想歸想,可是做人卻不是這么個道理的。
這一點,占人便宜向來不是胡爹的做人信條。
胡爹打定主意后,便往家里那邊走去。
旁邊的人也都跟著,自然是一陣的嘀咕起來。
先不說胡爹自己說的他們家的大丫頭胡樂樂竟然是軍婚了,而且那個白付民竟然是連長了就叫人一陣唏噓。
想當初的時候白家老兩口沒了的時候,村里的人可是沒少欺負了白付民只是一個毛頭小子的!
轉眼間,這白付民竟然長了本事不說,還成了連長了,各人都在心里一陣的嘀咕起當年的事情來。
而且,今日里村子里的事情可真是一件趕一件的發生了。
胡家的女人竟然放棄了胡爹這么好的老實男人跟著王得栓跑了。
臨跑之前,竟然還把自己家有了婚約的大閨女賣給了前村的光棍,更是足夠他們的口水將胡娘淹死的。
奈何,胡娘這會兒經過一夜的趕路,早已經離得這么很遠了,自然是不會受到什么波及和禍害了。
最重要的是,胡家出了這么多的事,再瞧瞧胡爹胡三順這個人竟然跟沒事人一樣,更是叫人一陣的佩服的。
說起來,這世上的人,又有幾個能夠做到胡爹這般的胸懷呢!
不過,想上一想,平日里胡爹也是向來如此的,到也叫周邊跟著的人習慣了不少。
胡家的門前,李得長瞧到胡三順后,立馬就眉開眼笑起來。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會兒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的。
一大早的時候,李得長便過來這邊尋思著商議一下什么時候就把胡樂樂接去他們家,順便把結婚證給辦了。
可是誰承想到呢,一路上就聽到了這村子里的人在說了他們村老光棍王得栓似乎是跟胡家嬸子連夜私奔跑了的事情!
李得長一尋思昨天晚上的時候胡娘去了他們家簽下的那字據,還有自己所給出去的那三百塊錢,便沒了底的。
好在聽了這里的人說了胡爹去送了倆閨女去鎮上坐火車人不多會就會回來了,這才告了謝后急匆匆的去了家里將字據帶在了身上。
有了這東西在身上。還有昨晚給他們做了見證的那老人,李得長的底氣也是十足的。
在瞧到未來準岳父后,李得長就走上前去笑著出了聲。“岳父,你可回來了。我這都等了一上午了,尋思著跟你商議下什么時候跟胡樂樂你家大閨女去了鎮上領了結婚證回家過日子!”
李得長守著眾人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胡三順聽了之后,便止住了李得長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咱們兩家那么結親的緣分,你的事我都聽人說了,現在我也守著莊里的老少爺們說了我的事!先不說昨晚上樂樂她娘跟你簽訂下的字據。單單是樂樂是軍婚,你們這么做就是犯法的!這事一碼歸一碼,如今樂樂她娘跑了,我也不會叫你就這么隨隨便便的說自己跟樂樂有啥婚約和關系!你若不怕坐牢,大可以出去招搖。”
胡三順這么說,李得長是徹底沒底了。
難不成那三百塊錢就這么打水漂了?
玩人嘛!這不是!
“這,那我那錢可是實打實都給了嬸子的,我們村的三叔可是我們的見證人!你瞧這都白紙黑字寫著呢!再說了嬸子她也沒說你們家胡樂樂是有軍婚的啊!你們這不是騙婚的嘛!”李得長拿出了字據來,企圖給自己一點底氣。
胡三叔瞧到字據后,便對著李得長擺了擺手。“這樣吧。叔知道你也不是真知道這件事情。這錢我會還給你!你給我一年的時間,你若是信得過叔,咱們找了中間人作證,重新立一張字據,是我胡三順欠了你李得長三百塊錢,跟什么婚約之類的事情都無關,至于你手上這張完全作廢,你看如何?”
這一點來說,是胡三叔所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一年的話,加上自己再把村子里的欠賬收上一收。年底再把糧食之類的都賣掉,倒也可以還了這李得長的三百塊錢的。
只不過,昨天的時候借了其他幾個老伙計的那兩百多塊錢,怕是要等上等才能夠在換了的。
家里雖然還有幾個小玩意是很值錢的。可是胡三順并不想拿出那東西來的。
那種東西若是就這么拿了出來,怕是會招惹麻煩的。
李得長聽到胡三順竟然沒想賴賬,這心里自然是松了一口氣。
可還是又假裝了一下,這才在旁邊莊里人的人勸說下,同胡三順又換了全新的字據。
至于原來的那張字據自然是被李得長還給了胡三順的。
今日里,經歷了這件事情。便也算是給李得長長了一會見識了。
這么一來,錢沒有損失不說,就全當是存了銀行了。
反正這錢留在家里,過上幾天也還會被自己賭博花掉。
倒不如就這么被他借去,到時候年底的時候還有錢去買些年貨什么的。
想到此處,李得長這才拿著借條字據離開了胡家。
中午的時候,幾個男人留在了胡家。
至于各家的媳婦,也都從自家炒了一樣兩樣的菜端過來了這邊。
胡三順的本事大家都是清楚的。
現如今,農地里的活時離不開牲口的。
而這牲口得了病,若是去了鎮上治的話,自然是要花不少的錢,可是若是讓胡三順來治,一年下來,卻是要省下不少錢的!
對于這件事情大家也都是十分清楚的。
眼下里,胡三順家出了這事情,個家人但凡是已經知曉了的,自然是要湊上來同胡三順喝兩杯的同時,勸上兩句的。
畢竟,自家的女人跑了,這男人面子是其次,更多的是這心情好不到哪里去的。
而另一點更是一個原因,這胡家的準大女婿白付民竟然是連長了,日后也算得上是莊里數一數二的人家了!
若是同他岳父胡三順交好,自然也是沒什么壞處的。
胡三順瞧到哥幾個要陪自己吃午飯,立馬將家里儲存了好多年的一壇老酒取了出來。
雖然還趕不上家里的另外幾壇年份更長久的,卻也是味道很不錯的。
這么一來,中午六七個人就徹底因為酒香的關系,完全的喝高了。
等到眾人醒來的時候,也已經是大下午,眼瞧著天也快黑了。
好在大家都在農地里忙了不少天了,偶爾的時候男人留在這里喝上一頓睡上一覺,也權當是休息了。
畢竟,家里的田地里是還有女人在那里收拾和忙的。
因為喝過了一頓酒的關系,期間里胡三順更是有親自去了灶臺那邊多炒了兩個菜,也算是告訴了眾人,即便是家里沒有女人,他這里也不會冷了飯灶。
如此一來,眾人也算是安了心,并告訴了胡三順,雖然家里一下子欠了這么多錢,可是胡三順的本事在這里。
一年下來再加上莊稼的收成,自然是能夠賺取更多錢的。
只要艱苦上一年,這外債也是能夠還清的。
想明白這件事情,胡三順自然是無所謂了的。
眼下里,他只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便足夠了的。
至于兩個閨女那邊,她們那么要強不說,再加上還有白付民那小子在,相信一年時間里這倆孩子是不回來了。
胡三順的日子,倒也恢復了正常,除卻掉過節的時候家里會稍微的冷清些。
可是胡三順卻是樂的。
只要兩個閨女幸幸福福的,胡三順便也無所謂的。
期間里,莊里的人更是都知曉了他們胡家大閨女和白付民的事情。
因此更是沒少過來打探了關于白付民那邊的事情。
奈何,胡三順這邊也是不清楚,即便是兩個閨女偶爾會發了電報回來,太多的事情卻都不詳細的。
每每夜里的時候,胡三順點了蠟燭,瞧著上回閨女發回來的電報說是“已見付民”“一切順利”之類的只言片語,卻也是有些擔心。
后來,莊里的人也就都知曉了,白付民那邊的部隊住址,甚至是有人生了心思想要去闖蕩一下。
可是大家都是明白的,胡三順好說話,不代表白付民好說話。
當初白付民在莊里住不下去的事情,還不都是被那些人說了白付民就是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給排擠的。
因此,但凡是有瓜葛的人,是不會真的去了那邊找了白付民的。
胡三順晚上的時候,也會將藏了許久的東西拿了出來,想了又想之后,卻又將東西收藏好,只等著日后兩個閨女結婚生子的時候再拿出來給他們。
要知道,這些東西若是能夠傳下去的話,絕對是很值錢的。
若不然的話,這些年來胡三順也就不藏著了。
依照了自己那女人的脾性,若是讓他知道這些東西有多值錢,怕是根本就不會留下一樣的。
說起來,這也算是胡三順早有想法和主見。若不然這些東西在胡娘那邊收著的話,怕是連塊渣滓都不會留下,一定是一塊帶著跟著那個王得栓私奔了。
想著這件事情,胡爹的心里便悶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