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苦大師盯著薛青衣淡定的神情,臉上多了一抹異色。
“既然這串佛珠是你無意當中得來的,女施主怎么知道我見了這串佛珠就一定會見你呢?”
“小女子有幸在一家小吃店見過大師一面,當時大師還贈了一本經書給小店的店主,不知道大師是否記得?”薛青衣笑道,“那小吃店的店主正好是小女子相熟的,當時小女子看那經書上繪有蓮花的圖案和小女子這串佛珠內刻有蓮花圖案一模一樣,就猜想這兩者是否相關,看來小女子運氣好這是猜對了。”
原來如此啊,那還真是巧了。三苦大師望著眼前娓娓而談、氣定若閑的小娘子,哈哈大笑。
“這佛珠乃是我佛國一丁大師所有,世上獨有這么一串。幾年前大師把這串佛珠轉贈了他人,當時大師承諾拿著這佛珠的無論何人都可以向我佛國提三個要求。現在這個承諾依然有效。”三苦大師把手中的佛珠重新遞還給薛青衣,“既然女施主與我佛有緣,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來。”
“大師誤會了,我拿這串佛珠給大師看實在是迫不得已。”薛青衣接過佛珠,看了一旁的主持方丈一眼,接著說道,“只因小女子和友人回香房時在經過食堂時看見了兩個蒙面的黑衣人。事關重大,小女子為了見到大師和方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聽到食堂里有黑衣人潛入,三苦大師和主持方丈對視了一眼,雙雙皺起了眉頭。
特別是主持方丈,后背頓時一涼,陛下把這次佛國盛會安排在霞西寺,圣恩浩蕩,要是在這節骨眼上出了問題,他這個方丈就當到頭了。
他看著薛青衣緊張地問道,“這位女施主滋事體大,你是否還聽到些什么?能否與老衲一一道來。”
“當時小女子聽那其中一個蒙面人問另一個蒙面人藥下好了嗎?然后另一個蒙面人說下好了。我怕出事,就急急來找了兩位大師。”
那主持方丈聽了心中大駭,頓時冷汗涔涔。他對著薛青衣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多謝女施主相告。”
然后又轉頭對三苦大師,道,“我去食堂那邊處理一下,這里就勞煩三苦大師了。”
主持方丈說完,就急急地離開了正殿。
看著主持方丈匆忙的背影,三苦大師對著薛青衣道,“女施主這是積了大陰德了。”他又看了薛青衣一眼,道,“女施主如果心中有什么疑惑未解的,本僧倒是可以為女施主解答一二。”
“遇到這種事,不管是哪一個都會如此行事的,不足為道。”薛青衣望著三苦大師,笑道,“大師果然是佛國圣僧,小女子確實心中存有疑惑。我想知道大師是否知道這串佛珠的隱藏的秘密。”
三苦大師目光幽深地望了她一眼,那了然的目光好似穿透她的靈魂,眼中的深意讓薛青衣的心跳加速,就好像他穿透蕭玉的靈魂看到骨子里的那個薛青衣一般,讓她覺得無所遁形。
“阿彌陀佛,善惡乃一念之間。女施主,望以天下蒼生為念,好自為之。”三苦大師說完這句話,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念起了佛經。
薛青衣目光一怔,不管前路如何,她是一定要走下去的。她行了一禮恭敬地道,“謝大師指點,那小女子告退了。”
薛青衣堅定地一步一步地走向正殿門口,直到薛青衣走出正殿,三苦大師這才睜開了眼睛,他仿佛聞到空氣中血腥的味道,這天下即將大亂。
薛青衣走出正殿,剛步下臺階,就被人一把拉住,薛青衣抬頭就看到了蕭銳在夜色中那雙亮得出奇的眼睛。他怎么來了?
蕭銳一個閃身把她拉入了臺階后面的黑暗處,一手撐在背后的墻面上意味未明地望著她。
“你什么時候開始跟蹤我的?這里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蕭銳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珠,輕聲道,“恩,我都知道了。所以來通知你一聲,沒事了。”
“沒事了?”薛青衣看著他云淡風輕的樣子,瞇了下眼睛,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這么大的事情,能是說沒事就沒事的嗎?而且這件事明顯牽涉到了某位皇子,以他目前的實力自己根本就無法解決,除非。。。。薛青衣望著他心中有一個念頭突然就竄了上來,他在朝中已經有人了,而且那人至少也是皇子的級別。
“很奇怪嗎?”蕭銳迎上她怪異的眼神,他皺了皺英挺的眉頭,冷聲道,“出了事你怎么沒有想到在第一時間找我?難道我就這么不值得你信任,或許你認為我根本沒有這個能力處理這件事情?”
他的語氣越來越冷,那雙幽深的眼眸里寒光一閃,“不是叫你不要和九皇子再接觸嗎?”
“臘八節的佛事盛會,陛下把主持的事務交給了九皇子。出了問題,我自然是要找九皇子處理的。”蕭銳的能力她從來就沒有置疑過,不過這事明顯是有人存心在臘八節找碴,針對的自然就是九皇子。
“九皇子遲早是這次皇室爭位戰中的炮灰。”蕭銳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道,“我不想見你牽扯進來?”
“蕭銳,你是不是有了什么計劃?你要對付九皇子?”前世時蕭銳是憑著一場場的浴血奮戰震攝了朝野上下,坐上了高位。難道這一世他要踩著別人的肩膀當作跳板,青云直上嗎?
他的青兒果然聰明,她的敏銳機智和洞察力連他都深覺佩服,他目光深遠地點了點頭。
“你和誰合作了?”薛青衣的目光變得清冷起來。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和蕭銳對上,這一世終究避免不了嗎?
“太子殿下。”他的口中輕輕吐出這四個字,薛青衣如遭電擊,她的臉色剎時變得慘白,被蕭銳握住的手也抖了起來,薛青衣顫抖著抽出了被蕭銳握住的手。
“那這次臘八節最大的受益者已經變成了太子殿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