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162睽別已久的早朝
162睽別已久的早朝
等沈含章七趕八趕來到宣政殿的時候,王太后早就已經等候多時了。
她坐在后堂,手中拿著一本書,看的審視聚精會神。
沈含章尷尬心虛的摸摸后腦勺。
心說這就是差距啊!
她得被人喊半天才能起來,然而太后娘娘卻已經開始自發自的充實自己了。
嗯,要么她明兒也早起看看書寫寫字吧?
做一個愛學習的‘假’皇帝。
“母后好早啊。”沈含章剛說完,早朝最后一遍更鼓響起,她抽了抽嘴角,果然看到了王太后眉宇間的嫌棄。
只見她淡淡的睨了一眼過來,不咸不淡的敲打道:“今兒陛下來的略微晚了些。”
何止是略微啊!
王太后心底嗤笑兩聲。
這男子果然是沒有任何不同的,一但遇到美色都容易會被勾搭的昏了頭。
前段時間的勤快就這么全都不見了。
沈含章:“……”
她這是給小壯壯抹黑了?
只不過吧,您老人家好歹也是長輩,被美色沖昏頭什么的,這樣想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然而想到更加為老不尊的夏淑妃,沈含章迷之淡定了。
皇宮之內產奇葩,就醬紫,哼!
廢柴皇帝下線,嘴炮小王子上線!
沈含章朝著王太后輕笑,同樣用那種不咸不淡卻又挑不出錯的口吻說道:“畢竟昨兒受了些驚嚇,晚上睡得沉了些。”
“是兒臣的錯,明兒兒臣定會再次早早恭候母后您的大駕。”
說完便欠了欠身,伸手示意王太后先行。
再不給她反擊的機會。
哼哼,默默的給自己點個贊。
王太后不置可否的嗯了聲。十分自然的走在了前面。
至于沈含章所想的不給說話機會,哪可能這么美呢,王太后打擊起人來,那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哀家今兒早上去探望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太醫們說情況還是毫無起色。你等下了早朝也去看看。”
“還有你和那個沈家小姑娘的事情,之前種種哀家就不說什么了,畢竟那都是過去了。你為了她遇險的事情。讓大理寺好好的審理一下。莫要因為她的關系而有所偏頗。”
頓了頓,她繼續道:“就算你現在十分喜愛這個小姑娘,但一直這么留在寢宮里不算個事兒。御史臺就算是穆青當家,難道其他的人就不會有意見?這樣吧,趁著過幾天秀女入宮,讓那個小丫頭也參與進來吧。”
及至走到珠簾后面。王太后才收住最后一句話:“后宮即前朝,最重要的是要雨露均沾。你喜歡那小丫頭可以。但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莫要毀了你也毀了她。等回去之后,命人送來一張她的畫像吧。”
說完便直接坐在了坐榻之上。
沈含章全程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她喋喋不休的交代完之后,才冷冷的嗤了聲。沉聲道:“兒臣曉得了。”
隨即便大步往御座上走去。
這是早就預料到的一幕。
她才不傷心,更加不會難過,也不會為此心生嫌棄。
嗯。絕對不會的。
但……
沈含章緊緊的握住拳頭,目光空茫的望著下面。心上涌起一股強烈的情緒。
能私奔嗎?
她帶著小壯壯,小壯壯帶著錢,他們一起找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嗯,這樣想有些老套,那要不就找個繁華的城市,開一家人來人往的客棧。
每個入店的人都要講一個故事,如果她從來沒聽過或者覺得特別好,便可以免除他的店錢。
想想多好多自在啊!
想到這里,她似哭非哭的笑了一下,一切不過都是她的臆想而已。
柴紹有自己的抱負理想,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是這個天下的君主,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這個位置而努力。
十幾年的努力,怎么可能會為了她而完全放棄。
即便他肯,她也不舍得。
好虐啊!
沈含章摸了摸自己抽在一起的肚腹,心想不是說好的這一出寵妻無度的甜蜜劇嗎?
怎么可以虐成這個樣子?
然,她又想了想柴紹那帥炸天的顏值,作為一個死顏控,她只能咬咬牙認了。
自己看上的那張臉,就算是虐到死也得留著淚愛下去。
于是,整個早朝期間,所有大臣都看著他們的帥比皇帝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堅定的握拳充滿了希望,一會兒又垂頭喪氣的好似落入了黑暗。
這……
什么鬼啊?
你這么精分就算是顏值再高,我們也不想面對著你啊,這太特么驚悚了啊?
難道說落難一場腦殼壞掉了?
哦哦,說到落難,所有人齊齊的看向了御史臺穆青的位置。
陛下為了一個女人落入曲江的事情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然后還沒來得及圍追堵截上書諫言,這又出了太皇太后被這沈家丫頭毒殺的戲碼。
這一出出的劇情,彪的這些大臣心臟都快壞掉了。
全都摩拳擦掌的表示,這個姓沈的小妖女得死啊,必須得死啊。
可是吧,沒等他們義憤填膺完,事情吧它再一次逆轉。
這沈家小姑娘是被誣陷的。
但是,俗話說得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沒有鬼魅,誰會去誣陷你啊。
總之這沈,不不不,這穆青這個御史令做的就不好,不然怎么就教出了這么一個敗家外甥女。
沈含章:“……”
這特么什么鬼言論。
不要以為她神游太空,就完全聽不到你們心中在埋汰人啊?
什么叫做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是你丫走在大街上,有個人忽然走過來給你一板磚,難道還是因為你頭太大嗎?
沈含章赫然回神。眸光特別凌厲的掃向堂下,尤其是這幾個心中正想著小陰謀搏出位的人。
那幾個人萬萬沒想到原本頹廢的不行的皇帝陛下,瞬間原地復活直接朝著他們發出攻擊波,全部嚇得小腿肚子一哆嗦,心虛的低下頭去。
柴熙一直虛虛敲著的手指這才終于停了下來。
口中微微的吐了一口氣。
心中所涌現的微妙想法也被她給壓了下去。
今早的柴紹太過不正常了,自從真真正正暴露了自己的意圖之后,他幾乎很少在早朝的時候這么深思不屬了?
這種模樣。竟然有些比較像之前的時候。
這讓她就覺得。若不是這柴紹抽風,就是一定又和沈含章交換了?
畢竟只有那小丫頭才會在早朝之上做出這么豐富的表情來。
但他方才這凌厲的眼神,卻又打消了她的疑慮。
這種上位者的帶著霸氣側漏的眸光。沈含章那小丫頭是不會有的。
這是柴紹無疑。
想必是方才母后和他說了什么?
全程竊聽了夢中情人話的沈含章目瞪口呆,這……哎喂,親愛的你思想不要這么跳躍發達好伐?
你為什么不想是小壯壯大姨夫來了?
你這個樣子犀利,搞得我現在心里好沒譜啊。感覺分分鐘要暴露的節奏啊?
她也就神游天外了那么一丟丟的時間啊!
啊啊啊啊啊!
媽媽呀,這里的人都太恐怖了。人家要回皖南啊!
好懷念孫氏啊!
沈含章的內心在咆哮,然而卻再也不敢耽擱,而是認認真真的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將堂下每一個人說的話全部記在心中。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將每一個壞心的家伙記在小黑本本上。
女子報仇,十年不晚。
如此,毫無目的性的叨逼叨了半個時辰之后。禮部的小老頭站了出來。
他摸著自己顫巍巍的白胡子,請示道:“敢問陛下、敢問太后娘娘。臣呈上去的那些畫像,您們可初選完畢?”
“這馬上就要到欽天監選的秀女入宮的好日子了,微臣還要統計名冊一家家去通知呢?而且,這封后封妃的禮儀什么的,臣也好快些準備起來。”
這……來的太快了些啊!
原來之前早就討論了許多次了嗎?
沈含章再次心塞了。
她不知道若是柴紹在這里會如何說,但是她在這里,好似除了心塞之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好像也不需要她說什么。
珠簾之后的王太后淡淡的應道:“哀家已經甄選的差不多了,等陛下隨后將沈含章的畫像送過來,哀家便會將所有選中的畫像送到你禮部去。”
“就按照欽天監的吩咐讓她們入宮學習禮儀便可以了。”
“謝太后娘娘。”白胡子小老頭躬身行禮,默默的盤算著自己這次能從中間撈到多少好處。
嗯,雖然說太后娘娘有了個初選,但是那么多人呢,她也不一定全都記得住。
他還是有本事往里面塞一兩個人的。
等等……
沈含章?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個名字,隨后朝著穆青看過去。
吆,這穆大人的小外甥女還是很能耐的嗎?這鬧了一出出的幺蛾子之后,還能得到太后娘娘的首肯。
再加上,這穆青小老頭是個正正經經的保皇黨,嘖嘖,要是等這小丫頭稱霸后宮,那這穆青不就水漲船高,稱霸朝堂了?
別說啊,就算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女兒,也不能讓這小丫頭舒舒服服的留著。
這其中的人,有的是王太后堅定的擁護者,有的是模棱兩可的兩面派墻頭草,更有的是柴熙的人甚至是其他勢力的人。
然而他們在對待選妃這件事情上,神奇的保持了一致。
那就是不能讓這沈丫頭入后宮。
這還沒怎么樣呢?陛下就敢為了她跳曲江了?
這要是再生個兒子,陛下不得烽火戲諸侯啊?不得千金買一笑啊?不得……
不得再出一個王太后啊!
總之,專寵是萬萬不能的。
多半數的人,直接越過御史臺,齊齊的從隊伍當中出列,義正言辭的跪倒在地,表示:“太后娘娘啊,陛下大人啊,此女要是入宮,臣們就去死啊。”
沈含章:“……”
那你們全都去死好了啊!
這都是些什么人啊?
想的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讓你們女兒入宮和那么多人搶一個男人這是父親該干的事情嗎?
還又一個王太后,有本事把這句話面對面的說出來啊?
看你這貨不被削死!
然而這些她只能在心里狠狠的反駁,面上卻只能嚴肅的看著下面,在聽到這些人的話時,淡淡的擰起眉心,來一句:“這是朕的家事。”
難道小壯壯晚上去哪里睡你們也要摁著他送過去嗎?
“天家無家事啊。”
這種回答,全都是套路啊好伐?
沈含章抽了抽嘴角,竟然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兵部一位侍郎站了出來,特別心機的上書:“陛下,您前兒遇險曲江白堤,那犯罪之人正巧是這沈含章的表哥,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誰曉得這是不是他們為了謀害您特地下的套。”
“據說現在另外一個犯人正是這沈姑娘的親妹妹,現在正關押在大理寺,季大人可是有審出了什么?”
“這可是弒君啊,是要誅九族的。”
季傳勝真想狠狠的給他們翻一個白眼。
然而他是一個溫和的禮貌的矜持的青天大人,他只能在別人點出他的名字之后朝著那人微微的笑了一下,隨后說道:“韓大人知道的倒是挺多。”
那位韓侍郎被他一堵,想也沒想的甩鍋道:“此事丞相大人知道的最清楚了不是嗎?”
“聽說丞相家的姑娘也在現場,這消息還是丞相大人的府中人傳出來的。”
當然,這不經大腦的幾句話,他說完之后就后悔了。
擦擦擦……
不小心得罪了蕭權曾這個老狐貍啊。
會被整死的吧?打入太后的內部世界這下完蛋了。
沈含章挑挑眉,摒除其他想法,給這位記在小本本上:非太后人,勢力不明。
哼哼,讓蕭大人咬死你。
一嘴毛!
蕭權曾在聽到這些之后,臉色冷肅了下去。
他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說道:“小女是在現場,然而當時到底怎么一個情況,本官并不知曉,因為小女自從受到驚嚇之后便生病陷入了昏迷。”
昏迷了?
沈含章心中一個咯噔。
怎么會呢?
明明昨兒還見到她來著?怎么好端端的便昏迷了?
蕭姐姐的身體是不是出現了什么狀況?
沈含章著急的啊,多么想拉住蕭權曾問個清楚,但她不能。
因此只能干著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