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亦騙了愛墨,她總不能說因為這香囊的味道是她現代時聞到并喜歡的,想留點現代的念想在身邊,就鬼使神差地收了起來。
心思單純的愛墨卻當了真,心里不免泛起酸楚來。她家姑娘可是世家嫡女,現在竟淪落到看到金子要私藏起來的地步。想必那金子也不是少數,否則那公子也不會來討。唉,那公子若是不來討,她家姑娘日子肯定過得能寬泛點。她卻忘了,以那香囊的大小,也就能裝下一個金元寶。
“嗯,那公子也是小氣,一點金子丟了就丟了,還要討回去。”愛墨嘟囔了一句,“要個東西還有耍心機,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什么人?貴人!若是一般世家公子怎會這般遮掩,這般遮掩肯定是不想別人知道。要么是不想別人知道他有這個香囊,可香囊本身就是佩戴在外的,怎會有人不知。要么就是不想別人知道他人在此地,可什么人會不能出現在此呢?糟了,謝安亦心里激靈了一下,這般位高權重的人,可別突然間反悔了,將她滅了口。
“什么人?小氣鬼唄!回去吧。”謝安亦起身帶著愛墨離開了。
那邊暗衛將謝安亦主仆后來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轉述給了正在作畫的玄衣男子,男子頓了一下,筆尖上一滴墨滴了下來暈染在宣紙上。畫的本是一個二八年紀女子在賞花,這墨點就在這女子不遠處。男子眉微微皺了下,書房馬上就安靜地有點詭異了。成極成陽見狀馬上跪倒那暗衛旁邊,心道這女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說他們主子是小氣鬼!
男子盯著畫,嘴角一挑,竟將那墨滴改畫成了一個青石。這青石在畫中絲毫不突兀,竟彌補了畫原本留白太多的不足。
“成極你今晚就去找她把事情辦了吧。”
謝安亦回到院子時已經過了正午了,平常這個時候她免不了要歇晌,今日她斗智斗勇了一番,更是乏得睜不開眼。她打發了愛墨去敷藥,讓愛硯服侍她用溫水凈了面,拆了發髻,換了身舒服的裙子正準備去榻上瞇一會,就發現愛墨在門外正朝著愛硯擠眉弄眼。謝安亦看了一眼,揮揮手把愛墨叫了進來。
愛墨顯然還沒有去敷藥,想必她當時抽自己耳光時也沒舍得下狠手,這會看起來已經沒有剛開始那么嚴重了。可紅腫雖然消去一些,但仔細看那白皙皮膚上的幾根紅色手指印還是挺明顯的。
“你不去敷藥又來干什么?有什么事是要背著我才能跟愛硯說的?”謝安亦盯了愛墨一會,突然開口道。這語氣不比平常,竟有一種威嚴在里面。愛硯忙將幾個軟墊子放在謝安亦背后,讓她能舒服地靠著。
愛墨見謝安亦有些動怒,連忙跪倒地上。這下人有事欺瞞主子,就是叛主了。就算不打死,也要發賣出去的,可背著叛主名聲的奴隸,又有誰敢用呢?所以人牙子一般會將這些奴隸賣到最低等最下賤的地方。
謝安亦看也沒看跪著的愛墨,順手拿起榻上一本書看了起來。也難怪謝安亦生氣,她上午才剛剛同愛墨經歷了那么一番,愛墨是怎么護著她的她也全都看在眼里。正打算敞開心扉全心相信此人,卻發現此人背著她還有小心思。就好像你自認為要好的閨蜜,在你背后卻勾搭你男友一樣。
屋子里靜悄悄的,愛墨跪著,愛硯站著,謝安亦躺著。愛硯乖巧地低著頭站在榻邊,沒有向謝安亦求情。其實她心里急死了,她跟愛墨自小一起長大,感情自是不一般。而且她對愛墨又是十分了解的,對主子那是一百個忠心,打死她也不會相信愛墨會叛主,可這丫頭究竟要跟她說什么呢?
謝安亦晾了愛墨一會,她實在還沒習慣有人跪在她面前,便嘆了口氣:“起來吧。到底怎么回事?”
愛墨腿已經跪麻了,她其實早就想跟謝安亦說了,可見她如此生氣,卻是不敢開口。現在被問起,連忙回答道:“姑娘,奴婢不是要背著您,而是奴婢發現了一件怪事,想讓愛硯幫我看看。”
謝安亦經過香囊這件事更是明白好奇害死貓的道理,她其實一點也不想知道這怪事是什么。可愛墨明顯不這么想,她以為謝安亦不相信,又趕忙道:“奴婢剛剛看見白蓮拎著水桶去水井那邊打水,想著去問她討點冷水敷臉,可一扭頭,發現那白蓮竟然消失了。”
“你胡說什么?肯定白蓮離開你沒看見!”愛硯覺得愛墨說的太難以置信,連忙打斷她。
愛墨有點著急了,她很怕謝安亦不相信她:“是真的,我開始還以為她掉到井里,跑過去看了,井里空空的。不信你去看,她的木桶還在井邊呢。”
謝安亦朝愛硯點點頭,讓愛硯跟著愛墨去。愛墨腿還有點疼,走起來步履蹣跚,愛硯扶著她走了出去。
很快兩人就回來了,卻是一個黑著臉,一個哭喪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