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揉太陽穴了。
衛風就道,“爺擅長烤鴨這事,已經傳遍京都了,今兒逸郡王、寧王和皇上都派人來要烤鴨,爺打算開個專門賣烤鴨的酒樓,免得他們天天來煩他。”
清韻點頭一笑,她也有此想法,不過不大好意思提,雖然秘方是她的,可是她什么力也沒出,現在楚北要開酒樓,她肯定贊同啊。
楚北沒待一會兒便走了。
清韻吃了午飯,就一頭扎進了書房。
給若瑤郡主和明郡王寫了信,讓青鶯和喜鵲去送。
一個時辰后,兩人都回來了。
青鶯是去的寧王府,她笑道,“姑娘,若瑤郡主答應來幫忙。”
喜鵲則道,“明郡王不在家,管家收了信,去找明郡王了,明郡王答不答應幫忙,他會來侯府告知。”
兩丫鬟稟告著,清韻只嗯了一聲,繼續忙自己的,寫完了,才把紫檀狼毫筆擱下。
吹干墨跡,然后走到窗戶旁,交給了衛馳。
宴會用的菜,算是搞定了。
之前沐清柔她們擬定的菜單,清韻瞧了,還算不錯,只是皇上和諸位大臣要來,七菜一湯,顯得寒酸了些,她做主更換了兩個菜,再每桌添一只烤鴨,就不差了。
還有糕點茶水,保證無一遺漏。
吃的方面,算是敲定了。
主要還是宴會的場地布置,她明天之前必須要畫出圖紙來,盡快搭建好。
一個下午,清韻都沒有出屋子。
傍晚時分,天邊晚霞絢爛。
春暉院,屋內。
周梓婷揉著胳膊道,“外祖母,那么多份請帖,寫的梓婷手酸的感覺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老夫人見了心疼道,“難為你了。寫了多少了?”
周梓婷道,“估計還要一個時辰才能寫完,丫鬟對照了,沒有錯字。明兒要全部送出去。”
說著,她挨著老夫人坐下,道,“三表妹也真是的,明明會舉辦宴會。之前問她,都漫不經心的,還謙虛說不會,要不是五表妹她們聯手逼迫舅舅,她還藏著掖著呢,外祖母,我總覺得,三表妹是真人不露相,她只參加過桃花宴,而且那次桃花宴舉辦的也不怎么好。她怎么就會辦宴會了呢。”
其實,老夫人也很好奇,她還很忐忑呢,畢竟到現在,清韻只是邀請了皇上來,可宴會辦成什么樣子,她并不知道。
周梓婷揉著自己的手,外面丫鬟急急忙進來道,“老夫人,明郡王派人來傳話了。他答應三姑娘幫侯府迎接客人,只是……。”
丫鬟有些支吾,孫媽媽就問道,“有話就說。”
丫鬟回道。“逸郡王的小廝也來了,他說侯府請明郡王幫忙,不請逸郡王,是不是看不起逸郡王。”
老夫人,“……。”
孫媽媽撲哧一笑,“侯府請明郡王幫忙。還擔心會被推辭,這倒好,不請逸郡王,他還不高興了。”
周梓婷就納悶道,“逸郡王怎么知道侯府請明郡王了?還有,他不是在城北軍營罰掃馬廄嗎?”
瑾淑郡主府的管事收了信,怕有急事,就給明郡王送去。
當時,明郡王就在城北軍營看逸郡王搭建馬廄。
清韻舉辦宴會,還下帖子請了皇上的事就傳到了軍營,清韻有事相托,明郡王自然一口許諾,逸郡王知道了這事,就不高興了。
他幫楚北和她,倒霉催的,掃了幾天的馬廄,都瘦了一圈了。
她居然邀請明郡王不邀請他,簡直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啊。
逸郡王忍無可忍,就讓他的小廝和明郡王的小廝一起來侯府了,他要清韻請他幫忙,到時候一起迎接賓客。
這樣送上門要別人請他幫忙,不幫忙還不高興的人,整個京都也就這一個。
可是,侯府對逸郡王和安郡王沒有好感啊,反而厭惡的很。
他和安郡王任性,險些害死清韻啊。
老夫人是不怎么樂意請逸郡王的,可是逸郡王都送上門來了,不請他,指不定會惹怒他,天知道他會做出點什么事來?
老夫人扭頭糾結。
正好侯爺回來,老夫人就把他找了來,把這難題丟給了他。
侯爺聽了,道,“明郡王是清韻邀請的,邀不邀請逸郡王,讓清韻拿主意便是。”
侯爺剛說完,喜鵲就進屋了,逸郡王的小廝在門前叫囂的事,清韻也知道了。
喜鵲就是奉她的命來的。
“表姑娘,三姑娘讓你給逸郡王和安郡王都寫一份請帖,請他們來侯府參加宴會,”喜鵲福身道。
周梓婷問道,“不是請他們來幫忙的?”
喜鵲搖頭,“不是,姑娘說了,邀請了逸郡王,不好不邀請安郡王,還是直接請他們來玩,到時候逸郡王幫不幫忙,隨他。”
周梓婷點頭道,“我記下了,一會兒我就寫了請帖,明天給他們送城北軍營去。”
說完,周梓婷就補充了一句,“兩位郡王爺被罰掃馬廄一個月呢,就算送了請帖給他們,他們能來嗎?”
老夫人笑道,“逸郡王都讓小廝來侯府了,自然是有辦法來的。”
第二天,將近兩百份請帖被送了出去。
逸郡王收到了請帖,很高興,可是見安郡王也有,他就不樂意了,問送信來的官兵,“為什么他也有?!”
送信官兵搖頭,“小的只負責送信,不知道為什么。”
逸郡王那個火氣啊,“太過分了,她懂不懂什么叫厚此薄彼啊?!”
安郡王能和他比嗎?
安郡王是坑她,他幫了她啊,居然待遇一樣,兩張請帖就差了一個字。
逸郡王火氣很大。
安郡王接了請帖,瞥了逸郡王一眼,“要是我沒有請帖,你以為你真能去安定侯府參加宴會?”
他們兩個犯一樣的錯,一樣被罰掃軍營,逸郡王去參加宴會,他還在掃馬廄。
就算皇上答應,太后也不會答應。
其實不用安郡王說,逸郡王哪里不清楚,只是心里不爽。
他很不喜歡被別人占便宜,尤其這個人,他還很討厭。
可現在,討厭也沒有用,兩人還得合作呢。
安郡王和逸郡王派了小廝進宮,把他們收到請帖的事稟告皇上,真誠的懇請皇上準許他們那一天能去安定侯府參加宴會,至于被罰掃馬廄,少掃一日,他們會補上的。
兩人態度很好,再加上有太后幫著說話,皇上也就答應了。
云貴妃在一旁,陰陽怪氣道,“沐三姑娘給皇上下了請帖,給安郡王和逸郡王也送了,怎么不見她給太后也送張請帖來?”
皇上抖著龍袍,笑道,“太后連桃花宴都沒有去,會去安定侯府參加宴會?”
太后坐在那里,她將手里的茶盞放下,道,“沐三姑娘要是給哀家送了請帖,哀家說不定真去。”
皇上掃了大殿一眼,笑道,“太后的永寧宮,規矩深嚴,太后說的話,不一定傳的出去。”
太后眸光動了動,眸底有些黯淡。
皇上不想云貴妃去參加宴會,也不希望她去。
她擺手道,“哀家只是說笑的,哀家有些乏了,想歇息了,都退下吧。”
轉眼,又一日過去了。
侯府,花園。
二十多少小廝,還有木匠師傅在忙活,老遠就聽到了吵鬧聲。
芙柔苑里,沐清柔坐在書桌前,再抄寫家規。
她心情不暢,把筆丟下,拿起桌子上的紙,狠狠的蹂躪著,往地上一聲。
“吵死了,一大清早,人都還沒睡醒就吵了,吵什么吵,吵死了!”沐清柔氣吼道。
丫鬟站在一旁,小心道,“小廝們在花園搭建宴會臺,說是要三天才能搭好。”
沐清柔咬了牙道,“這么吵,我怎么靜得下心來抄家規和佛經啊,一個時辰了,一張都沒有抄好!”
丫鬟沒再說話。
沐清柔氣的又揉了一張紙,狠狠的丟地上。
好巧不巧的丟在了丫鬟的身上。
丫鬟走進來,沐清柔見了她,問道,“可打聽到侯府宴會玩什么了?”
丫鬟搖頭,“不知道呢,至今也沒人知道侯府宴會玩什么,連表姑娘都不知道,全是三姑娘一手把持的。”
沐清柔捏了拳頭道,“瞞的這么嚴實,她在搞什么鬼,讓我們知道會死啊。”
丫鬟走過來道,“老夫人也問了,可是三姑娘就是不說,老夫人也不好強逼她說,估計要等到宴會那一天才知道。”
沐清柔有些性急,她迫切的想知道宴會怎么舉辦的,不知道,總感覺有人拿雞毛撣子在她心里亂撓似地,她撅了嘴道,“娘是怎么回事,還不幫我求情,放我出去,我都快要憋死了!”
沐清柔很后悔,早知道清韻會接手宴會,她還拿什么喬,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丫鬟沒敢告訴沐清柔,其實大夫人已經幫著求情了。
可是沒用啊,五姑娘和二姑娘她們之前說的那么斬釘截鐵,禁足不能出院子,怎么幫著迎接賓客啊。
需要她們時,都不出去,不需要她們了,又說要出去,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丫鬟勸道,“姑娘先抄家規,抄完了拿給老夫人看,她一高興,就許姑娘出院子了。”
一聽讓她抄家規,沐清柔就有些瘋了,她抓狂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