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妾妃

第171章、愉嬪(小瑞宸寶寶和氏璧打賞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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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皇帝便下朝回來了。尋常時候,皇帝從正大光明殿下了早朝,都是回九州清晏前殿獨子一人披折子的。如今嚶鳴居住在九州清晏后殿,皇帝自然下了朝便直奔后殿而來,總管太監吳書來跟在后頭捧著一大摞奏折,顯然是要在后殿批閱了。

嚶鳴穿著一身家常的淺淺的柳黃色折枝旗服,外罩一個四合如意云肩,發髻松松梳著一個小兩把頭,拿一只羊脂玉蓮花簪別在發間,耳朵上也沒有帶耳環,便直接上前行禮請安。

嚶鳴如今腰身粗了一圈,哪怕是寬松的旗服也藏不住小肚子了。皇帝親自伸手將她扶了起來,眼睛在她小腹上打量了幾下,才執著她的手,一起去臨窗的晝榻上坐了。晝榻上鋪著明黃色盤龍如意紋條褥,條褥上還墊了上好的猞猁皮,如豹子一般的斑紋,好看又柔軟。

嚶鳴撫摸著身下的猞猁皮,手臂隨意地搭在身側的明黃色雙龍戲珠引枕上,“昨夜,太后為何會突然提出晉封臣妾呢?”——皇帝今早就下了旨意,曉諭六宮,晉她為舒妃。雖然還沒有行冊封禮,倒是妃主的一應待遇都會給她了。

皇帝飲了一口茶,才淡淡道:“太后希望嫻妃膝下有子可依,朕允太后心愿,作為交換,太后自然要允朕之所愿。”

嚶鳴不禁暗嘆,果然如此。皇帝原本寧可將五阿哥給自己毫不喜愛的愉嬪撫養,也不給嫻妃,怎的如今卻眼睜睜看著嫻妃奪去五阿哥撫養呢?!若沒有皇帝的允許,嫻妃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得手?!

“倒是可憐了五阿哥了。”——五阿哥竟成了皇帝與太后交易的物品了!

皇帝卻道:“永琪養在嫻妃膝下,總比愉嬪膝下要體面些!何況。朕諒嫻妃也不敢虧待永琪。”

“那是自然,嫻妃娘娘必然視五阿哥如珍寶。”嚶鳴干笑著道,費了這么多周折,才好不容易搶回來的兒子,嫻妃自然寶貝著呢,“只是愉嬪……就可憐了。”

皇帝笑了笑,“所以朕才說。打算將許氏腹中之子。日后交給愉嬪撫養,無論阿哥還是公主。”

事已至此,這的確是唯一的彌補法子了。

皇帝撫著她的手心。柔聲道:“鳴兒不必覺得心有虧欠,愉嬪無妊無娠便封了嬪,已是朕格外恩賜了。柏氏也是朕的藩邸舊人,到現在也還是個貴人呢。”

嚶鳴只得沖她笑了笑。“怡貴人論資歷雖不能和愉嬪相比,只是她如今也懷有身孕。在過三四個月便要生了,倒時候,一個嬪位,自然是當得的。”

皇帝略略沉思了一會兒。“左右只是個嬪位,鳴兒覺得她當得起,給她也無妨。畢竟連陸氏朕都封了嬪。柏氏起碼品性比陸氏強得多。”

好吧,慶嬪在皇帝心目中真真是跌落谷底了。

如今嚶鳴已經升了妃位。嬪位便只有三阿哥生母純嬪蘇卿宜、四阿哥永珹生母嘉嬪金繡紋、三公主生母慶嬪陸簪纓,以及沒有生養的愉嬪海佳常汐四人了。本朝祖制,皇貴妃一、貴妃二、妃四、嬪六,嬪以下則無定數。因此高位嬪妃空缺還多著呢!

皇帝又笑著道:“柏氏是鳴兒宮里人,你若是平日悶得慌,不妨叫她來陪你說說話。”

嚶鳴暗自撇嘴,你直接許我出去不就得了!怡貴人現在月份大了,只怕不易出行。心里如此吐槽,臉上卻揚起笑容:“臣妾的確有些想念怡貴人了,自是怡貴人的位份低,還不能享用肩輿暖轎,只怕是不方便。”

嚶鳴打量著皇帝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便趁機道:“方才內務府送來了妃位暖轎,如此一來,原本那頂嬪位暖轎就擱置無用了。臣妾想著,原本暖轎也還嶄新,與其浪費了,不如轉送給怡貴人使用吧。”

皇帝蹙了蹙眉,“這可有些逾矩。”

嚶鳴忙道:“怡貴人有著身孕,昨夜必然是徒步走去太后的澹泊寧靜殿的,如今天寒路滑的,若是一個不小心摔著,可怎么是好?”

皇帝微微點頭:“既如此,便賞她吧!”

見皇帝如此爽快,嚶鳴也安心地笑了,但愿怡貴人也能明白她贈送嬪位暖轎的意思,千萬別被人給亂了心神才好。皇后明里暗里沒少挑破她和怡貴人的關系,嚶鳴自然不能坐著干瞪眼。

如此商量定了,皇帝便開始批閱奏折,嚶鳴坐在一旁替他磨墨,不時地瞅一眼乾渣龍陛下的御筆朱批,然后便露出一臉無奈之色,果然還是那副傻大黑粗的字啊!

午后,皇帝去了軍機處,嚶鳴便躺在貴妃榻上假寐歇息,懷里的火團比火爐都要暖和,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著,不時從嚶鳴脖子和下巴上掃過,弄得人癢癢的。

癢得嚶鳴有些受不住,便一把捉住它的尾巴,警告道:“不許亂搖尾巴!”

“咕啾……”火團耷拉著眼皮瞅了她一眼,很是郁悶的樣子。

捧著甜杏仁酪進來的半夏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兒來,“它又聽不懂人話,娘娘可千萬別跟它置氣。”

火團聽不懂人話?呵呵,人家可是高級靈獸呢!

半夏將甜杏仁酪擱在月牙桌上,笑著道:“娘娘,愉嬪求見。”

哦?這么快就來了?也好,嚶鳴點了點頭,起身整了整衣冠道:“快請愉嬪進來。”

愉嬪海佳氏,其實并不是滿人,而是低調到的蒙軍旗,原姓是珂里葉特氏,因珂里葉特是大海的意思,所以才叫她海佳氏的。

愉嬪長相本就不出挑,加之都過了三十了,早已不復年輕。她渾身透著病怏怏的氣息,眼底沒有一絲神采。怪不得,慶嬪說愉嬪只是小病,只是精神上有些不大好。

“嬪妾給舒妃娘娘請安。”嚶鳴打量愉嬪的時候。愉嬪已經朝她深深做了一個萬福。

嚶鳴忙親自上前攙扶,“愉姐姐折煞我了,且不說還未正式冊封,愉姐姐才是服侍皇上最年久之人呢。”

愉嬪苦笑道:“服侍最年久,也是年紀最老的。”愉嬪撫了撫自己的眼角,“嬪妾現在每日醒來,都能看到自己眼角生了魚尾紋。”她打量著嚶鳴的面龐道:“還是舒妃娘娘年輕。肌膚宛如羊脂。細膩無暇。”

嚶鳴輕輕一呻:“誰沒有老去一天?今日年輕美貌德蒙圣寵,明日便紅顏衰敗君恩稀薄,宮中的女人不都是如此嗎?”

愉嬪卻輕輕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哪里是個個失寵的嬪妃都有得寵過呢?嬪妾就算是剛入藩邸的時候,也照樣沒有得到皇上多少恩寵。”

嚶鳴一愣,一時間竟不知說什么好了。

愉嬪卻渾然不介意地露出了笑容:“其實恩寵什么的,嬪妾早已開看了。皇上肯封嬪妾為嬪,已經是莫大的抬舉了。嬪妾……本就不該奢望太多的。”

嚶鳴聽得懂。愉嬪所說的“奢望“,是指五阿哥永琪。想到此,深深為之一嘆,連忙請了愉嬪入座。笑著對她道:“皇上當然還是顧念愉嬪姐姐的,所以特意囑咐我轉告,澤蘭堂的許常在。過兩個月便該生了,皇上說。倒時候無論是阿哥公主,都交由愉嬪姐姐撫養。”

愉嬪神色怔忪,眼底驀然跳躍起一絲喜悅,然而這絲喜悅卻瞬間沉淀了下去,她輕輕搖了搖頭:“還請舒妃娘娘替嬪妾謝過皇上,只是……不必了,真的不必了……”愉嬪聲音悠長而低迷。

嚶鳴一愣,急忙道:“為什么?!愉嬪難道不想要個孩子嗎?”

愉嬪驀然眼里有了濕意,“舒妃娘娘想必還記得吧?五阿哥剛出生的時候,哭得那樣厲害,可一到了嬪妾懷里,便不哭了,他還朝著嬪妾笑呢!”她眼里含了淚水,然而唇角眼梢卻浮起了希冀的笑容,“那一刻,嬪妾便覺得,五阿哥便是嬪妾的親生兒子!只不過沒有脫生在嬪妾肚子里罷了!”

額……的確是呢!歷史上的五阿哥永琪的生母,的確是愉妃海佳氏,也就是現在的愉嬪!只可惜,歷史在細節上出現了不少的偏差,這一偏差,五阿哥便從郭佳貴人的肚子里生出來了。

嚶鳴看著愉嬪含淚帶笑的模樣,心里突然酸酸的,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母子吧?然而害得愉嬪母子分離的,可不就是她嗎?

愉嬪深深道:“所以,哪怕五阿哥不能在嬪妾膝下撫養,在嬪妾心目中,也只會有這么一個孩兒,不會有旁人。”

嚶鳴長長嘆了口氣,千言萬語說不出口。愉嬪養了五阿哥大半年了,怎么可能沒有感情?而且這份感情,比她想象中更濃厚!濃厚到已經無法割舍的地步。

愉嬪沖她溫煦一笑,“舒妃娘娘不必為嬪妾擔憂,嬪妾相信,五阿哥是嬪妾的兒子,也終有一日會回來的。”

嚶鳴呆呆看著她,愉嬪對那個孩子……竟是如此飽含了希冀。不過若細細想來,愉嬪這樣的翹首企盼,也未必沒有希望。五阿哥,是皇帝對太后的妥協。若有朝一日,太后駕鶴西去,五阿哥的確有可能再回到愉嬪膝下。

嚶鳴吩咐孫嬤嬤親自去庫房里挑選了兩匹花樣新穎的妝花緞贈與愉嬪,愉嬪瞅著那兩匹緞子,一匹絳紅色、另一匹是洋蔥紫色,都很襯愉嬪的年紀。

愉嬪小心翼翼地問:“娘娘,能否換兩匹顏色青嫩些的?”

嚶鳴不禁一愣,愉嬪年紀著實不適合青嫩的顏色呀!旋即心中一閃,愉嬪不適合,可五阿哥適合呀!便笑著問:“那換成湖水藍和鵝黃色的可好?”

愉嬪聽了,滿是歡喜地點頭。

唉,五阿哥都養在萬方安和殿了,愉嬪卻還想著給他做衣裳呢。只是不曉得能不能送進去,穿在五阿哥身上。(未完待續。)

ps:感謝小瑞宸寶寶打賞的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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