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寵

八九章 步步驚險(求訂閱!)

“哦?公主殿下身體繼可有不適?且等老夫收拾了醫藥箱隨你同去。

”李太醫聽了雪月的吩咐,花白的胡子抖了一抖,便將手中的醫藥箱收拾了,跟著雪月到那鳳藻宮去。

兩人走在宮中的六棱子石頭的路上,看著周圍四下無人,雪月和這老太醫搭上了話。

“李老先生,聽說您很早就進這宮中來了?奴婢剛到宮中,對這宮中很是好奇呢,若是有什么不敬的地方,還請老太醫提點。”

“呵呵,你這丫頭倒是嘴甜,老夫進宮來約莫著也有二十年了,當年皇上陛下宣召,老夫不能不從命進宮,沒想到這一進宮,便再也沒有出來了。”面對著這乖巧伶俐的小丫頭,李老太醫倒也是樂呵呵的回答她道。

“哦?二十年了啊,時間這么長久呢,我記得我們沒進宮的時候兒,林大夫也說,他在汴京城里頭呆了約莫二十年了呢,說是為了還什么故人之情,當年還錯過了進宮的機會。”

雪月聞言,一副很是惋惜的樣子接著說道,“這若是當年我們府上的宴大夫進宮,只怕是也跟您現下一樣了。”

“哦?是嗎?”李老太醫撫了撫胡須,眼眸一瞇,問道。

“可不是。”雪月回答。

聞言,李老太醫的手毫無聲息的抖了一抖,但隨后還是恢復了平靜,他蒼老的眼里仿若有一道精光閃過。

夏府,看來,這長樂公主就是當年大夫人的女兒景盛蕪了吧?她竟然當上了這天朝的公主,真是命運弄人啊……

李太醫在雪月的帶領下到了鳳藻宮中,給景盛蕪請了平安脈,之后便是告辭了,雪月看著那說走就走的老太醫心下很是郁悶,難道她將這話說的還不夠明了么?

“小姐,這李太醫會跟咱們一條心么?”等她將老太醫送走了之后,雪月有些擔憂地問道。

現下小姐在這宮中。一個幫手都沒有。若是這老太醫能夠幫忙,身為太醫院之首,他的作用可大得很!

“只怕是在來的路上,你那幾句看似無心的對話。就已經將我的身份透露給他了,不過這李太醫也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么樣的關系對咱們更有益處。雪月,這事兒你做的好,日后。不要讓人察覺這老太醫和我們有關系。”

景盛蕪看著老太醫消失的方向,心里很是滿意,唇上也抹上了淡淡的笑容。剛才在請平安脈的時候兒,李太醫聰明的點出了他會照看自個兒的心思,也提醒了她,要多加小心這宮中的人心。

“萬勿要輕信任何人,哪怕是中宮里的那位也不可以,這后宮的女人多,是非也多,萬事只能靠您自己。”老太醫的話還在她的耳邊環繞。

靠自個兒。這點景盛蕪倒是沒有任何的異議,可是,就連那位也要小心嗎?難道宴大夫的意思,是那鳳藻宮中的皇后,也要小心應對么?

“她,不好對付。”容楚的話語也在景盛蕪耳邊回蕩,如今這太醫院之首的老太醫也這么忠告自己……

景盛蕪不由得瞇起來了眸子,看來這位皇后,不是表面上那么好應對的呢。

“賤人,你怎么敢私自去對付長樂公主!”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音響徹了整個鳳藻宮。冷香姑姑捂著臉看著站在那里大發雷霆的皇后,慌亂得跪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回稟娘娘,奴婢是長樂公主與容世子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所以,想著將這隱患給除去了……”冷香囁嚅的說道。

“愚不可及!”皇后氣的直接在這寶座上坐了下來,剛才打了冷香那一巴掌,到現在手掌還隱隱作痛。

“現下她是皇上親封的長樂大公主,身份已經不是本宮的養女了,若是她在這鳳藻宮中出了什么事兒。哪怕和本宮沒有任何的干系,也要被皇上問一句照看不周的罪過。”

“更何況,你讓人去毒殺她也就算了,怎么還讓一個小宮女去將這糕點的事兒推到了德妃的頭上?到時候事情敗露,只怕是還要治理本宮一個污蔑之罪!冷香,你一時糊涂,差點兒害了本宮!”

聽到這里,冷香不由得慌亂的磕下了頭去。“娘娘,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也是擔心她是容錦世子的人,所以才想著要對她動手呢。”

看著那在地上跪著的瑟瑟發抖的姑姑,皇后這才疲乏地揮了揮手,“行了,你起來吧,本宮知道你的本意是好的。可是冷香,你要記住,就算是本宮要除掉她,也不是這個時候,景盛蕪再怎么樣也不過是一個公主,左右沒什么大用的。你要替本宮在意的,是那鐘粹宮。”

“是,奴婢知道了。”

“好了,你下去將那個小宮女處理掉,不然日后若是揭出來,你第一個就跑不掉,去吧,讓本宮靜一靜。”皇后揮手吩咐,冷香恭敬的退了下去,一時間,這鳳藻宮的正殿中,只剩下了皇后一個人。

她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冷香說的不錯,景盛蕪是被容楚一手捧上來的,但是那又如何?容楚明里暗里徹查當年之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這景盛蕪加進來,也不過是一個沒有什么能量的女子。

而鐘粹宮那里,卻是自個兒要額外當心的,德妃,那個女人可是不好對付啊。

若是這景盛蕪夠聰明的話,她現下應該是要幫著自己對付德妃才對,畢竟德妃和她在一開始就結了梁子,景盛蕪如若不靠著自己這個皇后,她還依靠誰呢?

“小姐,那王美人帶著涼鈺公主過來探望了。”

雪月打了珠簾兒進來傳道,這個時候景盛蕪正坐在榻上看著手中的醫書,聽聞王美人帶著公主過來了,她立刻將手中的醫書收到了自個兒的軟枕之下。

“請她進來吧。”

王美人帶著涼鈺公主進來之后,互相見過了禮,她便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嬪妾在這里謝過公主當日對涼鈺的救命之恩,還望公主能夠多擔待點子,當日嬪妾實在是因為見著那驚險的處境,一時間嚇傻了。”

“王娘娘說的是哪里話。長樂怎么會怪罪王娘娘呢?涼鈺公主落水,倉促間連雪月都慌了手腳,更何況您呢。”

聞言,王美人向著那眸光涼薄的景盛蕪看去。只見她雖然因著落水而高燒,臉上還有著蒼白的神色,但是依然遮不住她眸子里的那片冰雪冷芒。

這個少女,絕對不是那種看不清時事,將自個兒的身家性命給丟掉了的人。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景盛蕪面兒上是一直微笑著的,但是王美人能夠感受到她身體里那散發著的無盡的冷意。當時在宮中聽聞,景盛蕪未進宮封為公主之前,空凈法師就斷言她是那浴火鳳凰重生之兆,現下看來,果然不是妄言。

現下涼鈺也是日日見長,日后在這宮中,只靠著自個兒的庇護怕是活不長久的。雖然現下靠著那位娘娘,自個兒倒是能夠保得住涼鈺的一生平安,但是王美人心里很清楚。等那位娘娘下臺,自個兒和小公主怕是也不能幸免。

畢竟,涼鈺只是一個她小小美人所生的公主。

在這皇室之中,公主本來就沒有阿哥得寵,皇室中的公主,不是早早兒的就指給了差不多的官宦人家為妻,就是在這宮中被害死了身家性命,而最慘的,莫過于直接封了和碩公主的封號,然后被皇上送去和親。

現下涼鈺只有六歲。倒是可以免去和親的風險,可是日后呢?

想到這里,王美人看著景盛蕪的眸子里倒是真的帶上了一抹只屬于母親的那種焦慮。

景盛蕪雖然只是祁安侯府的女兒,但是如今汴京城中各府實力盤根錯節。豈是她這一個小小美人所能比的?尤其是當日她躲在暗中悄悄聽了一耳朵,說是這景盛蕪的母親還是那一族的……

王美人眼睛清亮的很,當日在那荷花塘旁,那鸚鵡推了涼鈺入水,她可是親眼看著的,只是苦于當時時機變化太快。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而已,如今景盛蕪看著也是一個明白人,何不將實情告訴她,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長樂公主,當日謝謝您對涼鈺的援手之情,只是,妾身要向公主提個醒,萬勿要小心這宮里的女人,尤其是奴婢,不是自己身邊兒可以信任的,真真兒不可用。”

王美人下定了決心,說道。

“哦?看來王娘娘是很明白我的處境了,現下我剛剛進宮,這下人們之間的底細還摸不清楚,但不代表我是一個眼瞎的人。”聞言,景盛蕪淡然回復道。

“比如那鸚鵡,可真真兒是看不出來呢。”

這王美人的意思她也明白,當日如果沒有那鸚鵡,何來之后的落水一說?但是若是沒有那鸚鵡,也就沒了今日的長樂公主了。

“我記得當日在公主身邊兒跟隨的宮女叫做鸚鵡吧?還抱了一大團的梨花過來,惹得我這個小孽障非要我去摘梨花,那鸚鵡看著好生面熟,似是以前在鐘粹宮里見過幾次。”

王美人撫摸著身邊兒涼鈺的發髻,微笑說道。

“哦?王娘娘在鐘粹宮中見過鸚鵡幾次?”景盛蕪仿若隨口問道,但是眸子卻是越發的寒冷,這鸚鵡如若是那鐘粹宮中的人,想必就是那位嬌媚的德妃娘娘對自己動手了。

可是,德妃娘娘為什么要對自己出手?

心念電轉,景盛蕪還是分析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王美人似乎也沒有和她多說這里面的事情的意思,只是稍微點了一下,便帶著涼鈺匆匆忙忙的告辭了,臨走還將手中的禮物放到了炕桌上。

“小姐,這王美人看著倒也是奇怪不已,她來感謝小姐的救命之恩,只帶了這么一雙銀筷子和一個銀勺子過來,難道這筷子有什么貴重的嗎?”雪月等王美人走后,將她帶的禮物打了開來,疑惑的問道。

銀筷子,銀勺子?

景盛蕪閉著的眼睛陡然睜開了。

這是王美人在用她的方式提醒和照看自己,在這宮中的毒殺還會發生,看來,日后自個兒要萬分小心了。

若是一個不好,只怕是就如今兒早上的那盤糕點一樣,直接便是見血封喉,景盛蕪很確信,王美人還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若不是看在她救了涼鈺公主的份兒上,怕是也不會過來提點自己。

而王美人的意思也很是明確,給自己做了這么一個順水人情,日后也好相見。看來,那位要害自個兒的,怕就是宮里那個德高望重的娘娘了。

景盛蕪這養病一養就是小半個月,在這小半個月中,她時時都做出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在這宮里韜光養晦,看著便是一個性子和軟的,暗地里卻是讓雪月學了不少宮中的規矩。

在這宮中,她最缺少的就是人脈。景盛蕪心里很明白,自己若是想要防備著別人的暗害,只靠著雪月和自個兒只怕是早晚都會栽倒了的,不若在這宮中好好兒的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人手圈子,方才能夠明哲保身。

而隨著景盛蕪的修身養性,閉門不出,那些想要害她的人,一時間倒也沒有了主意。

“呯!”

鐘粹宮中,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

德妃娘娘身邊兒的太監張德順看了一眼,不由得心疼的搖頭,這可是現下官窯燒制的罕見的白碟釉,當時一鍋只燒制了五個。

皇上自個兒留了一個,賞了離王,璟王和襄王各一個,剩下的這一個就賞了德妃娘娘。這可是白碟釉的絕品,連皇后都得不到的碟子,當時著實是讓皇后眼紅了好一陣,現下就被德妃娘娘這么隨手給摔了。

“真是沒用的,連一個小賤人都處置不了,虧得你們在本宮面前夸下海口,說是不用本宮過問,就能讓那景盛蕪失了公主名頭,任本宮處置,如今呢?人家不還是封了大公主金尊玉貴的養在了鳳藻宮嗎?”

德妃娘娘氣的心口直跳,她那狹長的鳳眸里滿是對眼前人的惱意,如若不是她拍著胸脯保證,能夠挑出來景盛蕪犯下的大錯,好讓皇上處置了她,自個兒也不會在這宮中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