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會輕易狗帶

099 哦,這次是真的反轉了

第三點是什么?

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季傳勝,心癢難耐的想要知道。

在這么多道灼灼目光之下,季傳勝淺笑了兩聲,踱步來到那幾個鏢師跟前。

眼看著事態將要無法控制,方守靖在季傳勝再次開口之前說到:“季大人,之前兩條所謂的疑點,不過是你主觀猜測而已,人證物證俱無,你讓本官如何相信你。”

“這次審案,本官乃是主審,季大人你只是協理,所以還請你不要擾亂秩序和民心。”

方守靖盯著季傳勝看過來的眼眸,里面的威脅不言而喻,“季大人需要知道,盛京和你曾經所管轄的窮鄉僻壤是不一樣的。”

威脅!

赤果果的威脅啊!

趙早早義憤填膺的握拳,表示這個方守靖真不是一般的囂張。這種話都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也不怕百姓聽到了嘩然。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結果很無奈的發現,百姓們均是一臉茫然的模yàng。

哎喂!

你們聽不出來這是威脅嗎?

然而他們好像還真的沒有,趙早早瞅了眼傅東明又瞅了眼沈含章,最后看到柴熙臉上的不置可否之后,微微的嘆了口氣。

這種莫名的優越感是怎么回事?

感覺碾壓了大部分人了呢!想到每次面見陛下,陛下那副居高臨下都不屑于看到他的眼神,趙早早忽然就不理解了。

我們陛下是怎么看上沈姑娘的?

難道是純看臉?

唔。臉確實比較不錯,身材也還可以,腿也挺長的……

哎呀。罪過罪過……

趙早早連忙捂住臉,不能看不能看,被陛下知道了會被打死的。

翡翠揉揉眉心,忽而側眸道:“不用你家陛下知道,你回去之后就會被打死了。”

這人……真以為別人聽不到他的自言自語嗎?

趙早早身子一僵,哈哈干笑兩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握拳給季傳勝加油。

這場仗看你的了。可千萬不要被威脅到啊!

季傳勝怎么可能會被威脅呢?想當年,他威震十里八鄉做扛把子的時候,怕過誰?

盛京又如何?

窮鄉僻壤又能怎樣?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他如果沒有膽子,他也不會在當初時只因為小皇帝的幾句話就死心塌地的投靠他。

式微之時的投靠,感情總是要比繁花似錦時再示好要來的深。當陛下政權在握的那一天,便是他季傳勝大顯抱負的那一日。

蕭權曾的位置……他很喜歡啊!

有野心的人。從來不會被眼前的蠅頭小利所迷惑。更何況是些不痛不癢的威脅。

季傳勝含笑看著方守靖,笑道:“是不一樣,我們鄉下人處事時總是比較直接。”

先打一頓再說!

“以及下官難道不能作為證據嗎?哦,如果想看文書的手,他就在外面候著呢,如果方大人不相信他是前幾日受傷的,回春堂還有就診記錄呢。”季傳勝不以為意的說完之后,又補充了一句道:“如果下官的話真不算證據。那么用下官的御賜官印可以嗎?”

“我若說一句假話,那么從此回家賣紅薯。如何?”

“好啊。”

回應的乃是圍觀群眾,他們舉著手表示:“我們要知道真相。”

先是幾個人最先表達了他們的訴求,最后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真相真相真相……”

還真是……

挺熱鬧的。

季傳勝嘴角抽了抽,嗯,這幾個被派來攪局的人關jiàn時刻還是挺敬業的,就是有點腦子犯軸。

他抱臂看著方守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方守靖深深呼吸,將滿腔怒火壓下去,他果然沒有想錯,這個人擺明了就是來坑他的。

然而看著現場的群情激奮,他好像真的是控制不住局面了。

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他開口才對。

方守靖懊惱不已,可再懊惱他也只能認了,他揮揮手,兩邊官差迅速的領會精神,狠狠的再次用棍棒擊打地面。

百姓立馬安靜了下來。

“季大人將來不會后悔便行。”他朝著人群中看過去,立時有一人接受到他的眼色,不動聲色的離開了人群。

待他走出門去,莫離看看左右,跟了上去。

季傳勝聳聳肩,他有什么可后悔的。勝了他飛黃騰達位極人臣,敗了也不過是回家賣紅薯而已。

反正也不是沒有賣過。

他重新將眸光落在了那幾個所謂的鏢師身上:“雖然五大三粗、但卻唇紅齒白肌膚細膩,一看就是不常在陽光底下行走,你們鏢局福利真好。”

鏢局主人弓著腰道:“是的是的,我們走鏢都是帶著帷帽的。”

“這倒不錯。”季傳勝點點頭,權當他的胡說八道是真的,“那么這幾位走鏢的記錄都該有吧?什么時候去了哪里押解了什么東西?應該都還在吧?來人呢,去鏢局走一趟,給本官取過來。”

“沒有……”

鏢局主人忙開口阻止道:“不是的,他們幾個是新來的,才來沒多久,第一單就是看家護院。”

“這個……和你之前說的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呢?好吧,就當你說的都對。”

季傳勝一臉無奈,他再次將眸光對準那幾個鏢師,挑眉道:“那么,既然剛做這行,來說說你們之前是做什么的?”

“季大人這是要把人家的祖宗三代都查問清楚嗎?以前做什么的和這個案子有關xì嗎?”方守靖略帶著譏諷聲音響起。

季傳勝很認真的想了想,道:“自然是有關xì啊!”

他盯著這幾個將頭埋的越來越低的人。說道:“也許他們這些年一直在高義家中做事呢,對不對?”

“絕對沒有。”高義連忙否定。

“既然主家都否定了,那么幾位就說說唄。總不能是黑戶吧。”

然而幾人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所以然來,這讓所有人都領略到一個事實,那就是其中絕對是有貓膩啊。

心虛啊,這絕對是心虛啊!

所以其實是周長久說的才是事實吧!這幾位哪里是什么鏢師,根本就是高義家的打手。

聽到了這些竊竊私語,季傳勝滿意的點點頭,他將矛頭對準了目擊者。“你說你幾日前曾經見過周長久,那么他當時在干什么?穿什么衣服?是哭還是笑?手上拿著什么東西?”

“不準想,回答我。”季傳勝看到那人猶猶豫豫。立馬的喝道。

“季大人,你這太過了。”方守靖壓著聲音反駁道:“幾日過去了,這人怎么可能會記得那么清楚。”

“是啊,怎么記得這么清楚。”

季傳勝反問之后。來到周長久身邊。彎腰將他的下巴抬起來,展示了一發這張臉,“這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丟在人群里找不到,即便擦肩而過都不會注yì的平凡臉,你是怎么從官差的敘述中確定你見到過這個人?”

“你敢說你過目不忘,本官就贊你一聲神……人。”

周長久有點心塞:“……”

敢不敢不要這么貶低他啊!

所以派他來干這個,主要是因為他的臉?這可真不是個美妙的認知。

沈含章小聲對柴熙道:“這個人好犀利啊。”

是啊。好犀利啊。

之前看他不言不語毫不關注,還以為他根本就沒聽場上說什么呢。現在看來原來是在肚子里憋著壞呢。

不是有那句話嗎?會咬人的狗不叫。

柴熙笑著應聲道:“是個人才。”

知道藏拙更知道一鼓作氣的將對shǒu直接拍死,且完全看不到驕傲自得的模yàng,是個狠角色。

可惜了,她竟然沒有發現呢。

看結果吧,等這次結果出來,大概就能夠知道這個季傳勝會是誰的人了?

“是啊,看著好聰明的樣子。”死胖子審美不咋地,但看人的眼光倒是出奇的好。

而且……

好像每一個她所知道的他手底下的人都對他死心塌地的忠誠呢!真是越來越讓人改觀了!

沈含章撇撇唇,以后他要是再鄙視她的智商,她好像還真的沒啥好反駁的了。

等等,以后個球球啊!

她才不會再和他見面了!這個登徒子臭流、氓!眼光再好,也改不了他趁她睡著進她房間的事實,哼!

那人被季傳勝問的一臉冷汗,他擦了擦汗咽了咽口水道:“是因為他那天手中抱著一個很顯眼的琉璃瓶,所以小的才注yì到的。”

“哪天?”

季傳勝快速問道。

“三……五日前。”那人糾結的說道。

“報案記錄上寫的是三日前。”他話音剛落,季傳勝就給了正確答案,他心中一突,忙說道:“對對對,是三日前,小的方才說錯了。”

季傳勝輕聲笑了起來,他彎腰拍拍他的肩膀,道:“要對自己有信心啊,你方才其實說對了。”

要臉嗎?

方守靖從來沒有見人審案審的這么清新脫俗的,三分靠蒙四分靠騙五分胡攪蠻纏,簡直是丟人至極。

可偏偏,效果出奇的好。

圍觀群眾哄堂大笑,隨后噓聲一片,認定了這人在說謊。那么他說謊,因為他所提供的線索找到的什么房屋主人自然也不會是真的。

那人的汗比這個還多,兩條腿都在哆嗦,季傳勝看著他笑:“怕什么,本官又不會吃了你。”

“本官只有一個問題問你,周長久用哪個手簽字落印租你的房子的。”

房子主人的心本來高高提起,待聽到這個問題之后,他的心突地就落了下來。

這也太簡單了,剛才說了嘛,慣用左手。

“左手啊,自然是左手。”

季傳勝長長的吐了口氣,他來到了桌前看了一眼方守靖之后,對周長久說:“來,展示一下,你習慣用的那只手。”

周長久顫巍巍的將右手舉了起來。

特么又坑人!

方守靖一臉血的看著季傳勝的后腦勺,就聽他在那里很欠揍的說道:“本官方才說錯了,可是……什么淤青程度啊,不用再展示了吧。”

案子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他冷而威嚴的看著高義,哼道:“指使下人將人雙腿打斷,在惡行敗露之后,收買朝廷命官制造假證意欲逃脫刑罰,高義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季傳勝你什么意思?”方守靖厲聲喝道。

什么叫收買朝廷命官?

誰給他的膽子敢把這頂帽子扣給他?

然而方守靖的話已經晚了,因為所有人看著他的眸光赤果果的傳達了一個信息:你這個狗官。

方守靖臉漲的通紅,恨不得直接掀了桌子,一腳將季傳勝踢飛。

季傳勝可不怕他啊,比聲音大,他也行啊。他頭都沒回,也同樣喝道:“下官可沒有這么說,但此事孰是孰非,下官一定會稟報太后娘娘和陛下,方大人到底如何,自然有圣意。”

說完之后,他不管方守靖如何的震怒,再次道:“來人,將這些人統統給本官拿下,帶到京兆尹。”

“你想干什么?”方守靖說道。

季傳勝環視周圍,笑著道:“不干什么?我只是想給所有人一個真相,給百姓一個公道而已。”

“好讓他們知道,做官的還是可以為民做主的。”

這個逼裝的我給一百分啊!

趙早早在心里給季傳勝豎了個大拇指,估計過不了幾天京兆尹季青天的名號就傳出去了,到時候不管捅到御前時會是怎樣的情景,他都不會被輕易的處置了。

真特么有心計啊!

這里的官差不但有大理寺的人還有京兆尹府的,聽到季傳勝的命令之后,自然有人上前將幾個人全部圍了起來。

大理寺的官差糾結的看向方守靖。

然而方守靖心理防線已經亂了,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他唯一能夠想的是,如果敗露了,他會如何?

“高義,高平一家六口人,去了哪里,你現在老實交代還來得及。”季傳勝乘勝追擊的問道。

高義白胖的臉上紅紅紫紫,但是嘴張了半天,卻完全說不出什么來。

不說還能活,說就是一個死字。

季傳勝不甚在意,他再次背著手來到高義身邊,彎下腰輕聲道:“不交代也可以,只要本官命人將你那宅子撅了便是。”

“全村皆匪,你們真是很棒呢。”

高義驚呆了。

他仰著頭看著季傳勝,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了。

他……

怎么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