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墨向謝安亦頭上看去,果然一個簪子上少了一顆東珠,便小心翼翼地將簪子從謝安亦頭上取了下來。
謝安亦接過來看了一下。這簪子是謝安亦母親錢氏留給她的,本是一對,蝶戀花造型。簪頭兩朵桃花,花瓣都是幾乎一模一樣大小的貝殼,花蕊是兩顆一模一樣大小的東珠。蝴蝶由金絲勾成,蝶身是一顆橢圓形黃褐色寶石,翅膀也是四片藍寶石。
而現在,其中一個花蕊的的東珠掉了,整個簪子也就沒辦法再戴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一旁的謝安敏說道,“這東珠好找,可一模一樣大小的可就難找了。這簪子是成對的,少了一支那另一支也沒辦法戴了啊。”
謝安敏說得對,少了一顆珠子,整對簪子都廢了。更何況這是謝安亦生母留下來的,無論如何也要找到。
“愛墨,你看這車廂里有沒有?”謝安亦說。
愛墨與蓮蓉在車廂中仔細翻了個遍,卻是什么都沒有找到。
蓮蓉忽然開口道:“剛剛在萬寶軒里姑娘的簪子還是好的,上了馬車那東珠就沒了,莫不是掉到了萬寶軒里?”
“那奴婢回萬寶軒找找?姑娘你們在這里等我一下。”愛墨叫車把式停了車,就要下去找。
“我們把車開回去好了。”謝安亦說道。
“七小姐,這路上馬車多,咱們不好調轉車頭的。”蓮蓉搶著說。
愛墨笑了笑,說:“沒關系,這里離那萬寶軒也就三條街,奴婢快些走,馬上就回來。姑娘在這里等等。”說完,便下了車。
車把式將車停在了路邊,三人便在車內等著。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愛墨還沒有回來。謝安敏明顯有些坐不住了,她掀起窗簾朝外面看了看,說:“姐姐,來的時候我看胡同那邊有一個糕點鋪,反正愛墨也沒回來,我先去買點糕點回去帶給娘嘗嘗。”
還沒等謝安亦說不行,謝安敏就帶著蓮蓉下了車,朝著胡同走了過去。
謝安亦不愿跟她們走,只好留在車上等愛墨。
沒一會,就見蓮蓉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上了馬車,對謝安亦說:“七小姐,不好了,我們家姑娘暈倒了。奴婢一個人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
謝安亦見她急得眼淚都下來了,話也說不清楚,沒辦法,只好跟著她下了車,去找謝安敏。
“八妹妹現在人在哪?”謝安亦邊走邊問。
“就在糕點鋪子里,那老板娘好心,讓姑娘暫且在里面坐著呢。”蓮蓉拉著謝安亦越走越快,轉眼間就出了胡同。
蓮蓉走在前面拉著謝安亦,邊走邊回頭說話,一個沒留神就撞到了一個人。謝安亦被她拉著,只覺得有股力量拽了她胳膊一下,她一個沒穩,也撞到那人懷中。
剛撞到,她胳膊上的力氣就松了,謝安亦連忙退了一步,抬頭看向被撞的人。
只見那人身著白色錦袍,頭戴金冠,天氣還不是很熱,手中卻拿著把折扇。他身材高挑,只是太瘦了,就像“黃豆芽”一樣。生的倒也是唇紅齒白,等等,仔細看一看,這臉好像還用過胭脂。
謝安亦對這樣打扮的人肯定沒什么好感,只客氣地福了一禮:“剛剛小女子失禮了,還請公子原諒。”
只見那“黃豆芽”“唰”的一聲打開了折扇,在胸前扇了幾下,道:“姑娘言重了。”
一般這種情況謝安亦就可以走了,可當她繞過“黃豆芽”想要離開時,卻被攔住了去路。
原來是“黃豆芽”身邊的小廝伸出了手,道:“這位姑娘,我們公子可還沒讓你走呢。你撞了我們公子,難道不該陪我們公子吃頓飯喝點酒,給我們公子壓壓驚?”
這個時候要是愛墨在肯定會“破口大罵”的,只可惜現在謝安亦身邊的事蓮蓉,她非但沒有還口,還嚇得躲在謝安亦身后,問:“七……七小姐,這……這怎么辦?”
謝安亦心道這是遇到無賴了,痞子就痞子,還非要裝成“雅痞”的模樣。她看了看四周,她們現在正處在街邊的轉角處,不遠處就是糕點鋪子。這個位置一般人不太會注意,卻也不是十分偏僻,只要她叫一聲肯定會引來一群人圍觀。可她去不能眾人看到,這樣與男子牽扯不清,她的閨譽就全完了。
看他們身上衣服雖華麗,布料卻不是頂好的,論家世應該比不了謝家。謝安亦心道:只有嚇唬他們一下了。
“哦?你的意思是讓本姑娘陪你們吃飯喝酒了?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這正經家的姑娘怎會隨意陪男子吃飯喝酒,那些可都是青樓中風塵女子做的事,“黃豆芽”的這個要求,對謝安亦來說可是天大的侮辱。一般封建制度教育下的女子,被人如此調戲,不說以死明志,也要哭哭啼啼一番。
“管你是何人,撞到本公子就是你的不對。”“黃豆芽”挺直了胸膛。
謝安亦看了一眼不爭氣的蓮蓉,道:“好啊。那還請公子趕快找個地方,畢竟讓未來的禮親王妃端茶布菜,除了禮親王,一般人是享受不到的。”
“禮……禮親王妃……”“黃豆芽”有點沒了主意,看向一旁的小廝。
那小廝又看了眼謝安亦,“鵝黃色襦裙”,又看了眼她身后的蓮蓉,是之前說好的裝扮!他低聲在“黃豆芽”耳邊說:“看著裝扮應該是她,那人只說是遠方表妹,還未定親呢。禮親王妃是七小姐,怎么可能是她!這女的一定是在嚇唬咱們。”
“黃豆芽”一聽有道理,而且看謝安亦的長相,正是他喜歡的類型,便狠下心來,上前一步,就要伸手去抱謝安亦。
“住手!”謝安亦只聽見身后有男子大喝一聲,接著“啪”的一下,“黃豆芽”剛伸出去的手就被馬鞭打紅了,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