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盯著那一張藍色紙幣好一會,但就是沒有人伸手去拿。▼●.ww.◆孫石面色有點掛不住,將皮夾掏出,將大額的紙幣都拿了出來:“實在是我最近手頭拮據,現在身上確實也沒錢,今天醫院大部分繳費我還是找人借的呢。”
顧向南見他頻頻冒冷汗,倒是信了他現在身上沒錢的事,開口說道:“嫂子這些錢你先拿著,后面的事用錢的地方就多了。柱子兄弟苦了一輩子,往生后的東西總要用的好一些,紙錢也多買一些。”
墩子接過錢塞進他嫂子手中:“顧哥說的對,這錢也算大哥辛苦賺來的,就該他花。”
柱子媳婦哭著說好,幸好自家小叔長大懂事了,不然這日子真的很難過下去。
孫石默默的將錢夾收好:“那么我就先走了。”
“孫老板先別忙著走,大老板那邊也不用急著去,我想肯定已經有人去通知他。▼.ww.▲商量賠償金的事兒,我會親自陪你走一趟,畢竟這事我在行。”顧向南語氣刻板透亮。
“什么,你要陪我一起去?不用,不用。顧哥還是好好休息吧,我自己能應付的。”孫石滿口拒絕。
墩子幫腔道:“石頭,我覺得還是讓顧大哥陪你去吧,畢竟他在機關單位待過那么多年,對于法律法規方面比你熟。”
“是啊,讓小顧陪著吧,這樣我們也放心一些。”柱子媳婦知道顧向南對自家那口子很好,為人正直講義氣,有他在心里總覺得妥當一些。
孫石心里開始咆哮:若是顧向南在場,那么自己的如意算盤還怎么打響?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不好拒絕,情況不妙只好勉為其難的接受,到時候再找理由支開他。
顧向南哂笑,突然轉了話尾:“今天你也是開車來的吧。▼■.ww.■”
“嗯,是的呢。”孫石答的有氣無力。
“正好,這大晚上也不好找車,你可以開車送柱子回家。依照老風俗需要整理一下遺容請法師度一下,怎么著他也應該走的體面,風風光光。”顧向南轉過臉:“我記得柱子最喜歡軍裝,走哪兒帶哪兒,嫂子回去我們就幫他把衣服換上。有些禮節咱們不懂就簡單來辦,到時候找輛車咱們再送他去火葬場。”
孫石反應過來顧向南話中的含義,覺得猶如晴天霹靂,驚恐的喊道:“什么?你準備將柱子放在車里送回住的地方?”
“怎么,你不愿意嗎?我覺得正合適。”顧向南語氣不善的說著。
“當然......當然......不是,顧哥這樣安排很好,是我考慮事情不夠全面。◆■.ww.▼”孫石說話有些結巴,心里毛,暗罵晦氣。
他皮笑肉不笑的重重的拍拍孫石肩膀:“那么就好,我就知道你這人意氣,不會推三阻四拒絕的。”
孫石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按照顧向南意思將車開進醫院,之后帶著柱子回到了住的地方,本來他以為事情到此為止,可顧向南不僅指使他開車制備禮堂用品,居然還逼著他守夜。
對于多管閑事的人,當事者尤為討厭。而這回顧向南不知道吃錯什么藥,決定管到底,手段異常的強硬。
孫石揉揉自己快要睜不開的眼,想著自己為什么一定要聽他的話,現在自己和他的身份已經對調,難道不是該他布命令嗎?
他起身怒氣沖沖的說著:“顧向南,你到底想怎么樣?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顧連長了,沒有權利命令我。■”
顧向南笑了:“怎么,終于沉不住氣了。嗯,比以前出息了,我記得你以前你最多只能忍一個小時。”
“別和我提以前,不管你以前多么風光,現在也只是我手底下的一個工人。人生很長,以前本事不代表一輩子本事。瞧瞧你現在這模樣,怪不得老婆要和你離婚。”孫石被逼的開始口不擇言:“我是你老板,現在命令你讓開。”
顧向南也不生氣,慢悠悠的說著:“聽說你喜歡帶女人去逛街,而且每次都不一樣?聽說柳會計懷孕倆個月了,真是恭喜。哦,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我還聽說前段時間你輸了一大筆錢,想來也不會拖欠那么我們這些工人的血汗錢吧。”
孫石瞪大眼睛退后兩步,聲音尖銳:“你是聽誰說的,荒謬無稽之談,根本沒有的事兒。”在對方的銳利眼神下,他有些心虛,移開視線:“只要你現在讓開,我就不會計較你今天對我做的事。還有,我不想聽到外面有不好的傳言,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加快離開的步伐,還沒等他走出靈堂的大門,顧向南一把拽著他的后領,將他拖到柱子的尸體前,押低他頭說:“孫石啊,孫石,本來別人的話剛開始我還只是將信將疑,但你這樣心虛的表現可讓我不得不信。”
孫石看著和柱子和自己面對面烏青的臉,心里一陣害怕,不自覺的開始抖。
顧向南的手雖然受傷但用了巧勁,孫石這幾年吃喝玩樂身體虛的很,根本就掙脫不開,只能哀嚎道:“啊,你做什么,快放開我。”
“放開你,做夢。我就是要讓你好好看看,這就是把你當親兄弟,為你背黑鍋被逐出軍營的柱子;他是那么的愛自己身上這身綠軍裝,可因為你他夢想破碎了。”想起這件事情顧向南一直覺得惋惜,吳守柱是那么有熱情的人,原本他的路不應該這樣的,可惜被上一輩那該死的恩情拖累了。
“現在他又因為你的自私死于非命,你虧不虧心?為什么工地沒有防護措施?為什么欄桿會突然斷裂?你說說看啊。”顧向南逼問著,越為自己的戰友感到不值。
孫石狡辯著:“所有工地都是這樣,誰讓他這么不小心,又不是我讓他爬那么高的。”
顧向南瞥見門口出現的人影,用膝蓋頂著他的后腰狠狠問道:“說,那些拖欠的工資呢,是不是都被你花掉了?你也不用撒謊,我跟蹤你有段時間了,那么高檔的場所我們是連門口都不敢經過,你倒是拿著我們的血汗錢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是,錢我花光了,你又能拿我怎么著?”孫石一聽顧向南找就把自己的底摸清了,破罐子破摔出言威脅道:“識相的快把我松開,若你再橫,就不僅僅是將你趕走這么簡單,你剩下的那幾個指頭我絕對會留下。”
顧向南氣的一腳將人踹翻:“狗東西,我恨不得一槍斃了你。墩子,你都聽清楚了吧。”
突然從暗處走出一個雙眼猩紅的半大小子,著實嚇的孫石心臟都要停止跳動。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