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傾見狀,挑眉問道:“王妃,怎么,你有異議?”
薛氏正要說話,外面忽然傳來懷宇的聲音:“母妃,我堆好了一個泥人,你快看!”
云傾抬眸望去,只見懷宇手里拿著泥人飛快的跑了進來,云傾不禁皺眉,叮囑道:“懷宇,你跑慢些!”
可是懷宇跑的極快,他興沖沖的沖進來,也沒看清楚路,結果跑的太快就跟薛氏撞到了一起,手中的泥人也被撞掉了,薛氏被撞的一個趔趄,腳下不穩,不偏不倚正好踩在泥人上,剛剛堆好的泥人頓時變了形,變成了一個扁泥巴!
懷宇不禁大為心疼,憤怒的朝著薛氏的身上拍去:“你把我的泥人踩壞了,你賠我的泥人,你賠我的泥人……”
他的手上全是泥巴,薛氏今天穿的是一件雪白的紫云紋宮袍,那拍在她身上的泥印子顯得很扎眼,一瞬間,薛氏的臉色大變,眉頭緊緊的皺成川字,她趕忙伸手推了懷宇一下,說道:“你別碰我!”
大概是推的太快,沒有控制好力度,懷宇竟被推的摔到了地上,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云傾見狀,剛才的和顏悅色頓時一掃而光,冷著臉,起身來到懷宇身邊將懷宇扶起來,擔憂的問道:“摔到哪了?哪里疼?別哭了!”
懷宇伸手摸著自己的屁股說道:“摔到屁股了,屁股疼!”
“哪邊?”
懷宇癟著嘴說道:“兩邊都疼!”
云傾嘆了口氣,說道:“好了,我給你揉揉就不疼了,別哭了!”說著,就開始幫懷宇揉。
懷宇這才止住哭,又嘟著嘴說道:“我的泥人壞了!我剛剛堆好的!”
云傾安慰道:“泥人壞了就再重新堆一個,有什么要緊的?泥巴多的是!”
懷宇很不高興的說道:“那是我堆了半天才堆好的,我還要給父皇看的,可是現在壞了,父皇看不到了,都怪她,把我的泥人踩壞了!”
云傾趕忙道:“好了,好了,你父皇沒這么早來的,母妃再叫人給你堆一個,一會就好了!”說著,就揚聲喚道,“淺紫!”
淺紫趕忙走進來,微微屈身道:“奴婢在!”
云傾吩咐道:“帶七皇子下去,給他堆個泥人!”
“是!”
云傾拍了拍懷宇的衣裳,說道:“好了,下去玩吧,下次跑慢點!看著路走!”
淺紫趕忙帶著懷宇下去。
云傾見懷宇走遠了,方走到寶宸殿最上首坐下,此時,她的臉色仿佛掛著冰棱,冷的凍人,她冰冷的視線刮過薛氏,薛氏不禁微微一顫,承佑有些尷尬,欲言又止。
云傾滿是蘊怒的說道:“七皇子還是個孩子,今年才五歲大,根本就不懂事,你怎么能跟他計較?他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怎么能伸手推他?還把他推得摔到地上去?”
薛氏心里本就對云傾不滿,只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敢直言,云傾教訓她,心里當下更加的不快,她微微垂著睫羽,沒有看云傾,說道:“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待會臣妾還要穿這件衣衫去見皇上,若是身上滿是淤泥,豈不是御前失儀?皇上若是怪罪可如何是好?再說,是他打我在先,我只是輕輕推了一下!”
云傾見她還要頂嘴,不禁眉頭皺的更緊,果然是世家出來的嫡出小姐,心氣還是有些的,可是在她面前擺心氣,將她放在什么位置上,云傾心頭更加的不悅,斥道:“衣服臟了,可以換一件,本宮這里多的是衣服,難道還不夠你換嗎?你若只是輕輕推一下,他沒有摔疼,會哭嗎?他可是皇子,身份比你尊貴,你可不能欺負他小,你一個大人,怎么能伸手推小孩,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可見你母親平常在家中也沒有盡到教育的本分!”
薛氏聞言,面色漲紅,一番痛斥還不夠,竟還說了自己的母親,薛氏心頭大惱,低著頭,滿是憤怒的說道:“我娘可是正室,不像你,是個妾,還說我母親!”
其實她的聲音很小,可是不知為何,云傾還是聽的清清楚楚,一瞬間,云傾只覺得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進宮這么多年了,還沒有一個人敢這樣跟她說話,她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薛氏,不含一絲溫度的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本宮是妾,比不上你母親是嗎?”
如此冰冷的質問,薛氏聞言一抖,面上已經完全掛不住了,她不敢再看云傾的雙眸,低著頭,一直不敢說話。
云傾的怒氣像龍卷風一樣的席卷而來,仿佛根本無法克制,又仿佛有恨意閃過,她微微咬著牙說道:“很好,今天第一次來給本宮請安,伸手推了本宮的兒子不說,還敢當眾嘲笑本宮是妾,你果然是本宮的好兒媳婦!不愧有王妃的風范!”
承佑見狀,已經是臉色黑如鍋底,心知云傾動了大怒,當下幾步跨到薛氏的面前,伸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直將薛氏打倒在地,嘴角冒血,這樣還不夠,承佑還想上前踢幾腳,云傾趕忙伸手拉住,吼道:“你住手,你做什么?!別打了!不要在未央宮鬧!”
薛氏不可置信的回望,昨日還在她耳邊溫言耳語的丈夫,新婚的第一天居然會動自己,薛氏委屈的淚盈于睫,但見承佑是真的動怒,又嚇得猶如一只受到驚嚇的兔子,瑟瑟發抖,連哭也不敢哭。
承佑怒不可遏的望著薛氏,指著她,冷冷的說道:“我不打女人,更何況是自己的王妃,可是,但凡有人敢欺負我母妃,我一定不會放過她!我母妃是妾,你是正室,你看不起她是嗎?信不信本王現在就將你貶為妾?讓你做一輩子的妾,永遠也沒有翻身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