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詳細來算,也是個打工的,如果別人用正常的方式探問,他自然知道商業秘密不能說出去。&&www.u8xs`然而今天晚上他遭遇的是非正常方式問話。所以立刻竹筒倒豆子,回答的詳細無比:
“是一個年輕的客人托我們代賣的,售價一毛五,我們只需要給他結算一毛錢就可以,攏共是一千塊,已經存到凌氏銀行了。是記名的存折,是需要我們掌柜親自過去才能拿出來的。”
這個賬房還算厚道,給布店的掌柜找了一個活命的借口。
然而黑衣人的目地顯然不是那一千塊錢,他問得特別詳細:
“那個客人叫什么名字?什么來頭?”
賬房皺著眉頭苦苦思索:
“真是不知道啊,我們也都是第一次見面,當時還懷疑他有什么騙局那,所以他在我們這里放下布匹,一分錢押金也沒有要就走了。我們掌柜的還說,生意人講實誠,所以布料錢肯定會結算給人家的。”
生意人講實誠,就會留下口碑,生意做得長長久久,顯然這是筆不錯的買賣。彩虹布好賣,來問的人一天比一天更多了,簡直要踏破門檻。對于這家中型布店來說,本來是件十分好的事情。
又詳細問了一些賣布人相貌,穿著,卡車模樣的問題。見那個掌柜實在是說不出來什么一二三了。
黑衣人又挨個審問了伙計們,伙計們交代的就更簡陋了。他們當時還真是沒有留心客人的樣子,只是反復描述了那輛高底盤的卡車的模樣,他們當時幫忙往下搬運布匹,對那輛特殊式樣的車子是很留心的。
另外為了緩和氣氛,伙計們又詳細介紹了他們賣彩虹布的場景:
“非常好賣,客人都很識貨。很快就賣光了!”
“一點都沒有剩下?”
黑衣人問。
“沒有剩下啊,我們自己也大都做了一件,那個時候也有人說,等下一批也是一樣的。”伙計們有經驗。第一批貨物的質量往往要比第二批好一些。
“我留了兩塊,就在銀子柜后面,好漢們都拿去吧!”
布店的賬房開始說話,他的態度是殷勤討好的。連布店的錢柜也一塊賣給了黑衣人。
黑衣人走去后面檢查,過了一會兒,就帶了青紅兩色的布料出來,一百塊錢也被打了包,這是他們兄弟的早茶錢。做這樣賣命的工作,小事情老板是不會計較的。
黑衣人并沒有審問說什么有用的信息,然而他們的老板也許有更多的辦法,所以就找了塊牌子,在上面寫了停業三天的公告。放在布店門口。
把布店的四人打昏掉,套了麻袋運走。
黑衣人的老板就是紡織廠老板滿臉橫肉和尖嘴猴腮。
這兩人帶著他們新收的跟班染坊老板,用了一些刑罰,再次審問了布店四人,現確實也問不出什么來的,事情就暫時陷入了僵局。
然而黑衣人帶回來的兩塊布料。青色是最深邃的黑夜天空。紅色是最炫目的火焰。又激勵了壞人們的斗志。
賣布的年輕人信息不多,吳九山(音),開卡車。穿中式洋裝,帶金色腕表。這幾樣信息還算是比較特別的,還可以進行深入的挖掘。
找人的事情,還是可以托付給專業的人員,比如上海灘的黑幫頭子馮老大。
黑幫的老大收了紡織廠老板滿臉橫肉給的工錢,開始在上海灘的范圍尋找這樣一個人。當時社會黑暗,**,所以窮苦人家好多就依靠幫派的管理和庇護。此時正是幫派最興旺的時候。
尖嘴猴腮說:
“江湖上的人。總是和那些窮力巴兒打交道的多,那個賣布的,聽他們的說法,完全是另一類的人。我看,還是登報紙吧。”
登報紙,就要找個由頭,反正布店的掌柜正在他們家的地下室里做客,所以就可以用布店的名義來寫。
布料賣家武久山,請來結算欠款。
尋人:
我家小輩武久山。久不與家族聯系,有見之者,望告知,必有重謝,底下有附了武久山的畫像和他的卡車畫像。
然而,幫派的問題在于他們地位有些低端,很難和吳九山有交集。報紙的麻煩就在于,報紙都是認字的人看的。
認字的人,下意識的用字形來區分,在他們眼睛里,吳九山和武久山絕對不是一個人,差別那么老大那。既然是你們的生意伙伴或者你們家的小輩了,姓是絕對不應該寫錯的吧!
至于畫像,當時染坊和布店跟吳九山交接的時候,并沒有過于留心他的長相,又過去了這么多天,大家的回憶就有很大的不同。
做肖像畫的畫師本事雖大,然而也只畫了個五六分像。只有五六分像,基本上每個平頭正臉的年輕人也可以套用進去了。
最有價值的,倒是那輛卡車的信息,卡車也被詳細的描畫出來,請教了懂車輛的人士,這輛車是德國的戴姆勒,整個上海就只有三十輛。
一共就只有三十輛!這下可就好找了。
桃花居,巨幅的桃花艷紅芬芳。畫,遠看山有色,近聞花無香。桃花居的香氣來自燃了桃花香餅子的香爐。
杏子抱怨說:
“這天都熱了,你還點火。”
小桃擺手:
“那家小姐的閨房不是香噴噴的?太冷清了,不是我們老張家的做派。天熱了,有冰。”
話說了一半,小桃忽然用手搖晃張美溪的胳膊:
“大小姐,我們也買個空調吧,我聽說美國人都開始用了!”
“有,過幾天就能到了,科學院里要安裝,還有一些冰箱。”
張美溪穿了身桃花紅的長袖旗袍,安靜的坐在客廳的沙上,吃國際飯店的蝴蝶酥,配的果汁是鮮榨西紅柿汁。
老張家有個祖傳的瘦弱毛病,張美溪猜測最大的可能是過多的照射了放射性元素。所以要大量食用維生素來增加抵抗力。
補充維生素,鮮榨的果汁顯然要比酸梅湯有用,所以酸梅湯好喝,她也就新鮮了幾天,又換掉了。關于酸梅湯的保鮮研究,她太忙根本顧不上來。
以前花了一點心思的酸梅湯都被放下來,完全沒有費過心思的染色劑,就更是忘得一干二凈。盡管她當時順口夸獎過吳九山。
然而那種化學染料,也不過是將低等布料改良成中檔布料。張美溪現在的身份,連高檔布料都穿不完。
此刻她身上的旗袍,就是最正宗的杭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