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妾妃

第500章、英宛已故

“壽終正寢,是喜喪。`”皇帝點頭道。

嚶鳴回頭道:“行了,你早點睡吧,尿壺給你擱床底下了,想排泄自己搞定,別喊人!”——你妹的,四合院里,可都是女人,別指望薛嫂、潤香潤玉會來伺候他!

皇帝嘴角抽搐了兩下,“朕……”

“要是沒事,我就走了。”嚶鳴瞥了渣龍一眼。

皇帝卻是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還有……你小妹,在你走后第二年——也沒了。”

嚶鳴愕然了,滿眼都是不可置信之色,“你說什么?英宛??她年紀輕輕的,怎么會沒了?!”

“難產。”皇帝簡單地說出了死因。

嚶鳴身子都僵住了,難產?英宛是難產而死的?!

一瞬間,只覺得鼻子都酸透了,眼睛里濕濕的,仿佛有淚珠要溢出,“她……她怎么會難產?惠周是干什么吃的?眼睜睜看著自己妻子難產喪命嗎?!”

皇帝道:“當時,惠周不在京中。”

嚶鳴眉頭狠狠一皺,“他為什么不在京中?!就算懷孕的時候不能陪著英宛,都臨盆了,他總該陪著吧?!”——惠周是怎么做丈夫的?!

“你出事以后,惠周便上折子,自請去科爾沁處理外藩事宜。`是在他走后,你小妹才診出有孕的。可即使如此,惠周也并未上折請求調回京中。”皇帝以平和的口吻敘述了當年的舊事。因為惠周沒自求回京,皇帝便懶得管他們夫妻間的矛盾。皇帝記仇得很,他覺得,自己不去找納蘭英宛麻煩,已經是極為寬宏大度了!!

嚶鳴一怔,“是因為我?”——是因為惠周聽說她失火喪生,所以怨怪英宛,索性一去不回?

皇帝點了點頭,又搖頭道:“也不能說是你的緣故,你那小妹。著實嬌慣放縱,也的確該冷一冷,叫她學乖些了。只是沒想到,竟難產亡故了。”

嚶鳴咬了咬嘴唇。問:“英宛的死,真的只是意外?”——英宛的身子很健康,就算惠周遠去蒙古,讓她失落傷心,也不至于難產而死啊!這里頭。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朕查了,的確不是意外。”

嚶鳴瞳仁一縮,立刻追問道:“是誰害了她?!”

皇帝嘆了口氣,“這事兒說起來,話有些長。你出事后,惠周的生母烏蘇氏便把自己娘家一個叫烏蘇離燕的侄女,配給了惠周做側福晉,這事兒,惠周沒反對。`”

嚶鳴聽了這話。心里那叫一個惱火,去了一個烏蘇離鸞,居然又來一個烏蘇離燕?!他們烏蘇家到底有多少個侄女啊?還有惠周也是,就算真的生了英宛氣,也不該用納側這種手段來傷英宛的啊!!這跟渣男有什么區別?!

皇帝繼續道:“惠周是納側后不久離京的,后來,這一嫡一側兩個福晉都有了身孕。你小妹的月份大些,可過了沒多久,兩人生了爭執,惠周的側室便小產了。為此。納蘭英宛就被禁足了,說是要等生了之后再做處置。可等臨盆時候,惠周的側室心懷憤恨,便在催產藥中下了活血破瘀的藥。你小妹就是這么大出血而死的。”

嚶鳴咬了咬牙,“烏蘇離燕?!!真是她干的?!”

“粘桿處調查出來的結果,不會有假。”皇帝平靜地道。

不會有假么?固然是烏蘇離燕下的手,可若說沒有她姑母烏蘇福晉的攛掇,嚶鳴是如何都不信的!!

她走之后,哥哥修齊外調。對于京中之事自然是鞭長莫及,長姐英容又與丈夫福彭形同陌路,照顧自身與慶明尚可,只怕也是幫不上英宛太多。老郡主更是垂垂老矣。正因為如此,烏蘇家才敢如此膽大心狠!!

嚶鳴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全都當她們納蘭家好欺負不成?!她的小妹,她與哥哥長姐最疼愛的小妹,竟這般被人害死了!!這筆仇,這份恨,她怎么能不報?!

皇帝淡淡道:“康親王崇安如今已經病重,時日無多,前些時候,他還上折子,想要抬舉惠周側福晉扶正。”

嚶鳴恨恨瞪向皇帝,烏蘇家這對姑侄倒是好算計!算計死她小妹,好讓烏蘇離燕當惠周的嫡福晉?!!

皇帝微笑著道:“不過朕沒有應允。側室扶正,本來就不合規矩!”

嚶鳴哼了一聲,算你識趣!

“那惠周呢?英宛故去已經六年了,他可有娶繼室之意?”嚶鳴問。

皇帝說:“你小妹故去之后,他也挺后悔的,所以一直沒有繼娶之意。扶正側室,也只是康親王……和他那個側福晉的意思,他并不樂意,只是礙于孝道,不好說什么罷了。”

嚶鳴重重一哼,“人死了才知道后悔,早干什么去了?!”

皇帝悵然點了點頭,“是啊,伊人逝去,后悔也是回不來了。所以——”皇帝深深凝望著她,“鳴兒,朕已經失去你七年了,天意讓朕找到你,朕是決計不會放手的!”

嚶鳴氣得一哼,“做你春秋大夢吧!”撂下這句話,便帶著煙兒,大步離開正房。

看著嚶鳴遠去,皇帝幽幽嘆了口氣。

夜色寂靜,一片月華揮灑進來,皇帝忍不住久久凝望著廂房方向,哪里的燈火已經熄滅了,鳴兒……也睡下了吧?

鳴兒外表看似柔軟,卻是個外柔內剛之人,她若是打定主意不肯跟他回去……若是用強,實非他本意。

忽的,皇帝想到嚶鳴懷抱那孩子的樣子——鳴兒,是那樣喜歡孩子。若是為了孩子,或許她會心甘情愿回去。

皇帝的嘴角浮起一抹有點賤賤的笑,他看著支摘窗外的朦朧月色,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一道黑影滑過。

四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齊刷刷跪在了房中。

“去通知納蘭明德……”皇帝淡淡吩咐道。鳴兒只肯留他三日養傷,三日后,怕是得叫明德搭把手了。

“嗻!!”旋即,如一陣風刮過一般,四個黑衣男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白天的時候,皇帝以手諭斥退了明面上跟隨的侍衛,可暗地里的粘桿處暗衛并未撤去,只等皇帝需要的時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