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要認下春桃做義女?鄭氏呆愣的反應不過來,總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義女,讓文軒跟著她長大?藍怡先是一愣,而后馬上露出大大的笑意,她本以為這這種情況下,文軒再難跟著她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轉機。周老夫人求助三房不成,也知道二房是靠不住的,她是文軒的親祖母,自然想著怎樣才能對孩子更好,所以才動了這樣的打算。
穿越過來之后,她的親人逐漸多了起來,先是文軒和宇兒,隨后與夏婉認了姐妹,與王二叔一家情同家人,然后又與雷天澤認了義兄,到現在找到了春桃的親生父母和兄長,現在周老夫人又要認下她做干女兒了,她與這個世界的關聯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周老夫人見這母女倆相似的面孔露出截然相反的表情,自然是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心中起了幾分暖意,還好有他們在。
“老夫人,這怎么能使得……”鄭氏惶恐地跪下。
周老夫人示意周婆子將鄭氏拉起來:“承德家的,大房的情況不用我說你也明白,現如今我的娘家指望不上,姚氏又是那樣的出身,身邊沒有可托付的人。你們一家的品性這么多年我自然知曉的,也絕對信得過。”
“老夫人,大房對我們一家恩重如山,我們不過是盡本分。”鄭氏擦擦眼淚,“現如今只有您養好身子骨,文軒少爺才真正有依靠。”
老夫人轉目瞧著不諳世事的孫兒,滿眼愛意,“周媽媽,你去將承德叫過來。”
周婆子點頭,周老夫人剛與鄭氏說過此事,馬上就叫王承德,這是急著將這件事情定下來,她曉得老夫人顧忌什么,心中也跟著焦急。
“春桃,你可愿意?”
周老夫人這幾日瞧著她與兩個孩子的互動,自然曉得春桃待孩子是真心的,雖然她在自己面前并沒有多說什么,但是這副沉著安定的左派讓人很是放心。將文軒托付給她,也是迫不得已。
藍怡抬起頭,見著周老夫人眼中的詢問和審視,她直視回去,堅定說到:“老夫人,我早已把文軒當成我的親生兒子,照顧他長大成人本就是我該做的。”
她沒有自稱春桃,沒有稱文軒為“少爺”,周老夫人聽了反而露出笑意。她要的,就是這個態度。
王承德進來后,周老夫人將想法表明。王承德也是一愣,隨即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比起鄭氏幾人,他想的方而是更多一些。
“老夫人,大房雖然沒有正經的男主,但文軒少爺還有叔祖父和堂叔在,就算為了名聲和臉面,他們怕也不會同意。”
周老夫人點頭,“我知曉,所以想先認下春桃,然后給她尋一門好親事,最好是從王氏宗族里尋,我記得春桃的親事還沒有訂下吧?”
藍怡皺眉,心中升起淡淡的不悅。不過從周老夫人的角度來看,似乎也無可厚非,她認下自己做干女兒,再給自己尋一門好親事,卻不提給王承德夫妻脫去奴籍,這是恩威并重,將自己握在手里。
王承德也沒有想到周老夫人是這樣打算的。的確,將春桃許給王家族內的旁支,然后由她照顧文軒是個不錯的主意。按著他對周老夫人的了解,她怕是已有了人選。
鄭氏也有些焦急,女兒的親事的確沒有訂下,但是她也不想為了文軒少爺的事情就耽誤了女兒一生的幸福,她用眼角的余光瞧了丈夫一眼,見他面色從容心中漸漸安定下來。丈夫雖忠心為主,但是他將女兒放在心尖上,是不會同意的。
王承德拱手,“老夫人,春桃的親事我和她娘已經為她訂下了。”
周老夫人一愣,沒想到春桃回來才幾日王承德就已經為她訂下了親事,“訂的哪家?”
藍怡也握緊拳頭,她怎么不知道?
王承德坦然說到:“是我相中了對方的人品,他不是本地人,老夫人還不認得,定親之后再待他過來給老夫人磕頭。”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王承德已對女兒的親事有所打算,她也不好干涉。周老夫人又接著說到:“承德,子淵在外經營的那幾間鋪子,現在如何?”
這三間鋪子被王明禮查到后,他已告訴給了王田貴,王田貴到老夫人這里鬧過幾次,周老夫人才知道還有這么三間鋪子的存在。
王承德直接回稟道:“回老夫人,三間鋪子的掌柜已經給文軒少爺磕過頭,賬本也交了上來,請老夫人過目。”
王承德今日進府之時就是帶了賬本的,本想著趁機會將這件事說清楚,既然周老夫人主動提了起來,他自然是直言相告。
周婆子接過三本賬冊,放在桌上,周老夫人之粗略翻了翻便合上,“這三間鋪子定是子淵給姚氏傍身的,姚氏不在了那就是文軒的東西,你替他照看著我也放心。”
自己的兒子什么脾氣做母親的自然明白,想到這里她有有些氣不順起來,不過轉而又嘆了口氣,這些都過去了,自己還計較什么,現在最要緊的是要照顧好文軒。
“老夫人,您莫怪罪。這三家鋪子明面上是張家二爺手底下的,所以不好進王家給您磕頭才到小人那里去見了少主子。”
周老夫人點頭,張平育與兒子交好,這孩子面冷心熱,是個值得相信的。
“等過了頭七,你準備好禮物陪文軒到張家去拜會,該有的禮數一定要做足。”
張平育送文軒玉佩,其意十分明顯,王承德點頭應是。
“明日我就請人過來觀禮,正式認下春桃。你將我手里的幾個莊子過到春桃名下,日后也好管理。”
大房雖然這幾年虧空,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周老夫人還是有些家底的。她既然讓春桃照顧文軒,自然不會吝嗇。
王承德還未開口,藍怡就站出來說到:“老夫人,這莊子我收不得。”
周老夫人打量藍怡,“為何?”
藍怡淡笑,自信說道:“我既然拿文軒當自己的兒子,就會傾力養好他。您是文軒的祖母,若是打算貼補文軒就直接將莊子記在文軒名下吧。”
鄭氏也點頭,周老夫人卻笑道:“春桃,我曉得你是個心思純善的,這幾個莊子算是我給你添的嫁妝,你將來嫁到夫家也有些底氣。”
周婆子也勸道:“這是老夫人的一番心意,你們莫推辭了。再說,春桃手里寬裕些,才能照顧好文軒少爺。”
王承德雖然是王家的管家,也有些家底,鄭氏也一直在給女兒攢嫁妝。但是這一年多王家父子在牢里早就將他們的家底掏得差不多了。春桃以后要帶著文軒少爺,雖說文軒少爺有大房的身價在,缺不了銀子,但是春桃畢竟是他的養母,也怎么得過得去才成。周婆子的話點到即止,但是藍怡卻聽的明白。
她此時也不再瞞著,既然要養著文軒,就得讓周老夫人知道她是有底氣的。
“不瞞老夫人,這一年多,我在黃縣也與人做了點小買賣賺了些銀子。您放心,文軒該有的一樣不會少。”
周老夫人一愣,藍怡這口氣倒是不小。
王承德知道女兒在黃縣做的買賣,此時也露出驕傲的表情。
藍怡沒有狠吊大家的胃口,接著說:“我之前給老夫人提起在北溝村養了些雞鴨還開了荒山種牡丹,除此之外,我還與人合伙做了些生意。老夫人可聽過青山商鋪?”
周老夫人點頭,雖說她在內宅也病著,但王家畢竟是本縣的商賈大家,黃縣青山商鋪的牡丹籽油賣得紅火她自然是知道。
“青山商鋪聽說是黃縣夏家的新開的買賣。”
藍怡一笑,接著說到:“不過,明面上打得是夏家的名義,其實那青山商鋪是我與夏家大少爺夏重瀟幾人合伙做起來的,我在里邊占了幾成的股份。雖說青山商鋪剛剛起步,但是今年我們要賺了些銀子。”
老夫人知道她說的是客氣話,青山商鋪的牡丹籽油有多大利潤明眼人都看著呢,春桃既然占了幾成股份,一年怎么也得有幾千兩銀子入賬。而且,商鋪既然闖出了名頭,往后經營起來就容易許多。
難怪她說文軒該有的一樣不會少,她的確有這樣的底氣。現在也更說明春桃想收養文軒不是貪圖王家的家底,周老夫人對她更放心了。
想通了這一點,周老夫人笑道:“藍家人算出文軒向北去會遇著貴人,逢兇化吉。春桃,你就是王家的貴人,是文軒的貴人。”
藍怡想到王承德告訴她說藍家開卦算出的那個“萬里之外”來的貴人,自己可不就是來自于萬里之外的。
這藍家還真是本事不小。
王承德聽到藍家的事情,面色微凝:“老夫人,咱們與藍家可有什么過節?”
周老夫人皺眉,“咱們這么多年與藍家可說是進水不犯河水,關系不遠不近,大爺在世之時與藍家四爺也是同窗之好,并無什么過節,承德為何這么問?”
“是查處了一些蛛絲馬跡,待有了眉目再細稟老夫人。”
周老夫人點頭,王承德為人謹慎,既然他說出口就是有幾分把握的。
藍怡聽了父親的話,想起昨夜刀無鋒和王春榮交談時凝重的表情,難不成,是他們追查夜探之人,追查到了藍家身上?r1152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