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冷灰
24號文字
方正啟體
翌日的午后,陽光晴好,張園行宮里的玉蘭開得婆娑,花香怡人。零點看書
皇帝派了人喚她去前頭書房,只道是她妹英宛給惠周的家書到了,叫她去看。
嚶鳴暗忖著,以皇帝的心眼,只怕真的只能去看家書,必然看不著惠周。可沒想到,她猜錯了,惠周居然也在皇帝的御書房中候著。
微微一怔,這才上前給皇帝見了個常禮。
惠周也忙躬身作揖,口稱“娘娘”,敬問金安。
這幅架勢,直叫嚶鳴渾身都難受極了!
皇帝一臉淡然平靜,仿佛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指了指放在的手邊的家書。泛黃的信封,略帶褶皺,上頭寫著不怎么工整的字“世子爺親啟”五個字,唉,英宛的字,還跟從前未嫁之時一般無二。
“給你的信,我看無妨嗎?”嚶鳴問了惠周一聲。
惠周忙道:“娘娘但看無妨。”
嚶鳴“哦”了一聲,便上去撕開了信封,捻出里頭的幾頁信紙。
惠周,見字如見吾。——標準的開頭,不過稱呼卻已經變了,不像信封上那樣尊稱“世子爺”,而是直接叫名字。可見他們兩口私底下也是這般親昵的,不自覺地,嚶鳴的唇角染了三分笑意。
再往下看,無非是傾訴思緒,言道平安,俱是尋常。可是信紙看到第二頁的時候,嚶鳴的臉色變了,她再也笑不出來了!!甚是鐵青之色漸漸浮在上面頰。胸腔里更是冒出一股子幾欲沸騰的怒火。
嚶鳴一目十行看望剩余的內容,便啪的一聲將幾頁信紙拍在了皇帝的御案上!!
惠周一驚,頓覺心下不安。急忙便問:“怎么了?”
嚶鳴咬牙切齒問:“這家書,你看過了沒?!”
惠周急忙搖頭,他指著撕下來的信封道,“奴才一收到家書,立刻就送來了,尚不曾看過。”
“沒看過是吧?”嚶鳴磨了磨牙,便眼睛私下一掃。瞅見了皇帝手邊的一塊巴掌大的田黃石蹲螭鎮紙,當即一》◎》◎》◎》◎,.≮.c︾om把給抄了過來,握在手里。然后!朝著惠周光亮的腦門子上便狠狠砸了過去!!
惠周驚呆了,猝不及防之下,竟是來不及躲閃,砰的一聲。額頭上竟生生挨了一記!!田黃石雖然不比石頭那般堅硬。但跟人的腦殼碰撞,那自然是碰不過滴!!
惠周被嚶鳴的這一下給砸懵了,只覺得腦袋疼得仿佛要裂開了,登時眼淚不由自主地便盈了滿眶。旋即只覺得溫熱黏膩的液體從額頭上淌了下來,下意識伸手一摸,竟摸到一手的血!那田黃石蹲螭鎮紙可不是圓咕隆咚的,而是帶棱角的,所以愣是把惠周的腦門子給磕破了!
可是嚶鳴仍不解氣。揚起那鎮紙,待要再打。卻被皇帝陛下一把給握住了手腕,“別砸了!”
惠周見皇帝阻攔,心下不禁感動。
可他感動了也緊緊幾秒鐘而已。
只聽皇帝陛下道:“這田黃石的鎮紙可不結實,別給朕砸碎了!”
惠周內牛滿面,合著我的腦袋,還不如一塊田黃石金貴啊!!
“哼!!”嚶鳴氣得跺了跺腳,“我從到大見過的男人,滿以為你是唯一一個不花心的,如今看來,竟是我錯了!!”
皇帝撇嘴道:“瞧他那副白臉樣兒,怎么可能不花心?額,不對,什么叫他是‘唯一一個不花心的’?!鳴……舒妃,難道朕就很花心嗎?!”
嚶鳴回頭瞪了渣龍一眼,“這世上,論姬妾數量,還有誰比您多呢?”——如果這都不叫花心,惠周和他哥哥修齊,都是絕種好男人了!!
皇帝陛下郁悶極了,朕是九五之尊,廣有嬪妃,是很尋常的事!
惠周猶自傻了眼,他腦子迷迷糊糊,忍不住問:“這、這到底怎么了?”惠周的眼睛不由轉向被嚶鳴一巴掌拍在御案上的家書。
嚶鳴氣呼呼道:“你自己看!!”
惠周聽了,二話不上前拿起那幾頁家書,低頭飛快掃視,結果越看臉色越糟糕,最后整個人都呆滯住了。
嚶鳴冷哼道:“你納的貴妾盧氏有了身孕!!英宛的信中寫得清清楚楚,都已經快三個月的身孕了,而且已經被你額娘烏蘇側福晉給接去她房里養胎了!!她倒是防備心夠重的啊!!”
惠周傻了眼。
嚶鳴氣不打一處,“英宛白紙黑字可是寫了,你早年承諾過她,納的貴妾,只是做做樣子,就算不能不碰,但也絕不會叫她們有孕的!!這才過了幾年,你自己過的話,全都給忘干凈了嗎?!”
惠周急忙搖頭道:“不是……那個……不對啊!!我……奴才幾房侍妾一直都是用避子湯的!回回都是奴才親眼看著她們喝下去的!!那盧氏也是如此,她怎么可能有孕呢?!”
“哦?”嚶鳴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被盧氏戴了綠帽子了?”
惠周的臉立刻就綠了。
皇帝陛下卻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惠周啊,你也二十有三了,盼子心切些,也是可以理解的。”——皇帝這話的意思,分明并不認為惠周被戴了綠帽子。鐵帽子王府內苑,雖比不得皇家宮苑嚴密,但也不是輕易能茍且的。
惠周的俊臉白、綠交加,轉換莫定。他自己心里其實也有些數的,王府里有嫡福晉,有她額娘,無論是誰,都不可能看著他被戴綠帽子的,因為那事關整個康親王府的顏面!!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避子的湯藥,盧氏喝下去之后,又背著她偷偷吐出來了!!
“你吧,這事兒怎么辦!!”嚶鳴掐腰氣呼呼問。
惠周面容苦澀,“都被奴才的額娘接去養胎了,奴才還能怎么辦?”——這個孩子,就算他不想要,額娘也必然要保下,阿瑪盼孫心切,更是等了多年了。何況他伴駕南巡出來,更是鞭長莫及!
“滾!!!”嚶鳴咆哮聲如雷,“男人的話信得過,母豬都能上樹了!!”
惠周被罵了個狼狽不堪,偏生無言以對。
皇帝皺著眉頭道:“這種粗俗不堪的市井渾話,從你嘴里出來,成什么體統!”
嚶鳴咬碎貝齒,去特么的體統!!!在京中的英宛還指不定哭什么樣呢!她打就喜歡惠周,一顆心緊緊系在惠周身上,讓她忍受惠周納妾,已經是極為苦澀了。如今竟也看著別的女人為她的丈夫生兒育女,英宛……怎么英宛這么苦命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