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
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
不再見你
你才會把我記起
時間累積
這盛夏的果實
回憶里寂寞的香氣
我要試著離開你
不要再想你
雖然這并不是我本意
林在山用滄桑沙啞的聲音唱出《盛夏的果實》的第一句,孫玉珍的心就被深深的觸動了。
剛有過《北極光》的悲傷洗禮,現在再聽國語版的,孫玉珍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一種入戲的沉重。
林在山的歌聲實在太有代入感和故事性,讓人情不自禁的會生出入戲的想象。
聽著這樣的歌,孫玉珍仿佛看到了盛夏樹上的落拓果實。
她的靈魂卻陡然冷卻下來,仿佛是一塊冰被沉入水杯。
就像變成了歌中的女人,她能感覺到,這女人之所以會拒絕別人,是因為她已經先被拒絕。
而她的遠離和漫不經心,也該是被逼的結果。
也許當愛情的果實確已干干癟癟,想到用一臉的不在乎去包住身體里還在燃燒的情.欲,這才是自我保護的最后退路。
他不愛就是不愛了,你又有什么辦法呢?
或許林在山這深切而淡漠的歌聲,有點安慰的效果吧。
但在這淡漠的背后,卻是無法自拔的深情——
其實不必說什么
才能離開我
起碼那些經過屬于我
不要刻意說你還愛我
當看盡潮起潮落
只要你記得我
如果你會夢見我
請你再抱緊我
字字如酒,灌醉人流血的心。
孫玉珍聽過這首歌后,心情一下子就沉入了午夜的迷思。
這趕腳,前所未有的低落。
林在山唱完,手上還彈著鍵盤。
扭頭一看,就見孫玉珍正緊鎖著玉眉,幽怨的看著他。
“你怎么了?”
林在山無奈的笑著問孫玉珍。
“你這首歌讓人聽了心里好難受。我能想象,那些深愛過你的女孩,在離開你時是多么的無奈和心酸。她們故作高傲和倔強,好像不在乎,心里卻是滿滿的不甘和失落。”
“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林在山半開玩笑的說:“我忽然發現,你不應該做幕后制作人,你應該去當演員,你特別會入戲。聽著歌,就好像自己變成了歌中主角似的,哈哈。”
“我以前的夢想還真是當演員。”
“什么叫以前的夢想啊?”
“我考東藝大時,最開始是想報考表演系的,可惜藝考被刷下來了,這才轉報的傳媒系。”
“就受這么點挫折你就放棄了啊?看來你不是真的想當演員。”
林在山的話很逆耳,孫玉珍撇撇嘴,想反駁什么,卻又反駁不上來。
只好垂下眼簾,幽幽的嘆起了氣。
感受到了孫玉珍的失落,林在山笑著鼓勵她:“母雞的夢想,只不過是一把糠。但我們人的夢想,可不應該只是一口飯。”
多的就不多說了。
在林在山看來,孫玉珍這臉蛋,這氣質,真不應該局限在幕后的圈子里。
她要真敢為夢想再搏一搏,沒準會像另外一世的孫藝珍,變成一個令人夢寐以求的電影明星也說不定呢。
聽著林在山手下樂章的慷慨變奏,再聽了林在山這兩句令人有所啟發的大俗話,孫玉珍心底莫名生出了一丁丁為夢想而戰的小火苗。
可是,現實太殘酷了。
她孤身一人能在東海這座繁華的鋼鐵森林里扎根生存就夠不錯的了,哪還有什么資本去追夢?
不愿想這些無可奈何的事了。
岔開話題,孫玉珍笑著問林在山:“三句不離飯,你是不是餓壞了?海鮮開鍋了,咱們馬上就能開吃了。”
“現在我一聽見吃飯就特別高興!看來我的夢想就剩下一口飯了,哈哈!”林在山開著玩笑,指下的旋律變得格外歡快愉悅。
為了給孫玉珍換換心情,林在山隨性的唱出一首特別愉悅人的歌——美國小清新歌手Jason-Mraz的《I‘m-誘rs》。
林在山在上一世時很喜歡Jason-Mraz的音樂。這帥鍋的音樂總是如陽光般和煦,讓人聽了十足溫暖愉悅。
在Jason的音樂世界里,幾乎一切都是明朗的,沒有憂傷曲折的輾轉綿長,事情從來都是從美好的方向去進行解析。沒有現實中的黑暗晦澀,只讓人享盡生命的美好。
就像這首《I’m-誘rs》,就是如此的坦率,戀人間少了躲藏真實想法互猜心事的曲折糾纏,告白的如此勇敢而美麗,甚至是理直氣壯。
有很多時候,人生就該活的這樣理直氣壯吧。
孫玉珍聽到林在山唱這首英文歌,方才低落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豁然開朗。
林在山這個“天氣預報員”,永遠都有著一種讓陰霾天空瞬間放晴的魅力。當然他也有讓晴朗天空瞬間變陰的魔力。
在孫玉珍聽來,林在山的音樂永遠都沖盈著讓人魂牽夢縈的魔性,就好像一只神的大手——提起來,能帶你去天堂;壓下來,會讓你下地獄。
對她來說,這實在是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
也可能是她這個人天性就單純敏感,很容易受到文藝的啟發而充滿想象。
剛剛聽《北極光》,她莫名生出一種預感——自己要變成和林在山無疾而終的落寞女人。
現在聽著這首小清新的英文歌,孫玉珍的心境變得煥然一新。
尤其是聽到林在山唱“There‘s-no-need-toplicate/Our-time-isshort/This-is-our-fate,I‘m誘rs!”
孫玉珍頓時生出一種美好的有關命運和緣分的暢想。
至于是什么,全都寫在她那雙清純動人又柔情似水的對愛情充滿渴盼的美眸里了。
聽著林在山令人愉悅的歌聲,孫玉珍做飯的動力和熱情飆升。這晚上給林在山做了一頓特別美味的海鮮大餐。
兩人一陣饕餮,之后全都撫肚滿足了。
看看表,快九點一刻了。
孫玉珍笑著問肚子撐圓了的林在山:“你吃這么多,還能錄小樣嗎?”
“能啊,我今晚錄的歌不難,是一首特別通俗的歌。”
“到底是什么歌啊,你先讓我飽飽耳福唄。”
“這歌清唱實在太怪,你還是先別聽了,以免傷了耳朵。待會去了那邊再聽吧。”
林在山說著從沙發上站起來,叫孫玉珍:“走吧咱們,別懶著了,溜達去東藝大就差不多九點半了。”
“好。”
孫玉珍盈盈起身,隨著林在山一起出門了。
雖然工作了一天了很累,但在林在山身邊,期待著林在山的音樂,孫玉珍就像一只鼻子前被掛了香蕉的小象,永遠都充滿了向前追尋的活力。
兩人到東藝大的錄音棚時,張鵬飛和信徒樂隊也剛到。
信徒樂隊正在往棚內搬著樂器。
見林在山和孫玉珍來了,五個男生全都主動出來和林在山打招呼,再沒有上次那種敢小瞧林在山的傲慢了。
“你們哥兒幾個幫我個忙啊,占用不了你們多長時間,我譜子都帶來了,你們幫我伴奏一下,我錄個小樣。”
林在山將寫好的編曲演奏譜發給了信徒樂隊的幾個人,讓幾人幫忙伴奏。
《包青天》這首歌的曲子實在簡單,不需要華麗的伴奏技術,在林在山的指導下,信徒樂隊的幾個樂手簡單的磨合了一下,便能比較好的演繹出這首歌的背景樂了。
不浪費大家時間,林在山隨后便把這首《包青天》錄好了,效果要比他在電腦上錄的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隨即,他又親自做了后期音效,沒用半個小時就把小樣給做好了。
“大叔,你怎么唱這樣的歌啊?這歌誰寫的啊?也太俗了吧!”
聽過完成版的《包青天》,張昊忍不住吐起了槽。
貝斯手李鶴也跟著吐槽:“這一定是個巨老的人寫出來的歌。”
和林在山之前唱的《且聽風吟》《蝴蝶》比,這首《包青天》在他們年輕人耳朵里簡直像古董一樣老舊。
他們真沒法想象,林在山這樣充滿才華的搖滾人,會給這樣的大俗歌小樣。
孫玉珍也覺得這首《包青天》不是林在山的風格,便也跟著吐糟了幾句。
聽到眾人的吐槽,林在山倒沒覺得什么,因為這歌確實很老,即便放在這邊略微有些落后的音樂大環境下,這歌聽著也像十幾年前的老歌,大家吐槽的都很有道理。
每個人對音樂的看法都不一樣,沒有一首歌能做到眾口難調的贊美。就算再好的歌,也會有人挑毛病的。對于這種事,林在山早就習慣了。
這首歌要是他自己的心血之作,他或許還會為歌曲辯解幾句,但他就是個異世搬運工而已,這歌并不是他親手做的,所以別人愛怎么吐槽就吐槽吧,對他沒影響。
孫玉珍突然提出請求:“大叔,你給這歌改改吧。”
“改改?”
“是啊,大家都想聽你的音樂,你整一首別人的歌唱,忒沒意思了。”
孫玉珍很不滿足,都十點多了,她還在錄音棚耗著,就是想再聽林在山的創作。
“大叔,你來首新潮的包青天,讓我們跟你學習學習。”
張昊隨著孫玉珍一起慫恿林在山改歌。
張鵬飛和其他幾個信徒樂手也都附和。
被眾人給架上去了,林在山笑著擺擺手,說:“我今天嗓子不是很好,吃海鮮扎了一下,我就不唱了。我把這首歌改個新潮的版本,你們信徒樂隊排著唱唱吧。”
“好啊!”
一聽這話,張昊眼睛放亮了!
特別欽佩林在山的音樂才華,之前張昊就和幾個伙計商量過,想約林在山吃飯,請這位老前輩幫他們樂隊寫點歌。
現在林在山主動提出幫他們排首歌,這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
雖然林在山不唱歌了,但孫玉珍對于林在山的創作還是很期待的。
接下來一個小時,林在山化身為制作人和導師的角色,將另外一世痞克四樂隊的《》給搬過來了,手把手的指點著信徒樂隊把這首歌給排練了。
痞克四樂隊是另一世灣灣資深音樂人黃韻玲以及鐘興民合力培養的一個創作搖滾樂團。
這樂團的樂風有時民謠,有時搖滾,帶著一點點深情,又帶著一點戲謔,在音樂上很有想法和態度。
他們最令人熟悉的歌,應該算是《誅仙》游戲臺服版的主題曲《誅仙劍》。
不過他們最先走進大眾耳朵的一首歌,是小清新電影《聽說》的主線插曲《讀心術》——這是林在山很喜歡的一首作品。
而這首《》,算是痞克四樂隊的顛覆之作了。
相比老版的《包青天》,痞克四這個版本的《》,在張昊孫玉珍他們這些異世年輕人的耳朵里,簡直新潮爆了!
排練的時候,幾個孩子都特別自High。
相比他們自己做出來的音樂,這首歌讓他們和聲唱起來爽快度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雖然這首歌沒能全部反映出張昊高音的實力,但這首歌最后的音域也不低,張昊唱著相當酣爽!
由于不是演出級的排練,所以林在山只是大體上給這些孩子指導了一番,并沒有太精益求精的苛求他們做到極致,只是讓他們能合著唱出來,爽爽就行了。
大概只練了一個來小時,信徒樂隊就把這首歌給排出來了。
錄音棚內,五個孩子賣力的演唱著——
正義的月亮掛在眉間
公平的太陽溫暖心田
辦案像一場藝術饗宴
再也不怕六用霜或八月雪
錄音棚外,孫玉珍、張鵬飛聽著信徒樂隊的表演,都生出了一種過癮而享受的感覺。
張鵬飛感嘆著同林在山講:“以前沒覺得這幾個孩子唱歌很好,大叔,經你這么一調教,這些孩子身上都有種發光的感覺了啊!”
孫玉珍講:“是大叔這歌寫的有意思。”
林在山客觀評價:“也不光是因為歌,這幾個孩子還是挺有潛力的。”
“潛力?”
張鵬飛有點不敢茍同這個觀點。他也是專業學音樂的,但他并不能從信徒樂隊身上看到太大的音樂潛力。
“我說的潛力,不是說他們身上的音樂天賦有多高,而是他們對待音樂的態度和對對待音樂的熱情很棒。玩音樂,并不一定非要多有音樂才華,但一定要有態度。我能從這幾個孩子身上看到投入音樂的那種態度。”
林在山是老前輩了,說這樣的話,張鵬飛肯定要贊同的。
點了點胖頭,張鵬飛講說:“這幾個孩子確實挺熱愛音樂的。”
突然生出了個想法,張鵬飛看向林在山:“大叔,你有沒有興趣給這幾個孩子做張地下專輯啊?你要有這意向,這幾個孩子肯定出重金聘你。”
孫玉珍無奈的說:“你想什么呢?咱大叔是什么身份啊,你讓他搞沒有出版發行權的地下專輯?”
“也對。呵呵。”張鵬飛尷尬的笑了。
林在山倒沒什么架子,講說:“我現在沒什么身份,就是個普通的音樂人,這幾個孩子要是真想聘我做專輯,我或許會考慮考慮。”
針對目前窘迫的生活狀況,有錢掙的事,林在山肯定都要考慮。
況且,棚內那張昊的嗓子確實不錯,有信的影子,是棵搖滾歌手的好苗子。
如果他能給這張昊拔起來,也算是為流行樂壇做貢獻了。
只是,做地下專輯這事,他得好好斟酌一下。
如果能有個唱片公司給這信徒樂隊簽了,為他們出正版的專輯,那他幫他們制作專輯的動力就更強了。
這天晚上,林在山沒在錄音棚多耗,不到12點就離開了。
轉天上午九點,林在山聯系了劉萌萌,想把《包青天》的小樣給劉萌萌送過去。
劉萌萌約林在山中午吃飯,等見面時再說。
在電話中,林在山聽劉萌萌的口氣有些奇怪,遮遮掩掩的,好像有什么事不愿讓他知道。
本來就懷疑這漂亮女孩接近他的動機不純,又從電話中感受到了劉萌萌奇怪的態度,林在山不免生出疑心——這妹子不會在挖坑等他跳吧?
中午十二點,林在山準時來到了劉萌萌訂的一家距離東方臺很遠的高檔日本料理店。
漂亮的女服務生穿著紅白相間的和服,領著林在山來到了裝修高雅的和室包間。
一拉開門,就見劉萌萌正在里面的榻榻米上端莊跪坐著。
乍一看,她還真挺像個日本女人似的。
脫鞋進屋,反手拉上了門,林在山笑著對一臉嚴肅樣的劉萌萌講:“吃飯就吃飯唄,你訂這么高級的日本料理干嘛啊?你能報銷?”
林在山要先打聽清楚了這個問題。
如果劉萌萌能報銷,他就敞開了吃。
這種破店,菜貴,量小,對于林在山的超級大胃來說,實在是太不實惠了。
沒有回答林在山的問題,也沒說話,就是繃著一張玉容,在眉宇間凝著一絲糾結和苦澀,待林在山盤腿坐下后,劉萌萌突然起身,來到了林在山身邊,出人意料的給林在山跪下了!
就像韓國女人行大禮那樣,她雙手都墊在額頭前,穿著白色襯衫、黑筒裙、肉色薄絲襪的嬌柔身體完全弓跪著,顯得十分端莊而正式,這給林在山嚇了一跳!
“你干嘛啊?”
“對不起,林老師,第一次合作,我就犯錯了,我請您原諒。”
不敢抬頭看林在山,就那么跪著,甜媚的聲音中,透著深深的自責和委屈,不免惹人憐疼。
眉頭皺起來了,林在山和劉萌萌保持著距離,問她:“你犯什么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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