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女人們都沉默了,那時大家都以為自己會活不下去的,把機會全部留給了大房,但峰回路轉的,卻沒想到她們還能平安活下來。
程睿說的去金國不知道要去哪兒,若是知道金國這么快就建了都城,那他們也該到了盛京了。可就是這么巧,蘇韻出來跟兒子買毛皮衣裳,正好到了方家的店,恰巧楊二郎跟燕飛一起來送貨,蘇韻一身邋遢的樣子驚到燕飛了。
得知蘇韻幾人在路上就被打劫,好容易到金國都城,租賃房子又貴的出奇,一大家子人錢都快用關了,天氣變得冷了,蘇韻咬咬牙準備跟兒子買件皮子,這不,就遇到了燕飛。
這當中要數程潛見著方冰冰心情最好了,他見著煜哥兒跟耀哥兒幾乎是喜極而泣,他一貫是個有責任感的人,卻沒想到最后救命的機會卻是其他兩房讓給他的,不禁羞愧欲絕,現在看到大家都好好的,不禁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程睿則有一種復雜的感覺,他對程楊雖然有兄弟之情,但心中總是有優越感,覺得程楊不如他,可現在程楊不過是因為展翔的關系就跟多爾袞混在一起了,雖然多爾袞下場不好,可是至少三四十年間多爾袞都是人生贏家。
一下子又來了這么多人便是三進的院子也住的緊巴巴的,程睿一時間也找不到什么活做,而蘇韻則不知道是不是寄人籬下,變得十分低調,輕易不出門,當然她隔三差五的經常會要補品,不會要特別貴的,但是也不便宜。
因為現下大家都不是軍戶了,所以自由身的他們都可以出去找事情做,可是要方冰冰養一家人可以,可是養這么多人,她就不愿意了。但蘇韻卻暗自想著,方志中跟孫氏是臨安有名的大善人。可不像方冰冰那樣吝嗇,她到這里也放下心來。
這也確實是如此,方志中現下依靠女婿,所以怕把女婿的族人趕出去后,女婿到時候回來心生埋怨,可是養這么一大家子人誰都養不起?方志中還想把錢多掙點留給自己的兩個外孫用或者是給女婿博前程用,給外人用當然不好。
不過孫氏還是勸方冰冰道:“快過年了,把她們趕出去也不好,不若等來年開春再說。”方冰冰想來想還是同意,程楊最是重視親情,若是他在這里還好說,若是程楊不在家,她把他們趕出去了,他聽了也會對她產生不好的情緒。
林氏經歷過驚嚇,又一次病倒了,孫氏則輕易不把敏哥兒抱出去生怕過了病氣,還讓實格也不準出去跟病人接觸。娜木鐘盡心盡力在床邊伺候,她知道程潛對林氏非常孝順,所以每日喂藥端飯都是由娜木鐘在一旁伺候。
蘇韻的娘也大病了一場,不過就沒林氏這么好命了,正巧蘇澤又在半路說是不見了,蘇韻心里又只有她的兒子生怕兒子過了病氣,便想起要方冰冰把實格派過去照顧她娘。方志中買了兩個女真仆人,一個叫實格一個叫滿珠,滿珠是廚房做飯的,實格則是專門伺候幾個少爺的。人手本來就緊巴巴的,蘇韻這個要求倒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孫氏正在一旁做衣服,女兒剛剛喂過奶才出去,她不擔心小外孫餓肚子了。敏哥兒許多衣服都被金兵放火燒了,帶過來的敏哥兒的衣服沒幾件,再加上耀哥兒和煜哥兒長的快,有幾件衣服也穿不下了,孫氏忙著呢!
姚氏母女忙著掙錢自然以做鋪子的衣服為主,孫氏最關心的還是自家的小孫孫,手都不帶停的。實格也在一旁幫著做衣服,她是生手,不太會,孫氏還得在旁邊教她。
因此蘇韻在旁邊說的時候,孫氏期期艾艾道:“這卻不方便了,實格是專門請來照顧敏哥兒的,若是過了病氣就不好了。”說實話,當方冰冰把蘇韻把她差點推死還有想把她妹妹塞到姑爺身邊的時候,孫氏就火了,她雖然脾氣好,但不代表她就真的是個團子任人揉搓。
蘇韻今天穿的一身淡藍色的襦裙,這還是姚氏送給她的,她比起姚氏來顯得更為弱風扶柳,哭的也是淚水漣漣的,“方家嬸娘,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我娘躺床上都起不來了,我也伺候不了她。若是我爹在九泉之下也幫不了我啊!”
孫氏也道:“這……不若你們把孩子送過來我這里吧,我外孫奶水吃不完,我跟實格又可以照看著。”這法子不錯,可她們卻低估了蘇韻,蘇韻對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是天天恨不得掛在褲腰帶上,哪里舍得給旁人帶。
實格看著哭的淚水漣漣卻飛也似逃走的女人,不解道:“太太,方才那位睿大奶奶怎么不同意啊,咱們這里兩個人看著,總比她一個人看著,還要照顧她娘好啊!”
孫氏笑的若有所思:“你這傻孩子。”
蘇韻又去找了心軟的姚氏和燕飛,燕飛不同意,但姚氏卻過不了那個坎兒,便主動幫她去照顧蘇母。蘇母好似人老了許多,蘇澤雖然跟她不大親近,可是畢竟是丈夫的骨血,又是家里唯一的男子了,平時累活重活也是他在干,可是蘇澤走失的那天她們忙著趕路卻忘記了他去撿柴了,一群人走了許久才想起他來,那個時候卻是誰也沒想再轉過去找蘇澤。
也因為這件事情蘇母一下病倒了,這種話也不好跟旁人說,她若真是關系這個兒子也不會蘇澤沒上車都不知道。
方冰冰在糕點鋪子里也做的不錯,程潛在那里做掌柜,雖然他年輕不會算賬,但方志中親自教他,他悟性高,也學的有模有樣,田媽媽則教他如何包點心,如何用稱,程潛皆是不驕不躁的,讓田媽媽都高看程潛一眼。
蘇韻卻不舒服起來,論理來說她們家相公之前跟程楊關系最好,但方冰冰關照的最多的卻是長房的程潛,又見方冰冰連個下人都不派給她,她便怒了,但人在屋檐下,她也不會傻的直接跟方冰冰起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