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楊寧羽的緣故,燕兒只能改變行程,先去北漢。
北漢乃是后漢高祖劉知遠的弟弟劉崇所建立。漢隱帝去世后,郭威擁劉崇之子即帝位。后郭威建立后周,劉崇遂在太原稱帝,建立北漢政權。但北漢地瘠民貧,國力微弱,因而只能聯合遼人抗周。
其實楊寧羽本不愿帶著燕兒這個累贅,可也不能眼見她被壞人追殺而不管不顧。雖只是萍水相逢,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他到底還是起了惻隱之心,帶著燕兒回了北漢。兩人走走停停,燕兒又生性活潑,所以楊寧羽倒也不覺得無聊。反倒感覺眼前這個身材小巧的小乞丐還挺有意思的。
“小乞丐,你要去大宋做什么?”楊寧羽突然對燕兒好奇起來。
“我去大宋游山玩水啊!”她當然是不能告訴別人她是逃婚出來的,更何況就算說了又有誰會相信呢?
“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你堂堂七尺男兒,不去參軍保衛自己的國家,反而四處游山玩水,還真是挺有閑情逸致!”
“不好意思,我身高還真沒有七尺,更何況就我這么瘦弱的身子,哪怕我去參軍,人家也未必要我啊?”燕兒知道楊寧羽是在諷刺自己,所以也絲毫不客氣的說道。
楊寧羽一時語塞,不再說話。因為小乞丐身材的確是十分瘦小,身高幾乎只到他的下巴,猶如女子的身材。這樣的身形,的確不太適合上陣殺敵。
“話說回來,你去北漢做什么?”燕兒好奇的問道。
“過幾日便是我父親的壽辰,你說我該不該回去?”
“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看你穿衣打扮,應該不是普通人家吧?”這個問題其實燕兒早就想問了。雖說人不可貌相,可她總感覺楊寧羽應該家室不凡,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楊寧羽輕輕笑了笑,卻并沒有回答。對于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又何必讓別人知道的過多呢?
燕兒見楊寧羽不愿意多說,也不好多問。隨便他家是干什么的,反正自己此行主要是為了游山玩水,倒也礙不到自己什么事。
不出幾日,二人便到達了北漢都城晉陽。可一進晉陽城,燕兒便像撒了手的鴨子一般,到處亂跑亂跳,高興得手舞足蹈。
“哇,你們晉陽可真是繁華,當真不輸給遼上京城呢!”燕兒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上京?燕兒的話讓楊寧羽心中一愣,難道眼前這個小乞丐是遼人?可遼人向來都十分彪悍,如何會有生得如此矮小的男子呢?算了,反正也是萍水相逢而已,還是將諸多疑慮暫且放到心中吧。
楊寧羽帶著燕兒在晉陽城中四處逛了逛,然后到裁縫店為她買了幾件新衣服。父親壽宴,自己帶個臟兮兮的小乞丐回去像什么話?
“快點啊!你到底換好了沒有啊?”楊寧羽在外面不耐煩的催促道。
燕兒沒有回答,輕輕的整理好衣物,緩緩走了出去。
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楊寧羽之前還沒看出來這小乞丐原來生得如此俊俏,此時小乞丐換了身衣服簡直跟換了個人一樣,個子雖小,可眉宇間卻有種說不出的陰柔之氣,可惜是個男子,若為女子,定然是傾城傾國之貌。
見楊寧羽看自己看得如此癡迷,燕兒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了,臉頰微微泛紅。
“喂,你看夠了沒有啊?兩個大老爺們,有什么好看的?”燕兒不好意思的說道。
楊寧羽這才回過神來,對呀,一個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自己的腦子一定是被門夾過,所以才會希望小乞丐是個女人。此時看來,小乞丐必然是個男人嘛,自己怎么能看著一個男人發呆發到如此地步?真是罪過,罪過!
燕兒當然知道楊寧羽此時心中在想什么,他一定懷疑他自己是不是同性/戀,可殊不知站在他面前的,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小女子一枚。既然他已經誤會了,那就讓他繼續誤會好啦。更何況以男人的身份四處闖蕩,可能的確會方便一點。
楊寧羽將一身男裝的燕兒帶回楊府。
一入府,管家便迎了上來:“大少爺,你可回來了!”
楊寧羽輕輕點了點頭,然后便帶著燕兒走入正堂。
“爹!”楊寧羽對著正堂上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喊道。
“哼,在外面野了這么久,你還知道回來啊?”中年男人瞪著楊寧羽責備道。
“你這是干什么,孩子才剛回來,你就吹胡子瞪眼睛的,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么?”一陣清脆的女聲從外面傳來。
燕兒連忙回過頭,卻看見門外走入一個容貌秀美卻又不失英氣的中年女人,年紀估摸才三十多歲,和呂不古的年紀差不多。
“娘!”楊寧羽見女人走進來,連忙迎了上去,親昵的叫道。
“羽兒,這位是?”女人看著燕兒問道。
楊寧羽這才想起來燕兒的存在,趕緊向父母介紹道:“這是我在路上認識的朋友,叫蕭軒。”
“哦?”中年女人聽后神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夫人,你怎么了?”中年男人覺察道女人臉上微妙的變化,關切的問道。
“沒事,不過是見這位公子生得如女子般俊俏,好奇而已。”女人輕輕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伯母您過獎了。”燕兒淡淡的笑道。
“不知道蕭公子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女人好奇的問道。
“我從北方大遼而來,因為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所以便想著去大宋投奔遠方親戚去。”燕兒將當時出南京城的時候糊弄守城士兵的那一套說辭搬了出來。
“原來如此。如今兵荒馬亂的,你一個人在外面闖蕩也不安全,既然你是羽兒的朋友,那自然是我們整個楊家的上賓,你就盡管放心的在府中住下來,把這里當成自己家就行了。”中年女人笑盈盈的對燕兒說道。
燕兒頓時受寵若驚,沒想到楊寧羽這么個紈绔子弟,還有這么和藹可親的娘,當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