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好大膽!”黑袍搖搖晃晃的連退數步,總算立穩身形。得了教訓,他生生的咽下噴到嘴邊的“賤人”二字。還好,法相沒被破,也不算太丟人。
賤人!辱我太甚!本座要生剝了你的皮!
話音未落,他雙手舉起九環如意紫金刀,奮力狂斬。
刀至半空,嘩啦作響。九環齊動,脫刀而去,化作九條翻天蛟,以翻江倒海之勢,撲向沐晚。
哦,原來刀背上的九環皆是獸魂圈!這九條翻天蛟也不是活生生的,而是九只成年蛟魂。
送上門來的好東西啊!
好吧,看在九只成年蛟魂的份上,本座今天就不要爾等的項上人頭了。
某人咧嘴一笑,揚劍輕喝:“青云,出!”
青云劍枯等了兩天三夜,早就按捺不住了。
剎那間,風云齊動。
“嗷——”,一條身長百余丈的青色五爪巨龍騰空而起。
蛟族在龍族面前,是永遠也抬不起頭的存在。它們對龍族的畏懼,是與生俱來的,烙進了骨血里。看到威風凜凜的大青龍,九條翻天蛟立時變得跟九條死蛇似的,不敢動彈。電光火石之間,竟然沒有一條蛟發覺,這條大青龍其實只是器靈化形。
青云當然不會給這些家伙反應的時間。他張開血盆大口,“啊嗚”,一口給全吞了。
好吧,這是明面上的。實際里,九條蛟魂皆被他收進了儲物空間里。他現在還只是化形境的器靈,五臟六腑皆無,吃東西都是做樣子啦。
剎那間,九條蛟魂與獸魂圈的聯系被切斷。
“砰砰砰……”九環在半空中接二連三的爆開。
獸魂圈是用主人的鮮血喂養的。仙寶盡毀,主人勢必被反噬。“噗!”黑袍好比是當胸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龐大的身軀站在擂臺邊上,搖搖欲墜。
不過,他的反應也不俗,第一時間順勢單腳跪地,同時,反手將紫金刀插在地上,勉強穩住身形。
受此重創,他的法相瞬間變小了一半。
然而,他還來不及喘口氣,青光一閃,脖子上一片冰冷。
劍氣如虹,青云劍穩穩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愣愣的抬起頭。
只見瑾宸仙子也使出“法相通天”,高高的挺立在他面前。初升的朝陽給她的法相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暈。此刻,她看上去,宛若天神。
“好快的劍……”他垂下頭,悻悻的松開手中的紫金刀,嗡聲說道,“在下受教了。”
就認輸了?沐晚挑眉,環視呆立在擂臺邊的那五只肉山——剛剛的爭斗就在呼吸之間。一照面,大青龍就一口吞掉了九條蛟魂。緊接著,他們英明神武的頭兒束手就擒……他們根本就反應不過來!挺著數十丈高的法相,傻呆呆的杵在那里,不是肉山,又是什么?
冰冷的目光堪比利劍,五人火速回神,紛紛收了法相,變回平常身量,棄械投降:“仙子威武,我等技不如人,輸了!”
只是一個照面,他們的小心肝已經被沖天的劍氣震憾的碎了一地:這就是劍仙啊!能越階殺敵的劍仙!頭兒的修為超過她四個小境界,且不堪一擊。更何況我等!
竟然不敢一戰!一群慫包!沐晚嫌惡的皺了皺眉頭:“滾!!”
“是是是……”
沒有猶豫,五人生怕她會反悔一樣,用最快的速度捏碎傳送符,逃之夭夭。
獨留黑袍勾著頭單腳跪在擂臺之上。身形不變,依舊是那樣的卑謙,可是,暗地里,他已然咬破了后牙槽:待到他日,今日之辱,定將加倍奉還!
“怎么?不服氣?”頭頂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
“不不不……”黑袍抬頭,漲紅著臉,飛快的說道,“服氣!服氣!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在下輸了,馬上棄賽。他沖沐晚歉意的笑了笑,伸手去拿掛在腰帶上的傳送玉符。
沐晚垂眸看了他一眼,展顏輕笑,嗖的收劍。
然而,說時遲,道時快!
變故突生!
黑袍甩出一道寒光。同時,整個人保持著單腳下跪的姿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后飛掠而去。
場外。
人們看到那道銀白色的寒光直擊沐晚的小腹,不約而同“啊”的驚呼。
兩人只隔了不到三步遠。而且,小丫頭已然收劍,貌似沒有防備……
唉!南帝坐在主位上,不禁搖頭。
另一座彩棚里。黃長順“呼”的站起。
與此同時,坐在對面的洪校尉則是狠狠的摔了手里的酒爵:“下三濫!”
“啪”的一聲,三足青銅酒爵整個兒沒入地里。鋪在地上的大紅織金氈毯現出了一個碗口大的破洞。
其余校尉紛紛扭頭。
孰料,黃長順根本無視他們的愕然,指著外面,哈哈大笑:“活該!”
“痛快!”對面,洪校尉也是扼腕大呼。
這倆家伙唱的哪一出?眾人連忙回頭去看場上。
瑾宸仙子無事。
但是,黑袍卻呆若木雞。
她居然用兩根手指頭輕輕松松的夾住了我的追魂九毒仙芒!
怎么可能!
他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低頭去看自己的雙手。
不想,頭掉了!
呼——,血線沖天而起。
怪不得脖子好涼。原來,我剛剛中劍了……不好!快逃!
立時,元神象道流星一樣,脫殼而去。
嘖嘖,這逃命的速度……眾人還沒來得及贊一聲,只見一道炫目的五色劍氣罩住了元神。
“砰!”
元神象煙花一樣綻開。
須臾之間,它被劍氣絞得粉碎!
瑾宸仙子收劍,轉身離去。
背后,黑袍的頭這才“啪”的落在地上,轱轆轱轆的滾出老遠。
好快的劍!這樣眾校尉眼下腦海里唯一的想法。
回過神來,他們感同身受,不約而同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哪是劍仙?分明是殺神!
沒有人還記得剛才洪校尉和黃校尉的過激舉措。
精彩!南帝吁了一口氣,又一次搖頭輕笑。三日不見,當更目相看。小丫頭已成長為貨真價實的劍仙,非昔日仙人冢的那個黃毛丫頭。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想來小丫頭對仙人冢之事必是憤恨的,看來他得找個機會,主動與之化解才行。
擂臺邊上,無頭殘尸里的護體元氣隨著精血噴涌而出。不出十息,護體元氣散了個精光。
殘尸層層剝落,百息之后,化成一個淺淺的灰印。
而黑袍的項上人頭滾出了擂臺邊,掉進旁邊的草叢里,最后也是變成一小把灰,混在泥土里,無法分辨。
黑袍的下場震住了后面的挑戰者們。那五人止步于主峰旁的那座山峰。在比賽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們才迅速竄到擂臺上。
身形尚未站定,為首的那人便抱拳說道:“瑾宸仙友,比賽規則里并沒有說,擂臺上只能留一個人或者一個小組……”
他的話未說完,半空中傳來“當”的一聲鑼響。
這是比賽結束的鑼聲!
各色靈光大作。陣法、禁制,化成點點亮光,慢慢散開。一時間,比賽區里,象是漫天飛舞著數不清的螢火蟲。
“啊,好美!”賽場外,人們揮舞著手臂,連連歡呼。
隔著星星點點的各色亮光,沐晚向對面的五人抱拳還了一禮:“在下報的是北大營?你們呢?”
見她如此友好的搭話,五人齊齊的松了一口氣。九大家族那樣的,畢竟是少數。
為首的笑道:“在下雷游,報的東大營。”
“在下齊環,報的西大營。”
五人皆笑嘻嘻的自家報名。
他們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報北大營,沐晚感到有點兒奇怪,忍不住說道:“呀,你們沒人選北大營呢。”時隔三百多年,北大營淪落到如此不堪之境了嗎?
五人面面相覷。雷游反應最快,笑道:“瑾宸仙友有所不知,我等皆是去營中投奔長輩……”萍水相逢,又是在四大營的地盤上,鬼知道長官們藏身在何處。他才不會說,北大營是烏合之眾。四大營里就數它待遇最差。
說話間,亮點散盡。
沒了陣法的阻隔,場外的歡呼聲象潮水一樣,從四面八方涌過來。
包括沐晚在內,所有應征者的注意力都被場外的情形吸引了過去。
哇,原來外面聚了這么多人。沐晚滿頭黑線。
雷游他們五個的感覺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瑾宸仙子,請。”雷游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比賽完了,自然是要離場的。
“各位仙友,請!”沐晚單手執劍,也伸出左手相請。
眾人相對一笑。
就在這時,他們身上的傳送符突然齊齊毫光大作,將人整個兒籠住。
沐晚本能的低頭看向系在腰帶上的傳送符,心道:哦,原來,不是自行離場。
下一息,她整個兒騰空而起。
緊接著,眼前一花,腳底瞬間又踩到了實地。
沐晚第一時間立住身形,同時全身戒備,警覺的看向四周。
唔,這是左邊的軍官候賽區。沐晚吐出一口濁氣,收了青云劍。
和她一樣站在此間的,除了雷游他們五個,另外還有四十余人。
“啊,我怎么被傳送到了這邊?”右邊的軍士候賽區,有人失聲驚呼。
沐晚他們這邊的應征者皆齊刷刷的望過去。
那邊,站了一百多號應征者。
“嚷什么?”一名銀甲校尉厲聲喝道,“你們在里面躲了三天,連下門的邊都沒摸到,這樣也能通過?想當兵,就留下;不想,馬上給老子滾蛋!”
“哦——”場外,倒彩聲此起彼伏。
那些人一個個掩了面,撕裂虛空而去。數息之間,跑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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