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令

第五百零九章

懷春樓位置極好,建筑裝飾也顯得很雅致,從外看絕對看不出一片亭臺樓閣的大宅子是青樓,往來有不少穿戴體面富貴的人,亦有不少明士。

能到懷春樓享受的男人大多非富即貴,畢竟有不少人都傳說懷春樓幕后的老板之一是靜北侯夫人殷茹的弟弟殷蕘,不過自從殷蕘死后,這份賺錢的營生不知是殷家哪位在打理。

每年花魁大賽的前三名必會花落懷春樓,在這里可以享受到各色各樣的美人,只有嫖客想不到的,沒有懷春樓做不到的。

此時懷春樓正熱鬧,宅子里得燈火通明,絲竹聲不絕于耳,卻絕對沒有尋常青樓的呻吟和女子嬌笑的拉客聲音。

蕭陽在門口時,腳步稍稍一頓,這是他第一踏足青樓楚館,知曉那人特意躲到懷春樓中,有潔癖又寡淡的蕭陽絕不會讓任何女子近身。

江淮等人低眉順目,恨不得自己的身體是透明的,千萬別被主子看到,倒不是他們不愿為蕭陽效勞,便是面對靜北侯,他們也是不怕的,可偏偏那人實在是刁鉆古怪,江淮深知自己奈何不了他,反而給主子丟臉。

片刻,蕭陽歇了讓江淮把人叫出來的心思,邁步走進懷春樓,眉頭微微一皺起,外表再雅致也無法掩蓋脂粉味兒。

“您是……”

迎接客的老鴇子見蕭陽一行人眼生,被侍衛簇擁的公子又實在是像是有錢,有權的大人物,他慵懶的目光掃過,她雙腿便有點發軟,這等人物,她可是從未見過的,那些葷話自然不敢說出口,臉龐恭謹了許多,“公子是來找人的?”

蕭陽道:“領我去天字第一號。”

那人慣會享受,絕對不肯委屈自個兒。

能知曉最好的天字一號,又從未跨進過懷春樓的人……打扮清雅卻從事拉客活計的老鴇子心中一緊,莫非他也是靜北侯蕭家的人?

“天字一號有人了。”

“領我過去。”

冷冰冰的話語讓人唇齒生寒,老鴇子不敢再多說,哪怕天字第一號的客人是侯爺親自交代要好好款待的人,這位怕是同那位客人不相上下,她都得罪不起。

“您隨我來。”

很快蕭陽便被領到了一個清凈的院落,里面傳來笑聲:“你躲什么?這些是伺候你的女人,你怎么跑得比兔子還快?她們不吃人,快過來!”

“你多大了還沒開過葷?”

安樂王哇哇直叫,“不要,不要,我不要,我要見顧衍,顧衍……顧衍救命。”

“混賬,你爹知道你要一個男人非被你氣活了不成。”

“先帝倘若知曉你勉強他唯一的兒子未必高興!”

正拼命掙扎,擺脫戴面具的人束縛的安樂王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楞了片刻,叫道:“你是妹妹的人!”

趁著抓著他胳膊的人愣神,他宛若猴子幾下竄到蕭陽身后,“他是壞人,打傷了顧衍。”

“真是稀奇,你竟然會踏進懷春樓。”

帶著面具的人一身玄色直裰,一頭銀白的頭發高高束起,一張白色面具蓋住了他整個臉龐,緊漏出一張嘴,一雙眸子炯炯有神,璀璨明亮。

他坐在椅子上,隨意一揮手,站在他身后渾身透出死寂的人把五六個美艷絕俗的女子帶了出去,順便關上房門。

蕭陽回頭對懵懂的安樂王道:“我送你去見顧衍。”

“好,好,我要顧衍,要同妹妹一起玩兒。”

最后那句妹妹一起玩令蕭陽眸子閃過一絲不快,小暖是他的!

蕭陽推開房門把安樂王交給江淮,“送去顧宅。”

江淮點點頭,又有點擔心主子的安危。

“我同他之間的打斗旁人插不上手。”

蕭家死士齊齊低頭,何止是插不上手啊。

房門再次合上,蕭陽邁步走到他對面,并沒落座,那人起身抽出帕子仔細把對面那張椅子擦拭了一遍,嘀咕了一句:“沾點脂粉能要你命兒不成?”

椅子干凈了,蕭陽這才坐下來,茶杯等物一概不碰,“你打傷了我岳父。”

聽不出一絲的火氣,宛若陳述一個很簡單的事實,但對面的面具人卻曉得問題嚴重了,不過他一向游戲人間,蕭陽傲氣,他同樣也是一言九鼎,玩味的勾起嘴角:“你是來為顧衍報仇的?”

蕭陽嗯了一聲,一切是那么的天經地義。

“你還嗯?!”

那人一巴掌甩過去,蕭陽很輕松擋在他白皙的手腕,冷靜的回道:“你打傷了他。”

“我給他用了密藥,又不計較你耗費內力幫他疏通經脈,你還想如何?”

他顯得很是憤慨,眼里閃過對蕭陽的失望,“你是蕭老二養大的,你的功夫身手是我教的,跟在你身邊的死士是我訓練出來的。”

“眼下蕭越步步緊逼,對你防備得緊,你竟然為顧衍來挑釁?你真以為我只會向著你?你別忘了,我也是姓蕭!蕭越也是我的晚輩。”

失望,震驚,憤怒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他對蕭陽傾注了一腔熱血,自知略有莽撞,他主動躲到懷春樓示弱,蕭陽卻追過來找他算賬?!

“你幫蕭越,同我為岳父討回公道,是一件事?”

蕭陽依然很是平靜,“你應該明白,我最容不得什么事兒。”

護短,極為護短!他知道啊,所以才給了顧衍那顆藥丸,“在你眼里,我不如顧衍?”

“你拿蕭越威脅我,你就不如他。”

蕭陽英挺俊臉上浮現一抹溫柔,顧衍把他當親兒子看,更不會被誰收買同他為敵,正因此他今日才來到懷春樓。

一句話弄得面具人啞口無言,扶了扶臉上的面具,“蕭陽,你該清楚我的意見在蕭家很重要,對你,對蕭越都很重要!”

“沒錯,是很重要,重要到你倒向蕭越,我會很麻煩。”

蕭陽輕輕勾起嘴角,“我猶豫過,遲疑過,明知道你打傷了他,我卻沒有阻止你跑到懷春樓。”

說著說著,拳頭直奔面具人的眼前,“我若是不能保護在意的人,讓他們過得隨心所欲,要那些權勢,地位干什么?”

“你想投奔蕭越,盡管去!”

“同為蕭家人,我不會要你的命兒。打傷我岳父,我定然是要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