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春樓外,一輛馬車剛剛停下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問道:“懷春樓?青樓嗎?”
看名字很像青樓,她對燕京不熟悉,上輩子一直在金陵,不是緊隨著蕭陽的腳步,她不會知道眼前這座宅邸竟然是青樓。
馮招娣聲音急促,“郡主,四老爺絕對不是來尋歡作樂的,肯定有人把他硬拽到此處。”
“世上還有誰能勉強他?”
馮招娣撓著腦袋,怎么回答都是錯,郡主也太聰明了,暗暗跟了過來。
顧明暖的確不喜歡男人留戀青樓,以應酬交際為名沾了滿身的脂粉香味,不至于一竿子打翻一群人,不親自問過蕭陽,她不會把他當做嫖客的。
況且前生李玉也沒少在青樓應酬,蕭陽比李玉忙得多,以后成親她總不能讓蕭陽不出門應酬,只不過心里還像是喝了一口老醋似的,酸得發苦。
“你不必為難。”顧明暖望著懷春樓方向,目光深遠宛若能看到蕭陽在里面做什么,“我只是好奇才跟了過來,他雖是虛弱,但不至于……不至于弱成那個樣子。”
肯定有心事瞞著她,覺得愧對她。
“您不吃醋?”馮招娣輕聲問道,明日就要定親的男人深夜出入懷春樓,正常的女孩子都受不了的,以主子和顧小姐往日的情分,顧小姐是不是太冷靜了一點?
“吃啊,怎么會不吃醋呢?我又不是木頭疙瘩。”
顧明暖扯了扯嘴角,她心悅蕭陽,看見別人靠近蕭陽怎能舒服?
“大吵大鬧,發一通脾氣,只會讓外人看笑話,彼此沒臉。火燒懷春樓……以后我和你主子都不用出門了,自己的男人管不住,只能尋別人的錯,我可不想淪為笑柄,倘若他移情別戀,也是我和他之間的問題,況且他來懷春樓應該是有事的。”
“既然您知曉何必在后偷偷跟過來?”
馮招娣腦子更亂了,“直接問主子不就好了,萬一被他發現了怎么辦?”
說得永遠比做得容易,再冷靜顧明暖也是個女孩子,她會吃醋啊,會擔心蕭陽真被什么狐貍精勾走了,這些話又怎好啟齒呢?
正巧懷春樓中有人出來了,顧明暖道:“快看,看身影挺眼熟……”
“江淮,還有……”馮招娣眼睛比較亮,放過郡主的避而不答,顧明暖驚呼:“安樂王殿下,他怎么會來懷春樓?”
蕭陽果然知道誰打傷劫走安樂王?
所以他才會把一分虛弱裝成十分?
是怕她責怪他不盡心?
顧明暖心中酸澀極了,怕江淮發現拽住馮招娣,將馬車車簾放好,好在今日趕車的人是個眼生的,江淮他們認不出來。
她現在只想快一點回去,萬一被蕭陽發現了,她該怎么說?
雖然她還是想為父親出口氣,但也不愿蕭陽為難。
“該死!”
顧明暖低聲罵了自己一句,還不解氣的敲了自己腦殼一下,“等江淮他們走遠,我們抄小路回去。”
懷春樓旁總會停著一些馬車,江淮一心只想把安樂王盡快交給顧衍,并沒在意多出來的馬車,只是覺得肯定又是哪家的夫人來懷春樓堵自己的丈夫了。
不是有殷家的干股在,懷春樓不知道會被燕京城中的母老虎們砸多少次,畢竟此處是男人最大的溫柔鄉,引得許多男人流連忘返,當然在懷春樓中享受,沒有銀子肯定不成。
江淮隱隱聽出每年殷家的紅利都有十幾萬兩。
這筆銀子一大半都孝敬了殷茹。
江淮暗自咂舌,難怪殷夫人出手闊綽,收買蕭家下人仆從直接甩出一張張巨額銀票,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以前他聽過懷春樓,主子不踏足此處,他自然也沒來過。
不過今日之后,懷春樓想再開門營業……江淮心道趕緊把安樂王送走,一會他還得趕回來。
“郡主,江淮走了。”
“我們也趕緊回去。”
顧明暖還沒來得急吩咐車夫,一聲巨響宛若黑夜炸雷,一瞬間懷春樓的絲竹音樂聲全部銷聲匿跡,隨后從懷春樓中奔跑出一群或是光著膀子,或是匆匆披著外褂的男子,還有人赤裸裸的跑出來,驚叫:“鬧什么?在懷春樓里打架?不怕靜北侯夫人?”
“打架得是蕭家貴客和燕王殿下,你說他們會不會怕殷夫人?”
叫嚷的人似被捏住喉嚨的鵪鶉,隨手扯過一件衣服蓋住下體,有幾分可惜,又有幾分看好戲般的幸災樂禍,除了燕王外,還真沒人敢砸懷春樓,“四老爺怎會同蕭家貴客打起來聽呢?”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在男人跑出來后,懷春樓里的妓女等人紛紛外逃,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
顧明暖顧不上他們,一直盯著懷春樓看,很快……一座二層高的樓嘩啦啦的倒塌,“蕭陽,蕭陽。”
他會不會有事?
能讓他拼盡全力應付的人功夫肯定很好!
那人打傷了父親,倘若再傷到蕭陽……顧明暖眸子閃過一抹狠厲,他傷了蕭陽,她也不會管什么道義了,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來。
最近她研究一些玄門陣法頗有心得,雖然會付出一些代價,但她不介意讓敢傷害自己最在意的兩人的敵人嘗嘗厲害!
這不算是傷及無辜,也不算是用秘術行逆天的事。
顧明暖不到萬不得不會用這些東西,畢竟不屬于自己的神奇總會有一些副作用,或是影響運道,或是影響后世子孫,畢竟老天爺是公平的,玄門弟子也在天道之下,仗著道法橫行無忌,只會被天道劈死。
“蕭陽,還不住手?你體弱氣虛,同我動手,你不要命了?”
面具人又急又怒,跳躍躲閃著蕭陽的攻勢,這小子的功夫比以前厲害了,打人可真夠疼的,他肩膀挨了蕭陽一拳,后退兩步才站穩身體,厲聲道:“你再不住手,我可就不讓著你了。”
蕭陽緊了緊拳頭,沉默著繼續強攻,好似懶得同他廢話,只憑著拳頭取勝,他為顧衍疏通經脈損失了許多的內力,但拳頭依然很硬,同他交手絲毫部落下風。
靜北侯府邸,蕭越朗朗大笑著,“好,打得好啊,蕭爺從今以后怕是會看小叔和顧家更不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