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磊耍賴,抱著桌角不肯走:“我真的要寫作業,你們不帶我寫,我就喊嬸兒了,說你們都欺負我。”
一排五個腦袋,齊齊望過來,四個眼里都有鄙視,還有一個是同情。
“多大人了,還動不動打小報告,你羞不羞呀?你以為自己是三歲的娃娃呀,動不動就找媽。”陳悅之最毒舌了,不過上官磊皮厚著呢,壓根當棉花糖,根本不在乎。
倒是陳慧之小聲說道:“要不就讓他在這兒吧?”
豈料她聲音還沒落,另外四個人異口同聲道:“不行,他在這兒只會搗亂,開學這么多天,你見他上過幾節課,你見他寫過幾回作業呀?”
“就是就是,平時陪你玩沒事,但現在不許打擾我們學習,否則明天不陪你玩了。”
“你們不讓我在這兒待著,我就要去打小報告,讓嬸兒懲罰你們,嘿嘿,你們不知道現在我可是嬸兒面前的紅人。”上官磊滿是得意的炫耀起來。
的確,這家伙不知道嘴皮子多利索,把李清霞哄的眉開眼笑的。
加上那陳慧之和付清的事兒,上官磊又幫了忙,聽說流桐中學的事也是上官磊的姑姑幫著解決的,李清霞越發覺得這孩子很不錯,雖然家境好,但是一點也沒有那個浮夸子弟的氣息,反而給人一種很親近的感覺。
四個人默默的互看一眼,他們承認,這家伙這句話說對了。
“行,上官磊,讓你在這兒沒問題。不過不許說話不許做小動作,更不許跑來跑去,我不管你干什么,就安靜的坐在那兒,知道嗎,否則就算我媽來,我也饒不了你。”陳悅之警告道。
她自己倒沒什么。關鍵是怕影響哥哥姐姐和萌萌。特別是二哥,本身就是喜歡動喜歡玩的人,要不是她在這兒看著。二哥怎么可能這么老實的溫習功課呢?
“放心,我一定乖乖的,只要你們讓我留下來,嘿嘿。”上官磊立即拍著胸口保證。并且立即拿了一枝鉛筆,和一張紙。認真低頭畫了起來。
張萌萌探過頭,想看看他在畫什么,他還把胳膊一盤蓋起來,背過身子去。不給看。
張萌萌朝他吐了個舌頭,扮了個鬼臉:“不給看拉倒,誰知道畫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我還怕臟了我的眼睛呢。”
上官磊不理她,繼續一邊勾著嘴角。似是在笑,一邊鉛筆晃的很快,陳悅之偶爾抬頭,根據那筆的軌跡,她似乎是在畫畫。
不管他了,只要他老實別搗亂就行。
不過上官磊在旁邊,最終還是讓陳明之有些不安份起來,看書也不老實,老是去打量左右,被陳悅之抓了現形幾次后,這才憨憨一笑,抓抓腦袋,老實的看書去了。
兩小時后,陳家四兄妹作業全部搞定,預習全部搞定,又到了一家人休息按摩的時候啦。
付桂花早早就燒好了一大鍋的熱水,陳悅之將一只木桶裝大半下,然后讓外婆脫掉鞋子,將雙腳泡在熱水里面,這時候,她就站在外婆的背后,雙手開始緩慢的幫外婆按摩起穴位來。
“今天早上你外公又打電話來,問我呀是不是要把女兒家住穿,我還真是呢,阿悅這手藝太棒了,拜了神醫就是不一樣呀,太舒服了,老婆子我感覺呀,一天干活的累都跑光了,整個人好像都年輕了許多呢。”
陳悅之連忙笑著說道:“外婆您本來就不老好不好?”
輪到李清霞的時候,陳悅之又往木桶里放了些藥材和干花,都是對女人,尤其是生過孩子的女人,有極好養顏作用的藥材,那些花瓣也是美容作用的。
不知道是不是張萌萌的錯覺,她總感覺李清霞的氣色和面龐,在經過陳悅之的按摩和藥浴花瓣泡腳后,好像憑空年輕了幾歲似的。
原本李清已經四十多歲人了,但是現在看起來最多三十幾不得了,陳維頭上的白發好像都少了幾根。
家里每個人都輪流按了一遍,連張萌萌都沒有例外,只除了上官磊。
“陳悅之,你怎么不給我按按,我上了一天的課,我渾身也酸疼的要命呢。”
卟,陳慧之等人都笑噴了,他趴在課桌上睡了一天,居然好意思說上了一天的課。
李清霞看看上官磊,又看看女兒,便做了決定:“醫者無男女之防,阿悅,你就幫他按按吧,好歹是客呢。”
“好吧,便宜你了。”在按完張萌萌后,陳悅之只剩下最后一點草木精華了,原打算留給自己的,沒想到這家伙非要湊上來。
已經夠帥夠妖孽了好不好?
上官磊坐在椅子上,雙腳泡在熱水里,只感覺額頭那里有雙溫柔的小手,輕輕帶著絲舒服的氣息,在自己的頭上按摩著,并且有一股熱流,迅速躥遍他的身體各處,讓他舒服的差點哼出來。
陳悅之原本只是隨意按按,習慣性用歸真訣探查了下他的身體各種情況,結果讓她大吃一驚。
上官磊表面看起來強壯的很,但是身體底子的質量卻是很差,只是外強中干,而且還隱藏著毒素。
如果這些毒素不早些去除,上官磊最多活不過三十歲,就會身體日漸衰竭,從而一命嗚呼。
陳悅之想著,好歹同學一場,他又屢次幫自己家的忙,她就先替他去清除掉一小部分吧,等有空帶他去找師傅,讓師傅給他好好看看,到底那毒是從哪里來的。
至于到底是什么毒素,是先天的還后天的,她的歸真訣還在初級,沒辦法得知。
歸真訣一共十層,一至三為初級,四到八為中級,九為高級,十為圓滿。
據說修煉至圓滿者。修煉者的相貌會達到黃金比例,成為最完美的人。
除了可以隨心所欲變化自己的氣質外,還能隨時對細微處進行調整,比如喜歡厚嘴唇,也可以調整為厚嘴唇,比如想要桃花眼,也可以將自己從丹鳳眼調整過去。
太驚人了。那不就等于擁有了一個自動整形醫生。而且是永遠不會失敗的嗎?
上官磊正覺得舒服呢,突然那道暖流不見了,他不由好奇的抬頭看。卻只看見陳悅之額頭有汗珠大顆大顆的滑下來,身形直顫,并且臉色蒼白,嘴唇更是失了血的顏色。
“陳。陳悅之,你怎么了。病了嗎?”上官磊嘩啦一下子從水桶里站起來,趕緊攙扶住搖搖欲墜的陳悅之。
“我沒事,只是發現你身體有些古怪,想要用師傅教的辦法。探查清楚,卻發現本事不夠,沒辦法完全查清。反而消耗了我的精氣神。我坐會就沒事了,你別太擔心。”
上官磊的臉色立即變了。差點驚呼出聲道:“你說我身體有問題?怎么可能,我身體強壯著呢,我每天都有鍛煉的,你看,我連八塊腹肌都有了。”
“一兩句說不清楚,改天有空,我帶你去找我師傅,讓他再幫你看一看。”陳悅之說完便喘了口氣,對上官磊說她要去上廁所,其實是去了后山。
大約半小時后,陳悅之再回來時,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上官磊揉揉眼睛,幾乎不敢相信,剛才她明明那副快要油盡燈枯的樣子啊。
“我說了,只要休息會就沒事了,你看我好了吧。”陳悅之在他面前轉了個圈,隨著衣角的轉動,上官磊隱約聞到一股奇異的草木香氣,特別清醒,聞著讓人感覺很舒服,渾身舒爽。
大家都洗刷好了,該去休息了。上官磊躺在陳明之和陳禮之的床板上,心想,這床真硬,晚上肯定睡不好了。
他原本就是個對床很挑剔的人,床太軟不睡,床太硬不睡,必須要符合他的要求,精準到多少的軟硬度,他才能睡得著。
否則就會失眠,有時候反復的醒來,總是等不到天亮。
但奇怪的是,一向認床的他,居然閉上眼睛,就入眠了,而且等他再度睜眼時,就已經是第二天了。
上官磊從來沒有睡到過自然醒來,而且腦子特別清楚,沒有以往那種頭痛的感覺,耳邊清楚的聽見付桂花在外面喂雞的聲音,李清霞和陳維說話的聲音,他側過頭,卻發現陳明之兄弟倆已經起床了。
上官磊拿過手表一看,才六點半,怎么這兄弟倆起這么早?
人家都起床了,他也不好賴床,趕緊也穿好了衣服,才走到大門口,就看見陳禮之打頭,后面跟著陳明之和陳慧之,穿著薄薄的校服,肩膀上掛著毛巾,滿頭大汗的從晨霧中跑了過來。
陳悅之就像教官一樣,跑在三個人的旁邊,不時的說幾句什么,隱約聽來,大概是在教他們如何正確的呼吸。
“嗨,上官磊,早上好!”陳家四兄妹,從大門前經過,都朝著上官磊擺手,又跑了過去,他們似乎是繞著屋子和山跑的。
上官磊立即跟了上去:“帶我一個,我平時在家也晨跑的。”
“那行呀,不過你若是掉隊了,我們可不回來撈你。”陳悅之抿嘴笑了起來。
“小看人不是,我告訴你們,你們這速度太慢了,瞧我的吧。”上官磊一鼓作氣,一下子就將四個人反超了,轉過身來倒著跑,見四個人還是那種均勻的速度,不由得意的笑起來。
只是半小時還好,再半小時,上官磊就有些受不了了,他平時也就跑個半小時不得了,這陳家四兄妹干嘛,怎么還要跑這么久,到底多少圈才是個頭?
他漸漸有些受不了了,但是他發現,陳家四兄妹,尤其是陳悅之,額頭上居然連汗珠都沒有一個,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要急,調整呼吸的頻率和速度,跟著我一起,呼,吸,呼,吸,對就這樣。”陳悅之手把手的教導起來,因為她怕二哥性急,會和上官磊比拼,從而忘記了規律。
上官磊嘗試著也用陳悅之的方法,結果發現真有效果,原本胸腔中那種快要爆炸的感覺,痛楚一下子減輕了不少。
七點半,五個人終于不再跑了,上官磊一屁股就坐在了草坪上,也不管上面還有露珠的事了,累死他了。
但是陳家四兄妹卻又練起了拳。
上官磊看了會,才發現居然是五禽戲,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每天早上,他們家老爺子都要練半上時鶴戲呀。
五禽戲是一種外動內靜,動靜具備,有剛有柔,剛柔并濟,內外兼練的仿生功法。
它能治病養生,強壯身體呀。
只見陳慧之的動作靈巧,似仙鶴亮翅;陳禮之的動作敏捷,似靈猿摘桃,而陳明之的動作剛猛,似猛虎出洞。
陳悅之則在最前方,時而如熊,渾厚沉穩,時而如鶴,揚頸清鳴,時而如猿,縱山跳澗,靈敏之極,時而如鹿,心靜體舒,姿態舒展。
上官磊還有一種錯覺,當陳悅之面目沉靜似水的在練拳時,他仿若從這個小小少女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在他爺爺身上,才能存在的東西。
氣場!
一個十四歲的鄉村少女,她的身上居然存在著氣場,而且很強大,但是和爺爺那剛勁威猛的氣場又不同,她里面還有著一縷柔和,巧妙的中和著那種氣場,讓人既覺得對方不可侵犯。
親和力!
對,大概可以這樣形容,就是讓人情不自禁就想被她折服,向她靠近,拜服在她的腳下。
看著看著,上官磊感覺自己的眼睛好像出現了幻覺,此刻在上官磊的眼中,陳悅之此刻仿佛化身成了古代的花木蘭,身披戰袍,長戟一揮,身后戰鼓響震云宵,萬千將士紛涌而出,在戰場上浴血廝殺。
“上官磊,上官磊,你在想啥呢,走了,該吃早飯了。”陳明之拍了拍上官磊的肩膀,他這才發現,大家的五禽戲早就練完了,都在好奇的看向他。
“我,我剛才怎么了?”
“上官磊,你是不是也想練五禽戲呀,我可以教你嘛,你剛才自己在那兒胡亂揮舞,練的是什么呀,亂七八糟的。”陳悅之笑了起來。
陳明之立即打趣道:“就是,雙手握成拳頭,拼命在空中氣捶著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掉水里了呢。”
“我看著倒像是在敲鼓的樣子。”陳禮之在后面幽幽來了一句,上官磊立即震驚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