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州城里有常租給外地人短期租的住小院,而且是連成片,有心人數了數,院子大大小小不多,加起來也有十多二十多個院子。這一帶的環境清雅,周邊樹木高大,而每家院子里樹木更加不少。
當然在這里租住的人,戶主的身份一般不會太低,有好幾戶長租院子的當家男人都有官員的身份,他們在熟州城里為官,卻不想在此安居的人,而官府里提供的宿舍,又不能安置一家大小,這樣的院子,正是最好的選擇。
申時,有一個翩翩年輕人從外面行了進來,他面上有著溫暖引人注目的笑容。他停在一處小院子外面,他伸手輕叩著院子門,聽見里面一聲清朗的應答聲音:“推門進來吧。”他笑著推開門,瞅見院子里坐著看書的年青人正皺眉頭瞅著他。
他轉身合上院子門,笑嘻嘻的走近那年青人的身邊,他低頭瞧了瞧他手中的書,笑著說:“表哥,你在用功呢?你準備明年參加舉人考試啊?”那年青人抬眼瞧著他,說:“你又會那女子見面了?”
年輕人喜氣洋洋的跟表哥說:“表哥,你就不知這種遇見鐘情人的感覺,我覺得每一天見到她,她都更加的合了我的心意。表哥,你說,我家里人會同意這門親事嗎?”年青人抬眼瞧了瞧他,說:“你早早送消息回去了,明天,你去驛站看一看,我估計你家里的信快來了。”
年輕人很是警惕的看著他表哥說:“表哥,你沒有背著我給我家里人書信吧?”年青人輕搖頭說:“我只是當著你的面,寫了一封相當客觀的信給你的家人。等你家人的消息到來之后,我準備著要回家了。”
年輕人很是是舍不得的瞧著他,說:“表哥,你在這里多陪一陪我,至少你要看著我和她定親。”年青人瞧著他輕搖頭說:“你太貪心了,我跟你說過,你執意要換人定親,那我就不會在此陪你虛度日子。”
年輕人卻不管他是什么臉色,他直接笑嘻嘻的沖著他說:“表哥,送佛也要送上天,你就把好事做得完美了再走吧。”年青人瞧著他的神情,說:“我要先看你們家里人對你親事的態度,再來決定后面的事情。
你只管放心,這院子的租金我已經續了一月,有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你家里來人,為你定下親事。而寧家那邊我會親自去解釋,至于日后的事情,我是無法再幫你走下去。”年青人很是明白,他表弟想要做的事情,只怕他家里人已經許可了七八成。
年青人很是感嘆的瞧著表弟,他被家人這般的寵愛,除去為人行事有些任性外,他是不會做那些太過讓人失望的事情。就是這一次親事變更的事情,他也是在第一時間知會了他,他從來就沒有起過心思想把他蒙在鼓里,就這一點上,年青人認為這位表弟是可以繼續結交。
年青人在家中已經定下親事,他其實很是不明白表弟的眼光,在他的眼里,兩位季姑娘當中,他還是覺得那位輩分低的季姑娘為人實在,而那位輩分高的季姑娘,只怕心眼奇多野心多。而他的表弟明顯是沒有什么進取心思的人,他只想靠著祖業生活下去。
年青人不覺得如他表弟這樣的生活態度有何不好,他又不曾為此傷害過別的人。只是那位季姑娘將來怕是會失望,有對比之后,她會越更失望。他表弟家中如他表弟這種不作為的子弟不多,旁的人,只怕都比他有上進心。
這些日子,年青人逮到機會就慢慢的勸年輕人,結果他越勸他越堅定起來,覺得那位老季姑娘就是他心目中的賢妻。年青人把這里的事情寫回去給家中長輩知曉,他覺得他是盡了力,只是他表弟明顯是迷了心竅執意要換人選。
年青人瞧著他表弟說:“我聽說季家去都城參考的人快要回來了,等到他們回來之后,你家中長輩應該也會來了,到時候,我就告辭離開。我不能因為你的親事,讓我的父親失去一位故交,我能幫你的地方,也只能幫到這一步。”
年輕人笑瞇瞇起來說:“表哥,你這是相信我家里的人,他們是會同意我的這一門親事,對嗎?”年青人只是瞧著他微微笑了笑,說:“磊弟,但愿你將來有一天想起來時,不會后悔改了人選定下來的親事。
你現在還有機會重新變回原本的人選,我想那位老季姑娘是不敢跟家里人說,她和你有過交集。”年輕人明顯的不悅起來,說:“表哥,你一直勸我換回原來的那位季姑娘,你知不知道?我實在不喜歡那位小姑娘,她為人處事,我都不太喜歡。”
他的表哥瞧著他,提醒說:“你初初那一次見到她,你回來后,你跟我說,你覺得這個女子面容嬌好性情溫和天真,你覺得她不錯。”年輕人很是憤然的跟他說:“表哥,那是我以為尋不到我的意中人,如果要將就,那就選她好了,她至少瞧著是一個好說話的個性。
我哪里知道會因她遇見我真正的意中人,我和她之間,也算不上辜負。我早些做下決定,她能少對我抱有幻想,能早些尋一門合適的親事。表哥,我跟你說實話,你真的覺得那位小季姑娘的性子,適合嫁進我家里去嗎?”
年青人正因為知道季安貞的性情,只怕是不適合進他表弟家那樣的大家庭里生活,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在明面上表示出反對。而兩位季姑娘相對他表弟的家庭來說,還是那位老季姑娘合適太多。然而針對他表弟的性情來說,則是那位小季姑娘合適。
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年青人這些日子心里一直糾結著,左左右右都是不易。他瞧著他的表弟帶著放棄的表示,說:“感情的事情,最傷人。你至少要跟那位季姑娘做一個好的交待,她畢竟為你們的親事牽了紅線。”
年輕人一臉糾結神情瞧著他表哥商量著說:“表哥,此事你能不能幫著我去解釋說明,我怕那女子當著我的面哭,如我這般的人,那有女子會不喜歡的,我也怕事后花兒知曉,她會吃醋不理人。”
年青人只覺得他的話讓他滲得慌,他直接拒絕說:“誰惹下的事情,誰去做了結,我只會為此事去寧家說明,旁的事情,我一概不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