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眉頭一皺“咋還受傷了呢,不是他師父在他跟前嗎,咋回事,誰欺負他了?”
木頭在一旁咧著大嘴笑“咋的,你還打算幫葉離報仇啊,放心,那人已經讓我們給整死了,敢傷葉離,也不看看自己有幾個腦袋。
現在他已經沒啥大礙了,他師父陪在他身邊呢,丫頭,這個是你葉叔叔的弟弟,葉孝正。
這事要真的說起來,還挺復雜的呢,反正他們哥倆個打小就分開了,這不葉離正好就遇到他了,倆個人一聊還聊出了這么一層關系。這次帶你葉叔叔過來也是想讓他們一家相認。”
盼兒連信都不讀了,小丫頭被這個消息給驚呆了“啥,這個是葉伯伯的弟弟?”
月兒則滿眼都是笑意的點頭“我就說嘛,我咋感覺你有些熟悉,感情是葉伯伯的弟弟,那可是好事,中午讓周叔叔多加些菜……”
葉孝剛得到消息之后,根本就顧不上媳婦和孩子了,沒命的往回跑,好在作坊離這里不算太遠,饒是這樣他也跑出了一頭的汗,大冷的天,就看到他頭冒汗氣的闖了進來。
看到屋里的男人,葉孝正哥倆個相對無言,各自都在打量眼前的人。
葉孝剛聲音都有些顫抖,眼睛里已經布滿了氤氳,這都多少年了,眼前這個人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抓著他的衣角嚷嚷著要抱抱的小孩子了,可是依稀之間他還是能看出弟弟眉眼跟自己相像的地方。
葉孝正雖然梳洗打扮的干干凈凈的,也早已不復之前那一副乞丐的模樣,可是歲月的變遷和人生的滄桑早就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葉孝剛真心覺得眼前這人比他都顯老,哪里還有記憶中那張稚嫩的面孔。
葉孝正此刻眼里都看不到別的了,只有眼前這個男人,那可是自己的親親大哥,雖然小時候的記憶已經不多了,可是他還記得這個為維護自己跟別的孩子打架的哥哥。一個他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大哥——”
葉孝正伸出雙手一如小時候要求當哥哥要抱他的樣子一頭撲了過去,葉孝剛眼淚瞬間滑落,伸出有力的雙臂緊緊的抱住撲過來的弟弟。
“孝正——”
兄弟倆個人時隔多年終于可以緊緊的擁抱在一起,葉孝剛邊拍著弟弟的后背邊說道“終于是找到你了。咱娘在天之靈也終于可以安息了,你不知道,咱娘臨閉眼的時候都在念叨你,這些年你都跑哪兒去了……”
兄弟倆個人相擁的一幕感動了在場所有的人,包括跟在后面進來的葉安桃母子倆個人。葉誠看到在父親懷里哭得像個孩子的叔叔,不由的也奔了過去,抱著葉孝正的后背喊著“叔叔……”
打小父母就跟他說有一個叔叔,只是幼年丟失了,父親怕自己這輩子沒機會找到,所以還囑咐他要尋找這個從未謀面的叔叔。
現如今叔叔就在眼前,也是骨血管著的關系,他并沒有覺得陌生,而是覺得親切,他也有叔叔疼他了。
葉安桃在旁邊陪著流淚。月兒幾個人心里不由的都跟著松了口氣,沖木頭他們使了個眼色,幾個人離開這間屋子,讓一家人好好敘敘舊。
木頭還有事情跟月兒說呢,帶著月兒到了隔壁的屋子,“盼兒,你去把你周儉叔叔叫過來,我有事跟他說。”
盼兒也知道現在她不適合在這里待著,估計木頭叔有要事要跟姐姐他們商量呢。
周儉在前面忙活招呼客人呢,聽說木頭找他。趕緊的跑了過來。
“咋的了?這個倆個相認了沒?”
木頭很是爽朗的笑了幾聲“那是當然的,不說別的,就那眉眼依稀之間還是有相似之處地。
老周,趁你和月兒都在。我先跟你說幾句要緊的話,葉離現在當乞丐了……”
周儉被這消息給震的有些目瞪口呆的了,木頭回來交給他一些銀票還有一封信他也就沒時間追問,光顧著看信了,誰能想到他們家小主子竟然慘到這種地步。
剛想開口說話,被木頭給打斷了“別吃驚。葉離也不是真沒銀子,而是他師父讓他這么做的,這次受傷也是因為夜北那邊的奸細弄的……”
簡單的把那邊的情況跟這倆個人介紹了一下“所以,咱們這邊也得注意了,說不準他們已經滲透到這里了,而且東北大營已經跟對方小規模的交手了,葉離是擔心咱們這邊也有變動,說不好哪個人就是對方的奸細,所以趁現在這個空檔你們多做準備吧。
還有,那頭的丐幫已經讓他師傅接管了,老周,咱們這頭按照葉離的想法那就是一直往他那邊發展,兩下一使勁,說不準就能融匯到一起了呢,要是用好了這也是一股子不可忽視的力量.”
周儉若有所思的點頭,“這事咱們回頭好好的商量一下,月兒反正在這邊成立了民團,已經跟縣令那頭打好招呼了,過了這個時期,這些人歸咱們所有,即便是現在,咱們不少的兄弟也在里面……”
木頭有些吃驚的看了眼前這倆個人一眼,一對鷹目在月兒和周儉的身上掃了一遍,他可不認為這主意是周儉他們幾個人出的,相處那么多年,這點認知還是有的.
那眼前的月兒恐怕就是幕后出主意的人,而且他覺得月兒跟縣令夫人關系不錯,對方能采納這個主意,恐怕也是跟月兒分不開的.
嘴角不由的帶了一抹玩味的笑意“月兒,厲害啊,這主意都能想出來,不過這主意出的好啊,路上我有看到災民搶劫鬧事的情況,最好鄉下那頭各村屯都要有自己的守衛力量,一旦那些災民成幫結隊,那破壞力量可不是咱們能想象的.”
月兒斂眉,有些白皙的臉上帶了許多的無奈“這個建議我是說了,但是下面執行的力度怎么樣我也說不好,看各村自己的實力和團結程度,連飯都吃不上了,估計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
再說,自己都吃不上了。還有啥好搶的,估計就算跟他們說這些也沒人能聽進去.
這事有些讓人犯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話,恐怕不是簡單的成立巡村隊那么簡單。大家伙畢竟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你說要是真的對上訓練有素的軍隊,吃虧的還是咱們.”
木頭想起懷里的東西,一拍腦袋,趕緊的掏了出來。”差點忘了這個,這個是葉離賣火鍋方子所得,這次我過去了,才知道他跟月兒的想法竟然不謀而合,他說了,一些用于老周這邊的經費,這些給月兒,讓她來安排其他的經營,另外給桃花村的那些人送些吃的過去。
唉,畢竟他當初過去的時候大家對他不錯。這份情他記得,既然趕上這么個時候,能幫一點是一點.”
聽說葉離跟自己的想法相同,月兒有些吃驚的抬起頭,看木頭遞過來的銀票,也不跟對方客氣,直接就接過來,連數都沒數,直接就揣了起來.
“行,這銀子我來處理.”
月兒也不在這里多呆了。帶著盼兒先離開,聽著隔壁屋子的哭聲,只能無聲的嘆口氣,以后要真的像木頭猜測的那樣。恐怕有太多的家庭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就為了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得盡最大的努力保住她們的家園.
周儉在屋里則一臉凝重的盯著木頭“你老實跟我說,事情是不是很嚴重?”
這次沒有月兒在場,木頭跟他交代了實話“是,比你想象中的要嚴重。而且對方的打法也變了,根本就不跟咱們正面沖突,咱們這邊以步兵為主,他們那邊多是騎兵,你說算來算去還是咱們吃虧,而且我們猜測,他們已經從另外一個方向往我們內地突破了。
老周,這邊我們真的要好好的經營了,這可是少爺的大本營,萬一這邊出狀況了,他可就沒有退路了。
對了,丐幫以后以這個做信物,跟少爺那邊是一樣,以后別自己人碰上自己人還不認識了。”
周儉慎重的收下木頭遞過來的東西“我馬上派人去做一批出來給咱們自己信任的人,木頭,下一步少爺是怎么打算的?”
說起這事,木頭搖搖頭“目前還得繼續在北邊呆著,北邊情況剛剛接手,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外加上養病。
唉,他們找到了江家了,也被發配到那個地方,少爺的意思看看能不能想辦法通過外面婚配把里面的少爺和小姐都接出來,那可不是啥好地方。
所以,你看看周圍有合適的人選沒,怎么著也得配上少爺和小姐的身份。“
周儉苦笑了一聲“少爺這要求也太高了吧,那可是戴罪之身,但凡家里有條件的,人家根本就不會娶也不會嫁,勉強找這樣的人家,我倒是覺得不如讓丐幫的兄弟假扮一下,說不準就能通過了呢,反正也是假的,到時候等老爺的案子昭雪的時候再給他們找個相配的人家。”
木頭白了他一眼“這主意你當少爺他們沒想過啊,這要是真的這樣做的話,男的還可以,你說女的可咋辦,這名聲不就毀了,再想找人家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為了江家的事,少爺沒少犯愁呢,你主意多,幫著想想辦法,先接出來一個是一個。”
這事周儉想都不用想就先搖頭“這事太難了,回頭我跟月兒這丫頭討討主意,說不準她就有好辦法了呢,反正我這腦袋是想不到了,你是留在這里還是回少爺那邊?”
木頭一攤手,“我得留在這里幫你們,不過老周咱們是不是也該留點后手啊?”
這事周儉比較贊同,倆個人湊到一起開始了他們的計劃。
葉孝剛這頭一家人相聚了之后,他依然沒敢說出葉離的身份,只說這是小兒子,因為牽涉太大,他不敢拿孩子的姓名去賭,雖然是弟弟,可是畢竟失散了那么多年,是好是賴還得繼續觀察和相處。
月兒和盼兒走到半路,就看到從街邊的拐角處劉建業的身影一閃而過,這一片是居民區,月兒不知道這個干舅舅在這里還有什么親戚。
“咦,那個不是二舅嗎,他在干嘛呢?”
盼兒也瞅到了劉建業的身影,月兒只是一臉疑惑的搖搖頭,看著那一臉居民區,眼睛微瞇。
“或許是有什么故交吧,別管他了,咱們去買東西,明天我回去。”
劉建業的確是去見故人,不過應該算是他的手下。
見到他來了,屋里的人立馬變的恭恭敬敬起來,劉建業大氅一解直接就扔給了對方,眼神看了一下屋里的情況。
滿意的點頭“還不錯,這里倒是挺適合人住的,不過,你的事辦的怎么樣了?”
后面的問話可帶了一股子的威嚴,手下的人抵著頭趕緊的匯報。
“頭,你讓我查的那個婦人帶著一個小孩子,暫時還是沒什么進展,我們調查的這兩年來在這邊定居的根本就沒有小個子的男孩子,是不是情況有誤啊
能不能從上面查一下那個婦人究竟是什么地方的人,或許她帶著那孩子回老家呢?”
劉建業冷哼了一聲,不是很滿意的瞪了一下男人“能查我還用你啊,那婦人是洛夫人半路救回來的,在葉家的下人名冊里根本就找不到這樣的人,也沒人知道她是哪里人,不過我總覺得應該是這里,你繼續查,查到了給我送個信來,不要跟任何人說,也不要去打擾他們。
還有,寧遠縣有一個叫孫興的,你派人給我想個辦法治治他,至于怎么做你們看著辦,敢動我的親人,我看他是活膩歪了,還有縣衙那邊,不問事情的經過就直接動用死刑,這樣的人當官也是為禍百姓,順便也查一下他們,證據拿到了報上來。
白家和陳大湖一家你給我護好了,要是再有事我唯你是問。”
男人立馬保證了“沒問題,以前我不知道你們有這層關系,頭,你放心,我會關注他們的事,還有一件事,我們調查這事的時候,還發現了另外一撥人,不過對方好像來者不善,所以我們沒動手除掉他們,而是把他們給引開了。”
劉建業滿意的沖手下的人點點頭,臉上的神色也稍緩了一些,“這事干的不錯,不過能知道他們是哪一方的人?”
男人搖搖頭,“對方很謹慎,根本就看不出來是誰派來的,不過他們的身手不凡,不是一般的人家能養得起的,而且他們說話的口音是京城那邊的,目前我們知道的也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