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寵

六九章 祖母攔路(求訂閱!)

求訂閱,求訂閱成績慘淡繼續小主們的支持拜托了

“侯爺,李大人府上的管家求見。

景正明放下手中的狼毫筆,問道:“可說了何事?”

王管家搖頭道:“不曾說,只叫奴才傳話兒。”

“請進來吧。”

不多時,便見王管家身后跟著個相貌溫厚的終年人緩緩邁進門來,那中年人一見景正明忙笑臉上前行禮道:“奴才拜見侯爺。”

景正明點頭,不解地問道:“李大人有話兒叫你帶給本侯?”

他與李大人言寡交淺,往日里不怎走動,今兒個卻是出奇地派了府上管家登門造訪,一時叫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中年男子聞言面上堆起笑意,眉眼間的神態越發恭敬地應道:“大人差奴才來給侯爺賀喜。”

語畢,從袖管中掏出一張禮單,雙手呈上,復又道:“這是我家大人一點小小的心意,還望侯爺不要嫌棄。”

景正明聞言眸光一沉,看樣子是宮里頭的事有眉目了,只是李大人賀的是哪門子的喜,是韓太子還是容世子。

若按自個兒的心思,他倒更盼著景盛蕪能嫁給容世子,朝中若有容王府做后盾,萬事可成。

這般想著,面上不由揚起笑意,和善地開口道:“代本侯謝過李大人。”

“侯爺言重了,若侯爺沒有旁的吩咐,奴才這便告退。”李大人府上的管家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兒恭敬地退了出去。

王管家站在一旁將事情聽了個一清二楚,心下稍稍一動便想清楚了原委,當即面帶憂色道:“侯爺,趙管家方才話里頭的意思是三小姐的婚事兒定下了?”

景正明點頭:“那兩位都不是省油的燈,也不知盛蕪的婚事兒落在了誰身上。”

此刻的景盛蕪尚不知關于自個兒的傳言正以排山倒海之勢在汴京城中擴散開,汴京城中但凡耳目靈敏些的皆是差人送上拜帖恭賀。

景盛蕪容楚并著韓非同行,三人皆是一路無言,各有各的心思。

“奴婢見過容世子。韓太子,景三小姐。”

一路行來擦身而過的宮人們皆是停下步子,恭敬地行禮道。

“他們的消息倒是靈通。”韓非道。

語畢,鳳眸一挑斜睨了眼自個兒手中捏著的金黃色卷軸。神色不明道。

“我送你回府。”沒人理會韓非,容楚偏頭朝景盛蕪言道。

景盛蕪聞聲點頭,兩人并肩朝宮門走去。

韓非一人被晾在后頭,面上涌上陰云,握著圣旨的手加大力道。明黃色的卷軸叫他捏出了明顯的褶皺。

“三小姐回來了!”

祁安侯府的大門后不知是哪個小廝先喊了一聲,緊接著便向炸了鍋一般,侯府本就坐落于繁華的主街上,路上往來的行人甚多,聽了方才那一聲高呼此刻分分駐足側目。

“瞧瞧,生了張多標致的臉蛋兒,難怪容世子和韓太子爭著求娶。”

“只有一副好相貌有何用,你沒聽說嗎,韓太子曉以大義勸三小姐嫁與他,三小姐居然說天下百姓的死活與她不相干。怎么有這樣狠心的女子。”

話落,人群中瞬間響起一陣抽氣聲,旋即再望向景盛蕪的眼神都變了顏色,同為女子不少人低聲諷刺道:“不過是有個好出身罷了。”

“三小姐,太夫人叫你去青悠堂一趟呢。”

景盛蕪方才下車,便瞧見隨太夫人從青州而來的趙嬤嬤幾步上前說道,瞧那模樣兒該是在大門口等了許久了。

略一思量,景盛蕪心頭便有了計較,想來是太夫人不知從哪兒聽了風聲,事關她最心愛的小孫女兒。她坐不住了。

念及此,景盛蕪笑說道:“趙嬤嬤先回去傳話兒,我先去書房見過父親,便去拜見祖母。”

“這怕是不妥。太夫人一早吩咐奴婢在此候著,特意交代三小姐一回來務必去青悠堂。”趙嬤嬤像是沒聽見景盛蕪的話兒般,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說道。

見狀,景盛蕪蹙眉,聲音冷了下來:“趙嬤嬤是年歲大了聽不明白話兒了?”

趙嬤嬤聞言心頭惱火,這些年她跟在太夫人身邊兒。是資格最老的人兒了,何時受過這樣的冷嘲熱諷,當即不悅道:“三小姐這是何意?難道進攻一趟太夫人都請不動你了嗎?”

“我看趙嬤嬤是忘了做奴才的本分,來人,將趙嬤嬤送到吳嬤嬤那兒去,何時學好規矩何時回青悠堂伺候。”

話落,一干下人頓時傻了眼,趙嬤嬤擺明了是太夫人的心腹,他們哪里敢動,可先不說三小姐掌家,單是方才聽說皇上圣旨賜婚,無論是指給了容世子還是韓太子,都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開罪的。

景盛蕪哪里看不清他們的心思,當即面色一沉,寒聲道:“此事回頭我自會向父親說明,你們只消原話兒告訴吳嬤嬤。”

聞言,他們也不再猶豫,剛要上前趙嬤嬤卻是火了起來,高聲呵斥道:“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我是太夫人近前兒伺候的人,你們若敢對我無禮,回頭我定稟了太夫人把你們全都趕出府去!”

還有力氣耀武揚威,便是不長記性了,景盛蕪使了個顏色,沉聲道:“趙嬤嬤實在聒噪,祁安侯府門口如此放肆成何體統,把嘴巴給我堵上,拖下去。”

趙嬤嬤聽了話兒猛地一個激靈,雙眸瞪得滾圓,景盛蕪現下與當日在青州時表現得一副柔弱親和的模樣兒真真兒判若兩人,原道是個好欺負的,不成想竟是個硬茬子。

三小姐再大還能大得過太夫人嗎?這般想著,趙嬤嬤心頭才安定了些,面色不善地瞧著景盛蕪,沉聲道:“三小姐,我一個奴才您若非要處置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可您就絲毫不顧念太夫人的顏面嗎,她可是您的親祖母。”

趙嬤嬤也是個會算計的,她這話兒并未刻意壓低聲音,甚至生怕旁人聽不見似的高聲喊了出來。眼瞧著祁安侯府的正門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倒不相信景盛蕪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叫太夫人下不來臺面。

景盛蕪冷笑,這趙嬤嬤倒是個聰明的。

“趙嬤嬤若真顧念祖母便不該出言不遜忘了做奴才的本分,不知道的還道是祖母教導無方。連身邊兒伺候了二十幾年的奴才都管不好呢。”

趙嬤嬤叫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損了個沒臉,面上難堪,方要開口說些什么余光瞥到正門口小步跑出來的粉紅色身影,當即轉過頭去求救似的高聲道:“小姐救命,小姐救救老奴。”

能叫趙嬤嬤心甘情愿稱一句小姐的除了景盛欣再沒旁人了。由此可見太夫人對二房家的這個小女兒有多偏愛,便是一母同胞的景盛伊都有所不及呢。

景盛欣疾步上前,驚呼道:“趙嬤嬤這是怎么了?”

趙嬤嬤聞言委屈道:“老奴得了太夫人的話兒在大門口兒等著三小姐,叫三小姐去青悠堂請安呢,可誰知三小姐全然不把太夫人放在眼里,還要叫那些個奴才將老奴捉去。”

“三姐姐,”景盛欣疑惑地回頭問道:“你是不是對趙嬤嬤有什么成見?趙嬤嬤平日里嘴巴是不饒人了些,到底年歲大了禁不起折騰,還請三姐姐念在她這些年盡心盡力伺候祖母的份兒上,饒了她這一回吧。”

語畢。抬眸悄悄去瞧景盛蕪。

見她神色如常地斜睨了自個兒一眼,當即心頭一突,緊接著便聽景盛蕪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

“看樣子祖母教會欣妹妹何為‘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了。”

景盛欣心頭一沉,面上做出恭順的樣子,笑說道:“三姐姐說的什么話兒,妹妹聽不懂呢。”

“欣妹妹冰雪聰明,不必過謙,趙嬤嬤一事沒有商榷的余地,若侯府個個兒奴才都如她一般膽敢當著外人的面兒以下犯上。我祁安侯府的臉面也就丟盡了。”

景盛欣叫她說得面色訕訕的,尤其是聽到景盛蕪刻意加重的“外人”二字,不知是不是借此敲打自個兒。

見她不說話兒,景盛蕪面上露出滿意地神色。瞥了眼僵立一旁的趙嬤嬤,朝一個小廝吩咐道:“趙嬤嬤年歲大了,叫吳嬤嬤不必太過嚴苛,平日里教導的課程依樣兒折半教予趙嬤嬤便可。”

聞言,趙嬤嬤險些氣得一口氣背過去,侯府的教導嬤嬤哪個兒不是人精。倘若景盛蕪什么話兒也不說還好,看在太夫人的顏面上,吳嬤嬤總不至于為難她,可景盛蕪現下不咸不淡的這么一句交代就是借機警醒吳嬤嬤,趙嬤嬤在她那兒該學的一樣兒也不許少,若吳嬤嬤再存心寬縱便是與她這個當家小姐過不去。

景盛欣聽出了她話兒里頭的意思,現下卻是不敢再多言,只用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方才我瞧欣妹妹急慌慌地從里頭出來,是有事要出去?”景盛蕪故作不知地問道。

“我……我是出來尋三姐姐的。”打從聽說韓太子與容世子進宮請旨賜婚開始,她便在房中坐立不安,來來回回地跑去太夫人跟前哭訴了好些趟,這不,方一聽說景盛蕪回府了,忙急慌慌地出來,誰想正巧撞見趙嬤嬤受責難的一幕。

“欣妹妹若有時只管去我院子里候著,我先去書房見過父親自會回去。”

景盛欣提起裙角追了上去,期期艾艾地說道:“三姐姐,你能不能先聽我把話兒說完再走?”

景盛蕪聞言腳步頓住,面帶不悅道:“欣妹妹難道也不懂規矩?父親此刻正在書房等著我,你是叫他繼續苦等著?”

“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景盛欣氣虛地低下頭,小聲咕噥道。

景盛蕪沉聲道:“不是最好,你若有什么非說不可的話就到東院等著。”

聽得景盛欣小心地贏了聲“是”再沒有阻攔。

“盛蕪回來了。”

前腳方一踏進門便見景正明起身迎了上來。

“這趟進宮婚事定下了?”景正明也不兜圈子,單刀直入問道。

景盛蕪點頭應道:“賜婚我與容楚,婚事定在來年開春容楚行過及冠之禮,我行過及弈禮。”

景正明聞言心頭舒了口氣,好在是容世子,這般想著心頭不免疑惑,那位韓太子行事他素有耳聞,稱之為笑面虎也不為過,竟能甘心輸下這一陣?

“韓太子那邊松口了?”

景盛蕪聞言搖頭,不由得想起明宣殿上容楚以青苗為引誘導楚帝擬下詔書的情景。

萬擔青苗,虧得他肯下血本,否則那老奸巨猾的楚帝怎肯輕易卷進來。

想起容楚隨手將詔書丟到韓非懷里的那一幕,景盛蕪不由得彎起唇角,誰能想到一貫冷靜自持的容世子也能做出這種近乎炫耀的幼稚之舉。

“侯爺,太夫人在外頭吵嚷著要見您。”王管家推門而入,恭敬地說道。

景正明聞言擰緊眉頭,沉聲道:“可說了有何要緊之事?”

聞言,王管家面色遲疑,目光越過景正明落在景盛蕪身上,緩言道:“奴才瞧著像是沖三小姐來的。”

景正明不解地偏頭問道:“你可知道原因?”

瞧他不甚愉悅的面色,景盛蕪揚眉,笑說道:“方才來的路上遇見祖母身邊的趙嬤嬤攔路,許是在青州張狂慣了一時改不過來,說話失了分寸,我便叫人將她送到教導嬤嬤那兒去待兩日。”

聞言,景盛蕪眉頭松動了積分,心道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是為個不爭氣的奴才,一時心頭對太夫人也生出幾分不滿,再怎么說景盛蕪也是自個兒的嫡親女兒,她的嫡親孫女兒,如今倒連個下人都不如了。

這般想著,心頭暗惱道:“去回了太夫人,本侯與三小姐有事相商,請太夫人先回青悠堂歇下。”

“怕是不成,”王管家為難道:“太夫人說侯爺若不出去見她,她便不走了。”

景盛蕪無聲淺笑,這般看來太夫人對趙嬤嬤倒真是打心底里維護了,竟舍得來景正明這兒鬧,她到底是高看了自個兒與景正明之間的母子情分。

“父親,祖母年歲大了在外頭站著也不是辦法,便叫王管家將人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