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爺子是在凌震懷里咽下最后一口氣的,他臉色平和,走得很安詳,這讓凌家人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他沒了氣息之后,凌家人并沒有忙著操辦后事,以老爺子的身份地位,他的后事自有專門的部門和專門的人員來操辦。
凌老爺子安詳地躺在床上,以凌名熾為的幾個孩子圍著凌老爺子的遺體哭得傷心,老爺子強硬了一輩子,對兒子孫子要求都格外地嚴格,但對曾孫子這一代卻改了態度,在這些孩子眼中,他是最最慈祥的祖爺爺。除了剛剛露過一面,讓老爺子看了一眼,取了名字,在老爺子氣息越來越微弱的時候又被抱走的凌名凡之外,最小的凌名澤和琰琰都已經知道了死亡的意思,知道這個疼愛他們的祖爺爺永遠離開,都悲傷得不能自已
而大人們雖然悲痛卻不能放縱自己傷心,凌震第一時間將老爺子過世的消息向軍方的幾位了大佬和與老爺子一般輩分的幾位老爺子傳達,凌雿凌霦凌瑋玨等人通知同輩,羅靖瓊等人通知親眷
等所有需要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后的事情了,但沒等他們稍微休息喘氣,便有人來探視或者說是吊唁了。
如今的元柯元夫妻也來了,除了他們夫妻之外,柯元身邊最得力也最器重的幾個干將也一并來了。向老爺子的遺體敬禮之后,柯元對一臉沉痛的凌震道:“凌司令,我來晚了!”
“柯元,您能在百忙之中撥冗前來,已經很感謝了!”凌震客氣的說著外交辭令,道:“家父泉下有知,也會感激的。”
“凌司令這話就外道了!”柯元連忙道:“本該昨日就過來看老爺子的,只是你也知道,我正好有外事訪問,不在國內,這一回來,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原以為還能見老爺子一面,聆聽老爺子的教誨,哪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柯元說的是實話,事實上昨日老爺子住院的第一時間元秘書室就已經有人代表他前來慰問探望,并說明柯元不曾前來的原因了,但這話從他嘴里親口說出來,意義卻還是不一樣的。
“您能來就很好了!”凌震非常客氣,他知道柯元能在這個時候趕過來非常有心,心里也領這份情,但領情歸領情,立場卻還是不會變的。
“長者已逝,節哀順變!”柯元嘆氣,一臉的沉痛之下藏著決然不同的心情凌家老爺子去了,對凌家來說是巨大的損失,但對他卻不一樣。沒有了這尊大佛,軍方的勢力格局勢必有微妙的變化,那變化對成為即將任滿三年,政績平平,飽受壓力的他而言未必是壞事。
柯元安慰凌震一句之后,走向凌雿二人,又和他們寒暄起來,而一直在他身側的男人則上前一步,對凌震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好好保重!”
“我會的,廖陽!”凌震向他鄭重的點點頭,廖陽沒再說話,與凌雿兄弟寒暄完的柯元折過來,又和凌震說了幾句,和與羅靖瓊等人寒暄了一番柯夫人會和之后,一行人就離開了他們之中每一個都是政務纏身的大忙人,特意過來這一趟已經很不容易了,不能耽擱太久。
看著幾人離開,羅靖瓊又帶著唐萱等人招呼起別的前來的女眷,海燕則小心地湊到袁海寧身邊,低聲道:“媽,廖家那位這兩年似乎總在柯元身邊出現,廖家不會像鄭家一樣了吧?”
海燕問得很小心,雖然被配一般的調到了地方上,但海燕總還是知道三年前換屆出現的變故好吧,她是在換屆之后才輾轉聽說其中的變故,可也總算知道鄭家的臨陣倒戈讓之前勝算滿滿的周瑾賾為了大局而退讓。
和很多人一樣,她也認定周瑾賾必然不會就此放棄,也一定會在為將來自己上位而干出一番成績來這三年周瑾賾在民眾前的出鏡率和做出的那些政績無一不證明了這一點,比起他那位在民眾眼中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形象前任,他著實做得太好,在民眾眼中更是和藹可親,吃苦耐勞,廉潔公正的象征。海燕還曾和人私底下暗搓搓的討論,如今的柯元能不能在換屆的時候成功連任的問題,而像海燕一樣的人不在少數!
當時的結論是有周瑾賾這么一個出身好,能耐大,形象高的對手,柯元危矣!但是現在,看著像新聞中一樣,緊跟在柯元左右的廖陽,海燕心里忽然打起了鼓廖家不會是像鄭家一樣,也站到柯元那邊去了吧?要是那樣的話,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袁海寧臉色微微一沉,冷冷的道:“這個不是你該管的事!”
海燕也就是好奇加上那么一點憂慮才問這話的,畢竟她是知道柯元和凌家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也知道凌家這兩三年沒少被為難,雖然說那些問題最終都被化解了,但還是給凌家制造了不少麻煩。要是和軍方諸位大佬關系頗好,在政界根基深厚的廖家站到了柯元那一邊去,柯元連任的可能性就大,那對一直以來都沒有接受柯元的橄欖枝、又失去了凌老爺子的凌家來說,可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但是,袁海寧臉色不佳,這幾年終于嘗到婆婆厲害手段的海燕悻悻的閉上嘴,不敢再多問。海燕的識趣讓袁海寧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但也就那么一瞬間就消失了膽小些也不錯,起碼不會出去闖禍,給家里招惹麻煩!
唐萱不知道就因為這么一個小細節,袁海寧便打消了因為凌老爺子的交代而起的再試著培養海燕,給她一次機會的念頭,她和羅靖瓊正在招呼那些得到消息趕到醫院的女眷這些人中絕大多數都是她認識也有過交往的,招呼起來非常的自然,沒有半點生澀之處,但即使如此,也需要她全神貫注,自然無暇分神留意袁海寧婆媳這邊的小事。
王芷和唐萱的伯母姑姑和堂嫂們也都來了,她們也知道這個時候唐萱未必就能分神招呼她們,非常自覺的在停放著老爺子遺體的病房外行過禮,而后有事情的悄然離開,沒有要事在身的就留下來打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