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奇!”這一次發言的不是趙靜小妮子,反而是宋老爺子自己。
確實,展現在大家眼前的這一幕確實只有神奇兩個字可以形容,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這一切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那個方形藥封大伙之前也是仔細研究過的,那硬度跟石頭都有得一比(拜托,人家的硬度可是跟鉆石有得比的,石頭?你太小瞧人家了),可是就是這樣的東西,居然只是在居居茶水、鹽水加上醋的浸泡下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幾乎化為烏有,果然,世間萬物皆有其克星,古人誠然不斯我啊!
“真是奇怪,如果只是那藥泥被化去我倒還可以理解,可是那些看起來有點像是草梗兒的東西居然也怕這水,并且跟著化為了烏有,這實在是難以想像。”甄老板的話引來眾人一致的點頭贊同,如此神奇的現象現在更是將眾人的胃口給調了起來,雖然怕那騰出的氣兒聞了會對身體不好,但是大伙兒都還舍不得離遠了,生怕離得遠了看不清楚,就會錯過那被這個神奇的藥封給保護在內的寶貝來。
隨著那藥封慢慢被那調和的液體化去,雖然里面的東西還不能看見,可是那被封住的物體的輪廓已經開始慢慢地顯現了出來。
“這個看起來好像是……,蟬?成對的蟬?”這是宋老爺子略帶遲疑的聲音,這會宋老爺子就覺得有些奇怪了。
要知道在古人看來,蟬是很清高的,飲風吸露,逍遙自在。蟬能入土生活,又能出土羽化。從漢代以來,人們皆以蟬的羽化比喻人能重生,他們喜歡把蟬掛在自己身上,死后則含在自己的口中,寄托著羽化的愿望。當時的人認為蟬與玉一樣也有五德,頭上有冠帶,是文;含氣飲露。是清;不食黍稷。是廉;處不巢居,是儉;應時守節而鳴,是信。
所以在古代。以蟬為形的配飾是非常多的,但這樣的東西用得著藏成這樣嗎?而且就宋老爺子所知,當年那猴三的外公去世時,所捐的古玩中就有不少玉蟬。甚至還有一枚帶有血泌的的漢代玉蟬,那可是標準的“漢八刀”。刀法簡練,粗獷有力,刀刀見鋒,而且經過多年的盤玩。那血泌玉蟬更顯濕潤,那可絕對是不可多得的珍品,精品。絕對的價值不菲,可這老爺子不也就這樣輕飄飄地給捐出去了嗎?難不成眼前這對玉蟬還有什么不同不成?
“難道……”忽然一個念頭打進了宋老爺子的腦海。“不,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雖說自己在那念頭升起之時又馬上出聲否定了,因為那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也只有這種情況會讓那老爺子將這措施做到如此地步,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這絕對是無價之寶。
宋老爺子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理智告訴他這個可能性很小,但是直覺卻在不停的說這可能性非常之大,兩個想法在宋老爺子腦海中不停地打架,頓時讓這老爺子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忍不住伸出去用力蹂躪起自己頭上那存世已不多的頭發來。
“宋爺爺(老宋)你怎么了?沒事兒吧?”宋老爺子的驚叫還有他忽然變得好像有些顛狂的樣子把其他人給嚇著了,紛紛圍了上來關心道。
“沒事,沒事,我沒事。”反正不管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會就可以揭曉,自己再怎么瞎猜都沒用,于是宋老爺子強自定了定神,將他的手臂從眾人的扶持中收回,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朝那碗里望去,不過這時宋老爺子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凝重。
“老宋好眼光!這果然是玉蟬,而且可能真像你說的這可能真是成對的玉蟬!”甄老板朝宋老爺子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原來隨著藥封層越來越薄,里面被封住物品的輪廓也越來越明顯,這下再不用別人說,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應該是一對玉蟬了。
“簡兒丫頭,問你啊……”沒有答理甄老板恭維的話語,宋老爺了現在全副精神都集中到了那個碗里,根本眼都不錯一下地望著,“這等會外面包著的這一層都被溶化,嗯,是氣化了那怎么辦,里面的東西被泡在這玩意兒里那不就毀了嗎?要不我們等它還剩薄薄一層的時候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
“您老可千萬別!”一聽宋老爺子這建議,簡兒差點兒沒跳起來,冷汗那可是嘩嘩滴啊,“如果您把它拿出來了,那才是真正將東西給毀了呢。”
“怎么說?”宋才爺子一呆,追問道。要知道不管最后里面包的是不是他想的那個無價之寶,哪怪里面只是一對普通的玉蟬,這被被泡在這樣的溶液里面那對玉質也是有損的,這不提前拿出來怎么可以。
“答案就在這上面。”簡兒朝碗里呶了一呶嘴,“快看,馬上就要開始了。”
伴著簡兒話音落下,那些原本升騰而起的煙霧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一下,不再向上升騰,反而緊緊地聚攏在碗里,煙霧越來越多,慢慢地由原來的氣體狀又開始凝結。
“快看,快看,它又結起來了,這個,這個它不會又裝里面的玉蟬給封在碗里吧?到時怎么辦,再打碎一次碗,然后再泡一次?”這憋了半天的趙靜再也忍不住了,又一次開口將那些個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朝外拋。
“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簡兒接口道,雖說這個用藥泥封藏東西的辦法盧宗曾經跟她講過,可是到底簡兒沒見過實物,所以這會兒的簡兒也跟大伙一樣好奇滿滿,哪有心思回答趙靜的問題呢。
不過還好,趙靜這問題也是隨口問的,也沒想著誰誰誰一定要幫她解釋清楚,再說了,就像簡兒說的那樣。反正一會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等這一小會的耐心他還是有的。
那些個濃濃的煙霧慢慢地開始平鋪開來,不一會兒,就連那碗里的調制液體也跟著開始凝結起來,不一會兒,整個碗就結成了一碗半透明的晶體。
“好了!”望著這情形,簡兒得意地彈了一個響指,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搞掂。
“這就好了?可是。這,這……”宋老爺子圍了過來,望著那個半透明的晶體。比劃了半天卻沒法將那話兒說清楚。
“這就是我之所以不讓提前將那玉蟬拿出來的原因,如果提前拿出來了最后一層藥封就沒法除去了,再泡,因為那些氣化的藥少也無法結晶。那里面的東西就沒法取了。不過到這里,剩下的事兒就簡單。看著啊!”簡兒一伸手將那個碗拿到了手里,然后手按著那晶體一壓然后再順著碗沿一滑,晶體脫碗而出就這樣整個兒被簡兒拿到了手心上。接著,簡兒朝那白色晶體一捏。很輕松那白色的晶就化為米分沫落了下來,“ok,完成!”在簡兒的巧手下。不一會兒功夫里面的東西就完全露了出來。
“滿血泌的玉蟬,還是成對的!”趙靜忍不住尖叫了起來。老天,這怎么可能。
“脫胎玉!”與趙靜的聲音同時響起的不是別人,正是宋老爺子自己。老天,他沒看錯吧,雖說他已經有了一定的預感,可是當這東西真的擺在他眼前的,宋老爺子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還真是這玩意兒,特別是這還是成雙對的,那更是難得,怪不得,怪不得那老爺子要把這玩意兒給藏起來,這東西那可扎手啊!
“脫胎玉?那是什么東西?”趙靜追問道。
“這脫胎玉被稱為玉中之佳品。而且“脫胎玉”世上罕見,許多人一生也無緣親睹一面。”摸了摸下巴,宋老爺子這次并沒有不理會趙靜的問話,反而認真地給她解釋了起來。
所謂“脫胎”,就是原來是一塊質地優良的羊脂白玉,幾百年埋在土中,飽經尸血尸氣侵入。出土后又掛在身邊,長達百年人氣滲入,然后再入土復出土,幾次反復才形成“脫胎”。
“老天,這么麻煩啊!”趙靜忍不住吐了吐小舌頭。
“你才知道啊!”宋老爺子給了趙靜一個白眼兒,然后再轉向簡兒,“不單如此,這玉蟬還是成對出現,這更是難得。好了,簡兒丫頭,我這回要考考你,對這對脫胎玉蟬你能看出多少,盡量說,說錯也沒關系。”
知道這是宋老爺子在考較自己,所以那一會兒簡兒還是有點兒小緊張的,調了調呼吸,簡兒才開口道:“首先,這是玉蟬上邊都沒有鉆孔,所以這應該是一對口含玉含蟬絕對沒錯的。”
宋老爺子朝簡兒鼓勵地點了點頭示意簡兒繼續說,這都開說了,簡兒反而鎮定了下來,這人一靜下心,這答起來就更放松了。
“如果我的推斷沒有錯的話,這應該是商晚期的玉器,我做出這個判斷的依據是,首先這對玉含蟬造型雖然顯得非常簡單,但是其神態很突出,特別是它是以雙勾隱起的陽線做云紋和雷紋為裝飾,這些都是商周玉器的特征。”說到這里,簡兒停了一下,再望了眼宋老爺子,見他正在那滿意地點頭呢,看來自己答得還不算錯,于是心底就更加放松了,頓了頓話頭,接著往下答。
“還有,這對脫胎含蟬應該是一對同時入葬,然后同時出土的滿血泌的玉蟬,而且看上面的痕跡來看,這對玉蟬應該是被前人盤過很多年的。嗯,除此之外,我就再看不出來了。”
聽到這里,宋老爺子倒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嗯,答得也算不錯了,這對玉蟬的確是商周時代的葬玉,而且這應該是屬于西周早期的物件兒。哪,你們注意看一下這對玉蟬的眼睛,這里用的是重環紋。這重環紋結于商代,但卻盛行于西周,這應該是重環紋演變過程中的雕刻手法,而玉蟬作為葬玉中的口含,最早也是出現在西周。”說著宋老爺子展示了一下那對玉蟬的雙眼,示意大家仔細看。
“還有,就是這對玉蟬的首次出土時間應該是在唐末,然后大藥是在北宋時期再次入葬,最后應該到了清中期才又再一次出了土。你們仔細看看這對玉蟬的包漿,還有它身上還著不同時期的盤玉手法痕跡。
簡兒湊過去一看,果然出此,如果細看的話,確實還真能看得出這對玉蟬上的痕跡并不相同,這時簡兒望著宋老爺子那可是由衷地佩服,這老爺子眼力實在是超強,居然連那么一點點細微了幾近無痕的不同都給他翻了出來,實在是厲害!從這上面就可以看出來了,簡兒的經驗還是有所不足,否則以她現在的能力這點應該是完全都可以看得出來的。
“趙家丫頭,進去,再去給我打點清水來,嗯,用盆來裝,記著,最好找個白色的盆。”宋老爺子吩咐道,“咱們來試試,看看這玉脫胎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
“好!”這是所有人的大合奏,嘿,確實呢,據說將脫胎玉給放到清水中,它能將這水染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會正好,東西在手正好拿來試一試。
“水來了!”趙靜將水往桌面上一放,“這要水干嘛?”
“廢話多,你看就知道了。”宋老爺子朝簡兒點了點頭,示意她將那兩枚脫胎玉含蟬給放到水中看看。
簡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向前兩步,然后輕輕地將手中的玉蟬放入了盆中。
“它褪色了!”一聲驚叫聲從趙靜的嘴里冒出,在場眾人打了一個踉蹌,曾點沒給摔到了地上。
“什么叫褪色啊!”宋老爺子頓時臉上一片潮紅,老天啊,下道雷劈死他吧,雖說不是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徒遞,但是好歹也跟著他學了幾天,居然連脫胎玉放入清水中會將水“染紅”這個都不知道,這事要傳出去,他這老臉往哪放啊,“閉嘴,看清楚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