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醒醒,祖母有事問你,二叔。”蕭蓉蓉在蕭炎身邊低下頭,柔聲道。
蕭炎一臉酒氣,他睜開眼迷迷糊糊地望了蕭蓉蓉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蓉蓉,用不著這么客氣,用水潑醒這個逆子。除了這個辦法怕是沒有辦法再叫醒這個逆子了。”肖老夫人陰寒的目光向蕭炎掃了過來,口中毫不客氣地說道。
窗外的雨勢越來越急,滴滴答答的雨聲夾雜著狂風的呼嘯聲,在寂靜地夜里格外地清晰。
蕭蓉蓉望了眼坐在榻上,隱在陰影里的肖老夫人,勸道,“祖母,這夜已經這么深了,而且看樣子二叔醉得有點厲害,是不是等明天他酒醒了再說。”
“還等什么,這么多年了,他有點長進沒有。如果你下不了這個手,讓李管家再來一趟,這事今天必須做一個了結。”
這么多年她都忍著沒對蕭炎下手,不就是因為沒有合適的時機,現在盧氏和柳氏都走了,蕭炎這般醉生夢死的正是處理他的最好時機,她怎么舍得再錯過這樣的機會。
肖老夫人在心中嘆氣,她的蓉蓉就是心善,處處為他人著想,不懂得爭搶。
她這樣做還不是為了她們兩兄妹,除了蕭炎,這寧國公府將來就是她們倆兄妹的,誰還能和她們兄妹爭不成。
當然,盧氏和蕭玉母女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肖老夫人目露兇光,在夜色中她的面目顯得猶為獰猙可怕。
蕭蓉蓉看了一眼鐵著臉的蕭老夫人,又看了醉得不醒人事的蕭炎一眼,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勸說,肖老夫人都不會改變主意的。
只好到門外遣了一個小奴婢重新去喚了李管家,可憐的李管家連件濕衣都沒有換,又從屋子里被叫到了榮祿堂。
“李管家,用涼水把這個逆子給我潑醒了。”李管家一踏進內室,就聽到肖老夫人下的命令,他的身子不由得一顫,腳步也跟著停頓了一下。
在理解了肖老夫人的意圖之后,李管家在蕭蓉蓉地注視下,去桌上取了茶壺,閉著眼直接就往蕭炎臉上淋了過去。
這大冬天的又是后半夜本來就是天寒地凍的,這冰冷的水淋在蕭炎的臉上,凍的他全身一抖,在冷水的刺激之下,他豁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了看自己濕透的身子,又茫然地望了一下四周。
許久過后,蕭炎搖了搖頭,用手擦了擦眼睛,看到那堪比花嬌,望著她一臉擔心地侄女蕭蓉蓉和坐在榻上目光尖銳如刀的肖老夫人,酒意立時散去了一半。
他咚地一聲顫悠悠地跪在了地上,“母親,孩兒錯了,母親,孩兒不該讓母親如此擔心的。母親。”
“逆子,你以為我深夜把你請到盧祿堂來,就為了這一點小事。你瞧瞧你那樣子,你都干了些什么。和盧氏和離也就罷了,干嘛還給柳氏放妾書。還有那個李夢染,你是怎么處理的。這二房上下雞飛狗跳的,還讓不讓我這個老婆子省心了,你是想活活氣死我啊。”
蕭炎跪在地上一動不敢亂動,只知道一個勁地認錯。現在的他酒意全醒了,額頭冷汗直冒。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逆子,這次你就算再求饒也沒有用。今天我們寧國公府的臉面全給你丟了,你,可真出息啊。連和尚書家的黃口小兒搶妓子這樣的事也做得出來。你幾歲,他又是幾歲,你還要不要臉了。”肖老夫人說著,在案旁拿起一個空碗就朝蕭炎扔了過來,就連一旁的蕭蓉蓉也被肖老夫人突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砰地一聲,空碗砸在了蕭炎的額頭,鮮血汩汩地流了下來,沿著他的臉頰,一路往下。蕭炎卻是不管不顧,仍是跪地不起,不斷地哀求肖老夫人。
“母親,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母親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和盧氏和離那天,蕭炎已經選擇了站在了肖老夫人這一邊。開弓沒有回頭箭,他現在只能這么一路走下去。要是連肖老夫人也棄了他,那他可真沒有什么活路了。
“炎兒啊,母親不能再放任你這樣繼續下去了,不然咱們寧國公府早晚就得敗在你的手中。你也不要怪母親心狠,只要你今后改過自新,母親還是會原諒你的。”
肖老夫人看了一眼恭敬地站立一旁的李管家,吩咐道,“李管家,從明天起二房的銀子除月例之外,所以支出都由二房自己承擔,好了,我也累了,都退下吧。”
蕭炎大驚失色,盧氏的嫁妝肖老夫人一早就讓人入了她的私庫,他手上可是一點銀子也沒有,所以支出讓二房自己承擔,肖老夫人這是要斷了他的財路,斷了他的財路那不是斷他活路。蕭炎哪里肯答應,瞬間就又鬧騰了起來。
“母親,這萬萬不能啊,我手上那點月例叫孩兒如何過活,不行,這不行。絕對不行。”蕭炎使勁搖頭。
“李管家。”肖老夫人冷冷地盯了李管家一眼。
李管家心頭一跳,忙把看起來情緒有點失控,還跪著不起的蕭炎拉了起來,蕭炎還想掙扎吵鬧,李管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喝了半夜酒,又跪了這么久,蕭炎這腿上早就沒有了半分力氣,任憑李管家拖出了榮祿堂。
蕭炎被李管家拉出榮祿堂后,蕭蓉蓉扶著一臉陰沉地肖老夫人在榻上躺下,嘆息道,“祖母,二叔看著挺可憐了。他流了好多血,祖母,能不能就這樣算了。二叔平時花銷慣了,這一時要是斷了他的銀錢,,,,,,,,,”
這后面的話蕭蓉蓉不說,肖老夫人卻是一清二楚。
“可憐?”肖老夫人譏嘲一笑,“那是他自作自受。好了,蓉蓉,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早點睡,好好地為臘八節霞西寺的事做一下準備,祖母可等著你在那一天大放異彩呢。”
蕭蓉蓉聽了肖老夫人的話,吹滅了燭火,上了榻,在黑暗中少女的唇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