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堅定的態度反倒令夏侯夫人猶豫了。
屋中的場面太‘驚悚’,即便是繼母都未必肯給繼子娶蕭寶兒,夏侯夫人可是夏侯睿實實在在的親媽!
只是如今已經騎虎難下,夏侯夫人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淡漠的蕭陽,心頭一顫,蕭陽一如既往的冷傲,她著實弄不明白,老爺為何會懼怕蕭陽?
夏侯夫人把心一橫,橫豎她兒子以后要靠蕭家延請名醫,強忍住對蕭寶兒的鄙夷,更不屑聽蕭寶兒的任何解釋。
倘若不是蕭寶兒動了春心,會有今日嗎?
夏侯夫人雖不聰明,在內宅行走多年,總能看明白一二的,事情鬧到今日這步,肯定有人算計蕭寶兒,可有句話說得好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蕭寶兒未必就是無辜的。
靜北侯府可不只她一個女子!
“侯爺,我原本想著等她及笄再嫁過來,眼下看還是盡快讓他們成親的好。”
夏侯夫人沒打算給蕭寶兒一個莊重的婚禮,蕭寶兒水性楊花,勾搭壞了她兒子,她肯讓兒子娶蕭寶兒,已經很給靜北侯面子了。
偏心的夏侯夫人已經把當日在北山腳下夏侯睿對蕭寶兒的輕薄當成蕭寶兒主動的。
蕭越只想早早解決麻煩,扯下腰間的玉佩遞給夏侯夫人,“這塊玉佩當做他們定親的信物,最近我母親身體不大舒坦,蕭寶兒盡快成親增加點喜氣,對我母親的病情有好處,吉時自然是越快越好。”
他被蕭寶兒坑苦了,一刻也不想見她,只想盡快把蕭寶兒嫁出去,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水,蕭寶兒以后再惹麻煩,那也是敗壞婆家的名聲,同蕭家的關系不大。
從蕭寶兒屢屢犯錯后,蕭越已經絕了蕭寶兒能給自己帶來好處的心思了,沒被蕭寶兒坑死就算他命大了。
蕭陽嘲諷般扯了扯嘴角,“我不管你們選哪一日,明日你們是絕對不能選的。”
明日是顧明暖及笄日子,蕭陽認為這一日是最好最吉祥的,絕不能讓不干不凈的蕭寶兒和夏侯睿玷污了去。
“明日太趕了。”蕭越直接道:“后日吧。”
后日就不趕了嗎?
蕭越其實更想讓仿佛被衰神附體的蕭寶兒沖一沖顧明暖的好日子,可他現在不敢再惹蕭陽不悅,蕭寶兒和蠻族王子私通這件事對蕭越的傷害太嚴重了。
同樣這也直接打擊了蕭家幾代抗蠻的威名。
策劃這一切的人真是又狠又毒!
蕭越很想見一見這個人,先向他便是敬佩之意,然后再活剮了他!
是不是小叔策劃的?
否則顧衍怎會不再此處?
隨即蕭越暗暗搖頭,小叔做不出這樣敗壞蕭家名聲的事兒,雖然平時小叔下手也是狠辣的,但是小叔絕不會辜負父兄的遺志。
蕭寶兒絕望的尖叫,“不,我才不要嫁太監,父親,明明應該是顧衍的,怎么……怎么會是他們?”
顧衍?!
她還敢惦記顧衍?
夏侯睿再次感到下體錐心的疼,對蕭寶兒的一絲絲憐憫被這句話擊得煙消云散,從母親夏侯夫人手中拿過玉佩,掛在自己腰間,“遵岳父大人之命,小婿后日定然上門迎娶蕭寶兒。只是日子有點緊,婚禮不周全之處還請岳父大人見諒。”
蕭越盯著蕭寶兒半晌,先不說她是怎么從被軟禁的閨閣中出來的,蕭寶兒從何處聽說他要在今日算計顧衍?
肯定不是有人劫走蕭寶兒。
畢竟蕭越再不濟也是靜北侯,侯府的侍衛死士一抓一大把,別說有人闖進去劫走蕭寶兒,從侯府抓出個丫鬟都很難做到。
親近蕭越的人把顧衍的消息告訴給蕭寶兒,亦有人暗中幫了蕭寶兒一把。
這個人,這個人?!
蕭越僅僅在腦海中轉悠了兩圈,除了殷茹外,旁人怕是很難做到,他身邊的死士敬畏蕭陽,但絕不會聽蕭陽的命令。
“岳父大人不滿意?”
夏侯睿見蕭越神色晦暗不明,以為是自己對蕭寶兒的輕視惹蕭越不快,給蕭寶兒一個奢華的婚禮絕非他所愿,他想用簡單寒酸的婚禮讓蕭寶兒那個敢罵自己是太監的賤人明白,她是什么地位!
他肯娶蕭寶兒,已經是憐憫善待她了。
于是他并沒多做解釋。
蕭越不在意的擺手,無視蕭寶兒的懇求,說道:“我方才想到一事,同你迎娶蕭寶兒無關,婚期就定在后日。”
三媒六聘,蕭越提都沒提,對婚禮的擺場更是沒放在心上。
這幅送瘟神出門的著急樣子,令對蕭寶兒沒有任何好感的顧明暖都覺蕭越薄涼!
“父親,不要把我嫁給他。”蕭寶兒痛哭流涕的一把抱住蕭越的大腿,哀求道:“誰都好,無論誰都好,只要不是他!”
“父親,我聽您的話,聽娘親的話,我愿意嫁給石湛。”
蕭越挑起眉稍,面無表情的低聲問道:“你娘還說讓你嫁石湛?”
蕭寶兒連連點頭,“娘說石湛是我最好的歸宿,說您也是同意的。”
顧明暖著實不明白蕭寶兒腦子里裝得都是什么?此時她還以為自己是靜北侯的愛女嗎?
石湛已經是定國公了,比靜北侯爵位還高。
名聲掃地,無恥蕭寶兒竟然還有臉提嫁給石湛?
她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顧明暖眼珠一轉,有用!蕭寶兒這不轉手就把殷茹給坑了,她送回金陵迷惑殷茹的書信起到了作用,沒有殷茹相助,蕭寶兒也落不到今日的地步。
這樁丑聞首要是娘娘之謀,也是由一件件前面發生的事引起激化的。
屋中,蕭越道:“你現在同意已經遲了,石湛不適合你,成親后好好同夏侯睿過日子,別總是惦記侯府。”
蕭寶兒心一瞬間似背冰窟凍結了一般。
不用惦記侯府?
豈不是讓她不要總往娘家跑?
沒有娘家的支持,夏侯睿會善待她嗎?
“您這是要逼死我啊。”
蕭寶兒狠狠抹了一把眼淚,“預期以后被人磋磨死,還不如……還不如現在就死在您面前,下輩子投胎記得不要再做你女兒!”
說罷,蕭寶兒不知從哪來的力氣起身直奔房屋的門框撞去。
蕭越被氣樂了,道:“讓她撞!誰也不許攔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