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伊無殤這個替身,跟夏雨之前所接觸到的那幾個黑衣斗篷人,有些不同!甚至,他們已經不知道夏雨開始入魔……
所以,此時她在對方眼里,簡直就是變態一般的存在。
那替身被弒神劍所傷,靈力大損,就算是只是一個替身,卻也在這種情況下經不住鳳之靈火的灼燒。
他在火焰中不斷掙扎,滿心不甘的盯著夏雨,在火光下,那雙眼睛若是能殺人的話,夏雨只怕早就成渣了。
“你這女人,真是卑鄙無恥!!!”
“卑鄙?別說得那么難聽!在這世上,輪卑鄙無恥的人,只有你那主人伊無殤才是前輩!”夏雨冷冷的看著他一diǎndiǎn被火焰吞噬,嘴角揚起,眼底一抹紅光閃現。
“你殺我……你也出不了這地宮!!!”那替身在火中垂死掙扎,可是他太輕敵了,夏雨敢在這時候殺了他,肯定早就知道了出去的路。
“去死吧!”
手中的弒神劍直接揚起一道金色的光,那替身一聲慘叫,終于飛灰湮滅。
短短片刻,已經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戰斗。夏雨冷著眼睛,緩步上前,看一眼在眼前已經形成一般傳送陣的陣眼,抬手,一道靈力注入進去。
杜元明膽戰心驚的看著夏雨,此時他才戰斗這夏雨的實力,究竟有多變態。
“對了,你剛剛的演技不錯!若不是你說那死去的女人好像活了,估計他還對我們隨時保持警惕呢。”
杜元明一愣,隨即才明白夏雨所指的是什么,然卻見他眸子一沉,突然朝懷中的女子看了一眼,只見他一臉驚愕,若不是膽大,只怕早就將抱在懷中的尸體給扔了出去。
夏雨緊蹙著眉毛,也不由朝杜元明懷中的女子看可一眼,只見她原本緊閉著的眸子……已經睜開。
心里一個咯噔,夏雨被嚇壞了。
這尼瑪是詐尸嗎?
可是,這無憂已經死了九千多年了……
這要活,她早就該活了啊!!!
而且,這女人睜開眼睛,眸子所看的方向,為什么像在看她……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虧你還去鬼界走了一圈,竟然對一個死人怕成這樣。”杜元明看著夏雨一臉后怕的神情,不禁嘴角揚起一抹笑,一抹連他自己都覺得十分詫異的笑。
他不是很討厭夏雨,幾次想要至她于死地的嗎?
為什么……他竟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有那種對她想殺之而后快的感覺。
“我不是怕!而是覺得很神奇,你不覺得奇怪嗎?一個死了九千多年的人,她竟然睜開了眼睛……”
夏雨驚魂未定,嚇得不輕,心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杜元明見她如此戒備,不由伸了手,探了探無憂的鼻息和脈搏,隨后便對夏雨輕輕的搖了搖頭。
夏雨緊抿著唇,看著那伊無殤費盡心思留下來的無憂,心中釋了一口氣。也對,這九千多年了,若是她會活過來,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杜元明看著她,問她出去之后的打算,若是遇到伊無殤,或許這具尸體還能有diǎn用。只是,若他們敗了,想必也會死得更慘。
夏雨diǎndiǎn頭,一開始她也是那么想的,畢竟自己手里捏著敵人的把柄,總要多一分勝算!說不定,她還可以要挾伊無殤本尊,交出北冥亦和姜應恒。
但是,想了想!
她已經利用無憂的尸體,殺了伊無殤的替身,想必伊無殤那邊很快也會得到消息。如此,她要再拿著一具尸體做王牌,好像也太不敬了。
畢竟,這無憂跟她只見還是有些淵源的。
“我們還是讓她入土為安吧。”
沉默了一會兒,夏雨開口道。
一個女子,不管是人也好,是神也罷,但她死了近萬年都不能入土為安,這真的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兒。
伊無殤雖然一心想要復活無憂,但他的愛卻太過極端……
杜元明沒有但對,畢竟這具尸體對他們來說已經幫了大忙,而接下來真要帶著尸體出去的話,只怕也會讓那個人盯得更緊。
眸子一轉,兩人就在不遠處的一快空地,尋了一處靠著假山的地,夏雨一掌轟出一個大坑,然后便讓杜元明將尸體放了下去。夏雨又從宮殿附近找來一方木塊,用劍在上面刻下了‘無憂’二字。
雖然,夏雨不清楚有關于她的一切,但是有一座墳墓,一塊墓碑,也算是讓她徹底入土為安了。
“對不起,請原諒我們的冒失,安息吧。”夏雨和杜元明站在墳墓跟前,此刻心里瞬間一中怪異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她一開始來到這座宮殿一樣,那種十分悲傷的情緒涌了出來。
夏雨蹲下身子,用手捻起一把黃土,輕輕灑在墓前。
安息吧!
不管你究竟是誰,一生中究竟發生過什么,但那些應該被吹散的記憶,已經該隨著你入土為安后,煙消云散了。
做完這一切,夏雨和杜元明兩人慢慢起身,準備離開,卻在他們準備踏進那個可以通往外面的傳送陣時,回頭,卻見那個他們剛剛親手堆起的墳墓上空,一片片紅梅飄散……
而在那些飄散的紅梅中,他們好像聽到一個清靈的聲音在對他們說:“謝謝。”
九天神界,洛千離匆匆忙忙直接前往風雨宮,這已經是他第四次來風雨宮找亦風了。可是那在風雨宮侍奉的神女每次都告訴他,說什么神王和月神卻了西方極了,還未回來。
“千離仙尊,神王大人……”
“你別再跟本尊說神王不在!他若不在!!我今天就在風雨宮住下了!!”
當洛千離再次沖進風雨宮的時候,殿中的神女便上前,對他堤身行禮。然,還沒等她話說完,卻被洛千離直接打斷。
“進來吧——”
一聲慵懶的聲音,在風雨宮后的院中響起,洛千離一怔,然后十分激動就朝里面沖去!
然,入目的卻是滿園春色,百花競相開放的景象。而此時的神王亦風,一身白衣,正坐在那花圃之中的一塊空地上,對著一朵已經開始萌芽的花兒,忘我的彈著琴……
芊指微動,琴聲繚繞,隨著他悅耳的音符,花自飄零,懸在他周圍,看起來格外妖冶,美麗!
“你現在還有心情彈琴?你都不知道夏雨已經去了魔界了嗎?”
“我知道。”
聲音清靈且好聽,手依然在身前的古琴上撫著,亦風眸光淡淡,看起來好像對什么都很淡漠。
“你知道還不去阻止她?你都不知道,她入魔了!”
洛千離看著依舊在彈琴了亦風,也不再管什么禮數不禮數,規矩不規矩,直接沖著亦風大聲說道。
可是,面對他的憤怒和斥責,亦風卻是連眼都懶得抬一下。
“她要去的地方,我是攔不住的,是人是魔,其實都不重要,只要她是夏雨,這就夠了。”
一切皆是命數,萬世輪回,該來的始終都會來,他勉強不了夏雨去做任何事,也再也勉強不了她。因為,他的天劫快到了,他現在……已經沒有那個能力再去勉強她,阻止她……
但是,不管她做了什么,亦風相信!
只要她不迷失自己,那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你的意思是不再管她了么?難道你就不怕夏雨入魔后,會為了魔族解開西峽林的封印嗎?亦風,我不明白!!你明明那么放不下她,卻可以在這時候表現得如此淡定。”
放不下嗎?
錚——
亦風一怔,在聽到洛千離剛剛的那句話時,一個力度沒掌握好,手下的琴弦,應聲而斷。
抬手,一滴鮮紅如花兒般在指尖綻放,亦風眉宇緊皺,隨后抬起那雙如翦水般的眸子。
“為魔族設下封印被破除了,你帶人去查探下怎么回事吧。”
亦風淡淡地說道,隨后起身,開始為他之前種在花圃中千年,好不容易發芽的那支嫩綠,如今它已經長到半人高,并長出了一個花苞。
“你只是讓我查探魔族的封印,就沒想過先問問夏雨的情況如何嗎?你都不知道,她……”
“我知道,她入魔了!而且,她已經快要響起之前發生的種種。”
“那——”
“那是她的事兒,與我無關!魔族破除封印,首先遭難的必定是人界,所以你現在帶些人先去西峽林那邊打探一下,魔族的最新動向吧。”
亦風垂著眸子,看著院中那個花苞,輕聲說道。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洛千離緊蹙著眉,他不知道為什么這亦風從西方極樂之境回來后,整個人就像變了一樣。之前那么緊張夏雨,為了跟夏雨在一起不惜隱匿自己的身份,幻型成一個人界孩子的他,卻在知道夏雨去了魔界后,閑得如此冷漠。
而此刻,就算他真關心的,也不過是那破除了封印,隨時可能要席卷人界的魔族!
“就算魔族對人界不利,還有徵元殿的莫冰守著,我實力不濟,就不去湊這熱鬧了!”
洛千離恨恨地說道,話音一落,他咬著牙就沖出了風雨宮。
他不懂,一個人的變化怎么可以變得如此之快!明明愛到骨子里,卻突然漸行漸遠,甚至對她的生死,不聞不問。
但是,亦風不管夏雨,洛千離卻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夏雨入魔!畢竟,在他看來,夏雨是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她是那樣討厭魔族……不管是九千多年前的她,還是萬世輪回后的她……一直都那么討厭魔族。
所以,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夏雨入魔不管。
洛千離氣沖沖的走了,守在宮外的小神女在看到他明明已經見到神王了,卻還是如此大脾氣,不由覺得這千離仙尊的性情實在古怪。
夏雨和杜元明踏入傳送陣,傳送陣的通道很漫長,但還是讓他們很快到了盡頭。
出口在他們一靠近的時候,瞬間打開,外邊昏暗一片,根本就看不清周圍的景象,但潮濕的氣息,還是讓夏雨覺得所到的地方有些詭異。
“這里的路很滑,小心diǎn。”
空氣中淅瀝瀝的下著小雨,路也很難走。夏雨自指尖燃起一道微弱的光,徐徐照亮他們周圍,才發現他們所處的是一處林子。他們小心謹慎,從沒忘記那被殺死的替身之前對他們說,一旦穿過傳送陣會見到伊無殤本尊。
兩人小心地走著,突然在前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夏雨趕忙拉過杜元明往一棵大樹后躲去,卻沒想到所處的這片林子,路實在太滑,一個不穩,竟讓她身子直接撞上那棵大樹,咯得她背痛得要命,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與此同時,那被他一把扯過的杜元明也為此,一個不慎,直接朝她身上過來。雖然在最關鍵的時候,杜元明用手趕忙撐住了夏雨身后的那棵大樹,卻還想夏雨就此落入他的懷抱中。
指尖的那道微弱的光,在夏雨聽到嘈雜之聲時,已經熄滅。昏暗的林間,兩人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噓,別說話。”
夏雨抬起頭,示意杜元明不要出聲,然后便想要伸出腦袋去看看外邊剛剛的吵鬧聲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這一抬頭,她的額頭卻直接碰到杜元明的下巴……曖昧的氣氛,瞬間在兩人中間漫開。夏雨面色一紅,趕忙堤身從杜元明懷中退出來……
不能讓他誤會,不能讓他誤會……畢竟,他們可是同母異父的兄妹!然,當想到這層關系的時候,夏雨卻眉宇緊蹙,因為……她從來就沒打算要去承認有這么一個親戚!
而杜元明,也一直想殺了她泄恨!
之所以走在一起,也不過是因為他懷疑魔界域主,也就是他那老子,為了破除魔界封印,對抗神族,不惜勾結了伊無殤!而伊無殤的出現,那就代表著,他的父親很可能已經被伊無殤控制……
整個魔族,都將成為伊無殤對抗神族的工具!
“先別說話。”
夏雨探出腦袋,就朝喧鬧的地方看去,只見在不遠處,有一座山體因為常年的土地過于濕潤,而土壤松懈,跨塌了下來。在山體的下方,堆積著不少石塊和黏土,早已將周圍的植被埋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