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會輕易狗帶

225 叮,智力在攀升

黑色的夜幕下,鳥兒入巢、羊兒入窩,便是連蟲子都沒有出來浪……

然,須臾之后,由遠及近的廝殺聲,將這一地的靜謐破壞殆盡。

莫離手下第三小隊,總共十五人,其隊長是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叫做楊鳴,他此番出城的身份是走街串巷的販貨郎。

走出盛京沒多遠,他便停下腳步,等著余下十四人到達集合之后,才加緊腳步趕路,盡快趕到費城,然后拿到馬匹,趕在主子到達樂州之前安排好一切。

然而半路便遇到了截殺。

十五人由莫離一手訓練,功夫雖不說頂尖,卻也并不算弱,可來的殺手比他們更強。

楊鳴帶著人邊抵抗邊撤退,卻始終被人追的緊緊的,有時剛把人甩開,尚未來得及喘息,便再次被追上。

短短一個時辰之后,十五個人只剩下了八個。

他們狼狽的闖入樹林,艱難的把人甩開。

卻不敢掉以輕心。

楊鳴的臉上滿是血漬,他狠狠的用袖子擦臉一把,吐了口唾沫,低聲道:“我在想……僅僅是我們組遭遇了伏擊,還是所有組全都如此?”

“若……那對方實在是太可怕了。”

其中一個手下,咬著牙說道:“不論如何,都說明有人不想讓咱們的人去樂州。”

“也就代表了樂州那里一定有事發生,那公主殿下若去的話……”

后面的話不需要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敵暗我明,形勢不清,公主殿下的此番樂州之行,恐怕會非常的艱難。

或許不僅僅是艱難,而是危險重重。

楊鳴揮刀砍斷前面的荊棘,腳步越發的沉重,待走了幾步之后,他忽然頓住,說道:“我們得返回去將此事告知公主殿下。”

“樂州之行,最好就此作罷。”

有人搖搖頭,道:“我們確實要通知殿下,然……按照殿下的性子,她定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

楊鳴苦笑。

確實如此。

但有所防備總比被暗算個措手不及要墻上許多。

他說道:“你們繼續前往費城和其他小組匯合,并且一定記得從密道將消息傳回盛京。”

“而我現在立刻回去。”

“如此才能確保公主殿下一定能收到消息。”楊鳴命令道。

頓了頓,他又吩咐道:“若其他小隊也受到伏擊……恐怕是因為咱們這些人當中有內奸,你們到了之后尋楊樂,讓他想辦法將內奸揪出來,告訴他,即便只剩下一人,也必須提前趕到樂州摸清那邊的情況。”

“但是他們既然敢這么明目張膽的截殺我們,必定是不懼我們回去盛京,你……”此番前去吉兇難料,或許連殿下的面都見不到。

楊鳴無所謂的笑了笑,道:“所以你們務必要活著趕到費城。”

“一切全靠你們了。”

說完楊鳴揚起刀朝著眾人揮了揮,隨后頭也不回的走向來時的路。

而余下七人,站在原地靜靜的等著他不見之后,進行了第二次的分工。

三人按照原定前往費城,而余下四人則負責把其他的人引開,以確保最終不要全軍覆沒。

決定之后,七人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同樣的揚了揚手中的兵器,沉默的別離。

本該是寂靜的夜晚。

然而卻處處都不平靜。

柴洵淡笑著坐在牢中,憐憫的看著對面氣急敗壞的趙早早。

趙早早再一次逼問:“說,你把我哥藏到哪里去了?”

柴洵很無奈。

他皺了皺眉心,很是惋惜的說道:“無論你問多少遍,本王還是那句話。”

不可能的。

趙早早使勁的搖頭。

趙晚晚這個人別看平時不聲不響的,但比誰都奸詐狡猾,這種滿肚子壞水的人,怎么可能輕而易舉的就死了。

他是主子身前第一得力助手,柴洵一定想從趙晚晚口中撬出有用的消息,絕對不會舍得殺了他的。

趙早早莫名的堅信。

他狠狠的瞪著柴洵,冷笑道:“如果我哥死了,我一定會讓你下去給他陪葬。”

“你……說什么?”

柴洵像是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話,像是夸張的露出一副詢問的表情,隨后哈哈哈大笑起來。

“陪葬?”

好一會兒,柴洵才止住笑聲,他以小指掏了掏耳朵,淺笑著說道:“就憑你,也配。”

“你……”

被如此赤果果的鄙視,趙早早臉色變得愈發難看,擼起袖子就要讓對方好看,然季傳勝卻出聲制止了他。

季傳勝笑瞇瞇的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王爺說的很對啊。”

“我們確實不配動天生貴胄的性命,這樣會遭天譴的哦。”

趙早早黑了臉。

這貨,怎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再是天潢貴胄又怎么樣啊?現在還不是他們的階下之囚。

他抖抖肩膀,把季傳勝的手抖開,從鼻端種種的哼了一聲表示輕蔑。

季傳勝無所謂的笑了笑。

他看著柴洵,道:“王爺在這里住的可還習慣?”

“甚好。”柴洵挑挑眉,笑著道。

他此時的念想同當初柴祎是一樣一樣的,這柴紹到底從哪里找來這么一個有趣的人。

既識時務又懂進退,武功高強又足智多謀,不可多見的人才啊。

哪像另外一個,徹頭徹腦的……哦,這個人應該沒啥腦子。

趙早早:“……”

哎喂,不要以為你不說話,我就看不出你在心里面看不起我。

信不信我現在就揍你啊。

管你是哪根蔥!

趙早早第二次擼袖子,然后第二次被季傳勝阻止,他伸手擋在趙早早跟前,笑著道:“莫對王爺無禮。”

季傳勝暗地里戳了戳趙早早,隨后似笑非笑的問柴洵,道:“王爺故意的出現在穆家,難不成僅僅是為了敗壞沈娘娘的名聲?”

“嗯,現在坊間確實有些不太好的傳言,但您要知道……這種事情,只要陛下不在意,誰也沒有權力置喙,不是嗎?”

“若您是想學前段時間以民意挾朝政……但又說不過去,畢竟說死了,也不過是一個后妃的花邊趣聞,無法影響朝堂的布局。”

柴洵翹起唇角,笑著道:“怎么?想套本王的話?”

季傳勝搖搖頭:“哪能呢?只是下官絞盡腦汁也無法猜透您的意圖,此番前來只是為了解惑而已。”

“總不會是您太寂寞了,故意的想到下官這牢房中走一遭吧?”

柴洵嗤嗤的笑了兩聲。

俊美的臉上帶了兩份癲狂之色,他點點頭,說道:“對啊,本王確實寂寞的很。”

很寂寞啊!

神經病啊你!

趙早早嘴角抽了抽,說道:“有病就要吃藥,不要諱疾忌醫。”

柴洵點點頭:“多謝關心。”

“誰關心你了,死變態。”趙早早狠狠的打了個冷顫,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柴洵閑適的蜷起長腿,慵懶的挑眉道:“多謝贊美。”

趙早早:“……”

誰都別攔著我,讓我現在立刻馬上打死他。

然后他就被季傳勝扔出去了。

他一臉悲催的蹲守在門口。

而同樣蹲守在門口的還有夏宜萱。

她嘟著嘴巴蹲在那里,滿臉的不情愿,然而面對著季傳勝的威脅……很是認真的威脅,她又真的不敢違抗他的意思。

趙早早走出來時,她眼睛都亮了。

夏宜萱使勁的擠了擠趙早早,小聲問道:“下面好玩嗎?”

“不好玩,臭死了。”趙早早哼哼唧唧的嫌棄道。

對于這個夏宜萱……他算是知道的……好吧,也不比季傳勝知道多少,反正只知道這是突然冒出來的小公主。

叫陛下爹爹的應該是小公舉吧?

趙早早心中有些不確定。

嗯,有點悲催被嫌棄丟掉的小公舉?

夏宜萱猛地貼近他的臉,把趙早早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沒忍住瞪她一眼,說道:“你干嘛啊?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夏宜萱眨眨眼,問道:“你剛才在想我嗎?”

“神經病啊,誰想你。”趙早早尷尬的咳嗽一聲。

他才不會想別的女人。

要想也只會想明珠那個平胸妹吧。

不對,他干啥要想她,這么蠢。

“你又想別的女孩子了?你還想摸人家的這里……”夏宜萱一邊說,一邊使勁挺了挺胸。

堅挺的某處差點沒撞到趙早早的臉。

趙早早第二次坐在地上,惱羞成怒的說道:“你再這樣,小心你爹爹娘親真的不要你。”

然后夏宜萱就老實了。

老實而委屈的蹲在那里畫圈圈,粉嫩的唇瓣開開合合不斷嘟囔:“爹爹娘親才不舍得不要我呢。”

“我那么可愛那么聽話。”

趙早早狠狠翻了個白眼。

哪里可愛哪里聽話,磨的人家季大人頭發都變白了好伐?

真是夭壽哦。

里面季傳勝還在和柴洵家常談話似得聊天,然而無論他說什么,柴洵都能四兩撥千斤的給他堵回來,最終季傳勝同樣的一無所獲。

他笑了笑,道:“夜已經深了,王爺好好歇息吧,咱們明天再見。”

柴洵擺擺手,笑著道:“非常歡迎。”

季傳勝點點頭,然后慢吞吞的走出牢房,他剛出現在門口,夏宜萱便猛地攢起來撲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脖子說道:“小季季你可出來了,我好無聊啊。”

然后她咦了一聲,眨眼睛道:“你想的是誰啊?長得好像爹爹哦。”

季傳勝捂住她的嘴巴,說道:“別胡說八道,跟我回去休息吧。”

夏宜萱不想回去。

她想見見季傳勝想的那個男人,嗯,應該是在里面吧?

叮,恭喜,八歲智障的夏宜萱已上線。

升華就在一剎那。

然而她最后還是被季傳勝給拖了回去。

夏宜萱小嘴巴嘚吧嘚吧一直不停,最后才發現季傳勝根本就沒聽她說話,她很生氣的跺跺腳,周遭的花木剎那間變得枯萎起來。

季傳勝猛地回過神來,非常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最終他閉了閉眼睛,將所有的花木全部拔除。

夏宜萱以為這是好玩兒的事情,笑呵呵的學著他的動作,卻被季傳勝拉住了小手。

“這些東西太硬,別磨了你的手。乖乖的待在這里,等我收拾完就帶你去休息。”

夏宜萱開心的點點頭。

她最喜歡溫柔的小季季了。

沒有心跳,能夠看到人腦中的景象,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別人面前經過……以及讓花木瞬間枯萎。

她……季傳勝沒有再想下去,只希望別人不要發現她的異常。

他必須確保她在他手上是安全的。

等他將人交還給陛下,一切都無所謂了。

但……季傳勝無奈的勾唇,真的無所謂嗎?

柴洵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空無一人。

然而他卻明顯的感受自己正在被人盯著打量,那種充滿了好奇和興趣的眼光……沒有畏懼和害怕,真是讓人不開心呢。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柴洵嗤了聲,說道。

然后他眼前不到半尺之地,漸漸的出現一個妙齡少女。

她眼含秋水的望著他,疑惑的問道:“你怎么發現我的啊?別人都發現不了呢。”

柴洵輕輕的笑了起來。

“是你啊。”

夏宜萱‘啊’了一聲笑瞇瞇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認識我嗎?”

“當然。”

柴洵唇角勾起,輕柔的說道:“你是夏宜萱嘛。”

夏宜萱狠狠點頭。

“對啊對啊,我是夏宜萱,你是誰啊?”

柴洵露出一個傷心的模樣:“萱萱不記得我了嗎?”

夏宜萱歪著頭,抿著嘴唇想啊想,可就是想不起這是誰……不過,他和爹爹真的長得好像哦,尤其是眼睛和嘴巴那里,所以……

“你是叔叔嗎?”

叮,智商九歲的夏宜萱已上線。

柴洵樂,他笑瞇瞇的道:“對啊,我是萱萱的二叔叔。”

“萱萱有沒有乖乖的聽話啊。”

這種哄騙小女孩的語氣,真是禽獸啊。

不過他喜歡。

柴洵眸中的笑意越來越深。

真是有意思啊。

原來那韓式口中的女人竟然是個智障,不過就算是智障也是個極其美麗的有本事的智障。

至少這個隱身功能……就連青城子那個老匹夫都做不到。

所以,他特意跑這一趟,當真是值了。

夏宜萱使勁點頭:“萱萱很聽話呢。”

“不是不是,是非常非常聽話。”

她掰著手指頭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