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包間。
上官彩和何偉都不太懂古樂,但是也覺得陳悅之的膽子有大,畢竟就算是普通人,一手彈琴,一手,也是很困難的事吧。
何偉嘆了口氣道:“能力倒是有,只是這性格也未免太過狂妄了一。”
上官彩沒有再為陳悅之什么,心里也有些打鼓,但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到底是狂妄,還是胸有成竹,只有到最后一刻才知道。”
何偉搖了搖頭,滿臉惋惜:“那就看看吧,希望她不要讓我們失望。”
上官彩雙手握在一起,用力的緊了緊,只希望陳悅之不要讓她失望。
第六個包間。
劉茵正和劉進財在撒嬌,讓她出錢買陳悅之身上的古裝,劉進財才了一句,不行,姜老話出來,想收她當弟子,她的衣服,能隨便買到的嗎?
只是陳悅之的話一落音后,劉進財的話風立即就變了:“等看看吧,沒想到她自己在作死呢,如果一會她演砸了,爸爸跟你保證,那衣服就是你的,不過是個鄉下土包子,隨便給個幾百塊,還不樂瘋了。”
張美麗還有些沒有繞過彎來,劉進財便聲解釋道:“外面都傳姜老要收弟子,那今天這場演出,可不就像是考核一樣嗎,演成功了,她便是一步登天,成了姜老的得意弟子,以后順風順水的。但如果她演砸了,姜老還會收她嗎?姜老對她失望了。她就從云端跌落,鄉下妹就還是鄉下妹,穿了龍袍她也當不了太子。我堂堂美麗服裝廠的總經理。能看得上她的衣服,那是她的福氣,她還不趕緊巴巴的送到我們手上來?也許我看她會來事,等她初中畢業以后,在服裝廠給她弄個工作的機會也不定呀。”
“對對對,老公,你的真是太對了。”張美麗連忙拍起劉進財的馬屁。讓他受用無比。
劉茵卻是不管什么成功或是失敗,反正這衣服,她要定了.
“寶貝女兒。別急嘛,再等等,等她演砸了呀,不用你去要。到時候我跟老沈打個招呼。讓她自己乖乖送到你手上。”
劉茵有些不放心,便鼓著嘴道:“那萬一她演成了呢?”
“怎么可能,就算我不通這些音律,但你想想啊,你兩只手可以同時寫兩個不同的字嗎,你連兩個圓都畫不了,更別提這么難的事了,我覺得演砸的機率很大。當然了,如果真成功了。那她就是姜老的親傳弟子了,你就歇了那心思吧,啊。”
劉茵跺了跺腳,跑過去拉著張美麗的手撒嬌:“媽,我不管,我不管嘛,我就要那衣服,我就要那衣服,我都是為了我們家服裝廠,我才要那衣服的。”
劉進財夫妻倆一聽她這樣,立即就側過頭來問原因,劉茵就是要來送給江凌的,他們立即就明白了。
劉進財眼珠子來回轉了幾下,突然拍手道:“行,如果她成功了,姜老總不能在這兒收弟子吧,只要她一天沒成姜老的弟子,那我們就有機會。”
因為他思前想后,與其現在讓女兒去套陳悅之的近乎,那還不如和江局長的千金打好關系,更切實際一。
第四個包間。
當陳悅之出要琴蕭合奏時,上官磊突然感覺腦袋里莫名嗡了一聲,隨即好像有根錐子在里面不停的刺一樣,疼的他都站不穩,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面,疼的全身直冒冷汗。
為什么頭這么痛?他抱著腦袋,將身體蜷成一團,當琴聲率先響起的時候,那一縷縷幽怨而相思的琴音,飛到他的耳里,他的頭痛好像輕了些,但是意識卻是慢慢模糊起來。
上官磊隱約聽見一個清脆的銀鈴般的笑聲,然后他感覺臉上一涼,他睜開眼,只看見一個古裝少女,俏皮的正用沾了冷水,在他臉上撒了撒。
只是他怎么用力,都看不清少女的臉是什么模樣,但卻能感覺到,少女和自己是和自己認識的。
“三生哥哥,你又睡懶覺了,你是大懶豬嘛。快來,剛才悅兒彈到這里的時候,不管怎么弄,都彈不到一起,而且還錯了,你快來教我嘛。”古裝少女微撅著水潤光澤的櫻唇,來拉他的衣袖。
“你在喊誰?”上官磊好奇的問他,他不叫三生呀,而且這個名字好熟悉。
對了,上次在陳悅之家,看見他們晨練,他好像看見一位女將軍,那個女將軍也喊他三生哥哥來著。
三生,倒底是誰?
“三生哥哥,你睡糊涂了嘛,悅兒當然是在喊你呀,你不許裝傻,快來呀。”古裝少女悅兒將他拉到了花園里。
此刻陽光正好,明媚非常,花園里百花齊放,不時有彩色的蝴蝶翩翩飛舞著,異常美麗。
少女在前面跑著,風將她的裙角掀起來,上面的蓮花依次綻放,生動的像活過來一樣,而他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來,下意識就不能自主自己的身體,追了過去。
“等等我!”上官磊追了過去,只是轉眼就不見了少女的蹤影,正在他四處慌亂的尋找時,突然感覺有許多花瓣從天而降。
他抬頭,只見少女的羅裙四散開來,如一朵盛大的花一般,在空中綻放,而少女則是抱著滿懷的花朵,在空中徐徐旋轉,美的猶如九天仙女下凡,并且還朝他伸出手來:“三生哥哥,試試你昨天新創的蝶舞滿天吧。”
上官磊雖然很想去拉她的手,也很想和她一起開心的轉圈圈,但是仍舊固執的退后一步,認真的道:“我了,我不叫三生,我叫上官磊。你為什么一直喊我三生?三生是誰?”
“來呀,三生哥哥,你在猶豫什么呢。快來呀。”少女依舊在空中旋轉,有許多花瓣從天而空,唯美極了,她那嫩白的手,還染著漂亮的粉色丹蔻,就近在眼前。
上官磊再度退后一步,臉色嚴肅。用力搖頭:“不行,我不能牽別的女孩手的,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對不起,我不能在這陪你玩了,你能告訴我要如何離開嗎,我明明是在飯店里。聽阿悅的琴蕭合奏呀。怎么會到這里來?”
“琴蕭合奏,好啊,你跟我來呀。”少女回頭朝她嫣然一笑,就徑直去了,上官磊本來不想跟過去的,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不管他怎么掙扎,就好像還有另外一個靈魂在掌控一般。竟然就跟了過去。
四面都是綠葉粉荷的水榭亭子里,早已經擺好香茶香爐。還有一架古琴和一支架起來的玉蕭。
少女款款坐在那兒,左手去扶蕭,右手就去彈琴,琴音裊裊,既熟悉又陌生,只是彈了一會,少女就停下來,滿臉苦思煩惱的看向上官磊:“三生哥哥,你聽就是這兒,我老是過不去,老是出錯,而且蕭可以,琴就不可以了,真是氣死我了,都練了一個月了,還是這樣,難道悅兒就真有這么笨嘛,明明三生哥哥都可以的。”
上官磊本來想,我也不太懂這些東西,但是那股奇怪的掌控力又來了,竟然讓他走過去,竟然張嘴出一些他從未聽過的話,而且俱都是一些樂理方面的知識,讓少女的臉上滿是崇拜之色。
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和少女越來越靠近,最后竟然要從后背抱著少女了,而且少女每每回過頭,兩個人的嘴唇都靠那么近,像是要親到一樣。
上官磊咬牙,拼命掙扎:“不,我心里只有陳悅之,我不能抱別的女孩,更不能親她,我要離開這里,我要回飯店,讓我走,讓我走。”
猛然一下,上官磊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他一下子躥了出來,發現自己竟然躥到了亭子邊上,他高興壞了,他覺得這里太古怪了,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只是那個少女,感覺很熟悉,臉龐又朦朧的少女,應該會很難過吧,他回過頭一看,直接嚇傻了,什么情況,明明自己在亭道這邊,為何少女的背后依然坐著自己,還在那兒教她,并且著一些樂理知識?
不,不,正確來,那不是自己,只是長的和自己相像,穿著古裝的少年罷了。
“喂,你們是誰呀?”上官磊用力喊了聲,但是亭子里的人面面就有眼前,卻像是根本聽不見。
他再靠近些,幾乎已經走到少女的琴前面了,又大吼一聲,少女還是看不見他。
但是他卻能看到聽到他們的對話,就像看電視一樣。
他看見古裝的自己,滿臉無奈,用手指了少女的玉鼻道:“你呀,就是貪功冒進,我當年可是整整學了十年,才有今日的成就,你如果一個月就學會了,那豈不是顯的我太笨?”
少女立即嬌笑如花,并且握拳發誓,她一定要在三個月內學會,古裝少年問她為什么,她的臉上立即染上一抹紅霞,低下頭去把玩著發辮,過了許久,方才有些嬌嗔道:“過兩個月就是三皇子的生辰了,我想彈給他聽,你他會喜歡嗎?”
上官磊突然感覺胸口好像被人錘了一拳頭般,痛的沒辦法呼吸起來,而那個古裝少年的眼神也暗淡了許多,臉上勉強還維持著笑容,半晌才道:“好啊。”
畫面突然又是一轉,場景變成了藥廬,月亮已經西移,天都快要亮了,但是古裝少年依舊在忙碌的抓藥配方,不時看看配方,不時聞聞藥材,終于在天亮的時候,鼓搗出了一盒芳香四溢的藥膏。
上官磊隨著他輕快的步伐,一起來到少女的臥室。
少女坐在錦榻上面,古裝少年拿了瓶瓶罐罐走過去,滿臉的心疼和不忍。
“這樣真的值得嗎?”古裝少年抬頭看少女,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
少女十指纖纖,上面都是血泡,雖然痛的直抽氣,但卻依舊興奮的道:“練了三個月,雖然手都彈破了,不過總算有所成,過幾天就是他的生辰了,我一定要讓他大吃一驚,三生哥哥,你我會成功嗎?”
上官磊皺了皺眉,扶住了身邊的窗臺,來了,那種心痛的像被刀絞的感覺又來了。
古裝少年低下頭,什么都沒有,只是細心溫柔的給少女指尖上藥,一邊涂藥一邊用嘴輕輕吹著,那動作是那般的溫柔,那么的輕暖。
那種心痛的感覺慢慢過去之后,上官磊看了一眼屋里面的人,他都看出來了,這個古裝少年,明明是那么喜歡這個古裝少女,為什么不告訴她呢?
而且聽少女話里的意思,她這樣苦練,練到手指破,居然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他不能坐視這樣的悲劇在眼前發生,他立即大踏步走了進去,認真對著少女道:“喂,我告訴你,他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你的,為了替你的手治傷,他整夜不睡覺,為你研制藥膏的,你不可以喜歡別人呀。”
少女的眼神依舊羞怯怯的看向前方,充耳未聞。
上官磊不放棄,又跑到古裝少年的身旁,他正在收拾東西,并且吩咐少女,那些藥膏一天要用幾次,一會兒,還會再給她開些內服的藥,可以好的快一。
上官磊試圖去拉少年的衣袖,卻發現拉了個空,他急的大叫:“你這么默默無聞的為她做這許多有什么用,喜歡她你就告訴她啊,要不然她怎么知道你喜歡她呢?你不,她就真把你當哥啦。”
上官磊正著急的兩來忙活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在耳旁喚他:“磊,磊,醒醒。”
隨即又有個熟悉而親切的女聲響起來:“這孩子,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睡覺也不蓋個毛毯,萬一著涼怎么辦?幸虧有空調。”
“表哥還來聽悅之妹妹的第一場演奏呢,真是好本事,居然聽睡著了,我一會就去告訴悅之妹妹,看不把他打的滿地找牙,太過份了,人家在里面演奏累的半死,他倒是睡的舒服了。”這是沈玉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
上官磊感覺意識還有一不太清楚,嘴也渴的要命,慢慢睜開眼睛,好半天才找到焦距,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沈端一家人,除了沈玉,沈端夫妻倆都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對啊,他不是在聽演奏嗎,怎么會睡著?
上官磊一醒來,幾乎就將夢里的情況忘掉了一大半,他突然蹦起來:“怎么樣,阿悅成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