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495 血光

緊接著,左右兩側又相繼有數道黑影飛撲而出,個個皆黑衣蒙面,手中持刀,來勢洶洶。

馮霽雯見狀瞳孔陡然一陣緊縮。

這些忽然冒出來的殺手是何來歷?!

望著朝著她與和珅的方向飛奔而來、行動迅速的黑衣人們,馮霽雯來不及去思考其它,只下意識地緊緊攥住和珅的手,緊繃著聲音道:“快走!”

單從人數上來看,若是硬拼,他們根本不占優勢。

而她話音未落,已被和珅倏地扯向了身后,不過轉瞬之間,已有兩名黑衣人來到了他們面前二話不說,竟就揚起了手中的長刀朝著和珅迎面劈來!

幸在和珅足夠鎮靜,推著馮霽雯向后急退兩步,握拳屈肘抵住了黑衣人的手臂處,暫擋下長刀的攻勢,又極快扼住對方手腕,手下用足了力,即有骨骼碎裂的聲響并著長刀落地的哐當之音一并響起。

與此同時,另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刀卻已欺上了和珅左肩處的位置。

馮霽雯臉色慘白地看著這一幕,本該是被嚇軟了腿的人,卻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和反應能力,竟在刀刃即將落下之際,豁然將和珅重重地推向了一側!

她動作極快,又幾乎使了全力,和珅根本反應不及,待堪堪穩住身形要上前將其重新拉回身后之時,卻被幾名一擁而上的黑衣人圍纏住,根本脫身不得。

而眼見馮霽雯被兩名黑衣人逼得步步緊退著,飛奔而來的小茶緊緊抓住一名黑衣人的后領,咬牙一拽,直將人給半甩飛了出去!

作為力氣擔當的小茶膽子大極,且護主心切,額的但她只顧著想要上前護住馮霽雯,卻未曾留意背后的危險

“當心啊!”

已被嚇得魂不守舍的車夫紀叔抖著聲音提醒,可話音尚且未來得及落下,已見那把長刀重重地劃過小茶的脊背。

“小茶!”

馮霽雯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失聲喊道。

風燈搖曳動蕩,刀劍的寒光交錯著,視線朦朧中,小茶瘦而高的身影一僵之后,陡然歪倒在了地上。

小仙卻是借機撿起黑衣人的長刀,快步跑向馮霽雯身前,雙手握著刀柄直指著面前的黑衣人,聲音顫顫地道:“太太莫、莫怕”

實則自己已是怕的連話都說不清晰了。

那黑衣人亦絲毫未將這個柔柔弱弱、連刀也握不穩,顯是被嚇破了膽的丫鬟放在眼中,眉眼間一派獰笑之色,高高舉起了手中寒刀。

下一瞬,卻是一聲慘叫自其口中溢出。

黑衣人尚且維持著舉刀的動作,視線不可置信地緩緩向下移去鋒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沒入了他的腹間。

下一瞬,又毫不遲疑地穿透了他的身體。

小仙的身形微微顫抖著,看著在自己面前緩緩倒下的黑衣人,一時連呼吸都窒住。

馮霽雯松開了她的手。

“太、太太我殺人了”小仙看著腳下越洇越大得血泊,不自覺地后退了兩步,聲音顫得已聽不出原本的音色。

“是我殺的。”馮霽雯望著地上的尸體,眼神沉沉地說道。

第一次親手了結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她本該是害怕的,可她此時除了憤怒之外,并無半點懼意。

只因這些來路不明,卻上來便要直取他們性命的豺狼,在她眼中根本無法稱之為人。

她彎腰將那把沒入了黑衣人尸體中的長刀抽了出來,腥熱的鮮血頓時濺滿了她的裙角。

四下昏暗而混亂。

馮霽雯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刀,而下一刻,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憑空奪了過去,再有一瞬,人已被再次拉向了那道頎長高大的身影背后。

“你先騎馬離開我稍后便追上!”

和珅一面抵御著迎面而來的攻勢,一面護著她往后退去。

馬匹就在身后十步遠處。

馮霽雯緊緊抓住他的衣袍,斷然搖頭道“要走一起走!”

她并非不分輕重緩急之人,亦知她留下來根本幫不上他什么忙,甚至還有可能會拖累于他,可她看得出來,這些人目的明確,是抱著殺心而來的,若她騎馬離去,而由他一人留在此處被人圍困,他又焉有逃脫的可能?更遑論是什么稍后便追上她了。

這騙人的話她絕不會信。

更何況,如此形勢之下,這些人肯順利放她離去的概率低之又低,和珅之意,不外乎是他護著她離開罷了如此一來,反倒更易令他陷入被動的危險境地。

利弊權衡之下,與其兩個人分開冒險,倒不如二人一同進退,也好隨機應變,說不定尚能求得一線生機!

和珅聞言腳步一頓,而后微微轉回了頭看向她,道:“那就好好躲在我身后”

馮霽雯重重點頭。

“太太”小仙六神無主地跟在馮霽雯身側。

卻聽馮霽雯凝聲與她交待道:“趁他們不備,你尋機會同紀叔騎馬速速離開此處,去最近的驛站請官兵前來支援”

這些人顯然是沖著她與和珅而來,目標一直都在她夫妻二人身上,所以小仙若能拿準了時機,趁機逃離的可能性很高。

小仙搖著頭,嘴唇抖動著卻說不出話來。

她不敢,也不愿意離開馮霽雯。

她伸手要去抓馮霽雯的衣袖,卻反被馮霽雯一把攥住了手腕。

“我與大爺的性命,便交到你手中了。”馮霽雯眼神定定,是小仙從未見過的鄭重其事。

她仍不敢答應,只想搖頭,可余光中不慎瞧見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小茶,身體驀地一陣緊繃發冷,眼神翻涌反復了片刻之后,終是對上馮霽雯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頭。

馮霽雯松開了她的手。

“你們究竟是何人?可知刺殺朝廷命官是何等大罪!”

和珅沉聲詰問。

一名黑衣人聞言冷笑一聲,語氣狂妄地道“真是天大的笑話老子只知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有銀子賺,管你什么狗屁朝廷命官!真怕朝廷降罪,爺爺們早他娘的金盆洗手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