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三姐的問話
“路老師,怎么還沒下班?天都快要黑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與路清河搭訕的是教初三語文的李會青老師,新村人。樂—文今年三十五歲,性別男,單身剩男一枚,對學校里的女老師們都格外的熱情;特別是對這種只有一個人呆在辦公室的女老師時,他就是像裝了雷達般,總能在最好的時間出現,給予關懷。
“謝謝李老師,不用了,一會我家有人過來接我。”這位李老師的“美名”路清河剛來時就聽了不少。比如,他喜歡叫女學生去他的辦公室討論怎么寫作文之類的。
甚至有些同學為了能參加他在學校創辦的文學社,大晚上的過去與他討教寫作的技巧什么的,因為每年他帶出來的文學作者在雜志呀、或者全縣全市的作文比賽都有名額,還有稿費什么的。
當然,路清河在此讀書的時候,這位李老師還沒進牛鼻中學。那會他是在縣二中當語文老師的,因為作風問題被辭送玉云鄉中學教書了。就算他離開縣二中了,但他在縣二中還是有一些人脈的,只要你家里出得起錢,他總能幫你想辦法進入縣二中。
在玉云鄉這兩年間,李老師幾乎都臭名昭著了,可是派出所的所長是他家親戚。有幾次都被學生告到家長那邊,家長又報到派出所,說他向自己的學生耍流氓,然而雙方從派出所出來后事情都會不了了之。
因為教的學科不同,路清河也都極少與他打交道。不過,也正好李老師的過來,提醒路清河時間已經晚了。明天元旦,又是三姐的婚禮,她本該早點回去的,由于元旦后沒多久就是期末考試,路清河需要給學生們準備復習試卷,一下子不小心就忘了時間。
“是嗎?路老師還真是辛苦,喝杯水吧。”李老師進到一年級老師辦公室,很是殷勤的幫路清河倒了杯水,倒水里從手指間扔下一粒白色的藥丸。那藥丸遇水即化。
“呃?”
她真心與李老師不熟,這水路清可是接過來沒有喝,禮貌的笑道:“謝謝李老師,李老師還有什么事不,我準備下班鎖門了。”把水杯放到辦公桌一角,把書和試卷都收了收,放到抽屜里鎖上。
口確實有些干了,打開自己的水杯蓋去飲水機里接了一杯,喝了一大口后,又把辦公室的地掃了掃,結果站身看到李老師用那露骨的眼神看著自己,特別的惡心,路清河黑著臉:“李老師,你還有什么事嗎?”
李老師隔著玻璃窗看到有人正往這邊走來時,那露骨的眼神立馬收了起來,搓了搓手裝得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事了,那路老師,我們明天見。”明天李凱威和三姐的婚禮,李老師必然會到的。
他想著,明天到了他的地盤,有的是機會。
雖然路清河一到學校,校長就特意找他談過話,大半個小時下來談話的中心思想就是,他不能把主意打到路清河身上。先不講路清河在玉云鄉的影響力,就以路清河以前是牛鼻中學的學生的身份和個人背后的勢力,李會青他就玩不起。惹不起。
甚至可能玩火**!
他李會青在玉云鄉有著不少關系,那路清河的關系就是那種隨便就可以讓李會青回家種田的那種。
人就是犯賤,別人越是不讓你得到或者去觀看,你就越想去試一試。
路清河覺得李會青這種人根本就不配為人師表,那么敗壞學校的名聲,還欺負學生,簡直就是人渣。但是沒有親眼所見、沒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有時連想出頭的機會都沒有。
她雖然笨了些,但是剛才李會青的意外舉動會讓她稍加一點防備之心。
她從小喝藥的原因,對味道過分的敏感;她剛接過水杯就聞出了李老師給她倒的水有問題,明明是一樣的白開水,味道莫名的多了幾分難道。
路清河把辦公室的門剛鎖上,就看到三姐走了過來,立馬就笑出了聲,她不過只是比平時晚回家一個多小時,三姐居然就過來接自己,心特別的暖。還不忘調侃三姐:“三姐,你明天可是美新娘,這個時候還跑來接我,真的好嗎?”
路美之遠遠的就看到一位男老師鬼鬼祟祟地從清河的辦公室出來,特別是與自己擦肩而過時,好像還瞪了自己一眼,像是她破壞了那位男老師的什么好事一般。
那一眼,特別的讓她不舒服,腳便不自覺的加快了,正好看到路清河鎖門出來,再看向清河的笑臉,路美之就知道自己是被早晨小夢突然回來的消息給驚著了,不然怎么會這樣疑神疑鬼的?
又認真瞧了瞧現在這般打扮古板的路清河,短發,軍綠色的短款外套,黑色的牛仔褲、內增高的休閑鞋、以及那最讓人討厭的假黑框眼鏡。又老土又死板,完全看不出她原本清秀的樣子。
是男人都不會選擇清河這種女生來騷擾吧?
“三姐,你看什么呢?我臉上還是身上有什么問題嗎?”說著路清河先是拿出手機往自己臉上照了照,沒有問題!又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屁股后面,她記得大姨媽還有一個星期左右才會來的。
“噗嗤!”
路美之遇到路清河這么呆萌的動作,忍不住笑出了聲,自己家的小四,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嘛。偶爾像小四這樣傻傻笨笨的,確實還是蠻討喜的,怪不得路逸晨會對她這么死心塌地了。
清河雖然及不上小夢三分之一的美貌,但是心地是十打十的好呀。
善良的女生,在什么時候都會有一種魅力所在的。
“沒問題沒問題,就是一直沒見你回家,打你電話又關機。爸就讓我騎自行車過來接你了,你不知道,我本來是打算騎摩托車來的,爸一定要讓我騎自行車來,說是讓我運動運動。”
嗯,現在就連路云之從玉云鄉回林古村,都不許開摩托車,必須走路。當大家不是開摩托車不是開小車時,路強卻讓她們幾姐妹開始走路了。就連一向聽之任之的大姐都向路強提出了好幾次抗議。
現在難得馬路好走了,為什么還要坐11路車回家嘛?
開車又能節約時間,還能讓自己少走路,多好的事呀!
“你才走了幾次呀?我都走了大半年好了么。連自行車都不讓踩,與我比較之后是不是心情好很多了?三姐你得知足。對了,三姐你就這樣出來,家里沒你什么事嗎?”
明天是三姐的婚禮,那可不是說笑的,路清河還真是有點擔心,自己第一次幫三姐布置婚禮現場,會不會出錯什么的。
雖然一直有老五在那邊盯著,也有李凱威這個準新郎在那邊親自坐陣,路清河還是希望能百分百的完美送三姐一個最好的婚禮。
路美之無所謂的聳聳肩,又接過路清河的包,牽著她的手一邊走一邊說:“能有什么?反正我一點也不緊張就是了。你手機為什么關機了,都聯系不上,你不知道爸中午就差點親自過來看你了。”
若不是打到路清河的辦公室,聽其他老師說她一直在給孩子們上課的話,以路強那樣的性子,立馬就會殺到學校來確認是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來時,在路上和晨晨講電話不小心摔了,送去手機店維修了。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嗎?”
天天見面,就連早餐路清河都是一起吃了才來的學校,能有什么事?
同事有告訴她,爸爸有打電話給她,她問了同事,就說是爸爸想確認一下,她在不在學校有沒有出什么事。如果有事的話,爸爸不會那樣和同事說的,肯定是讓她第一時間回電話嘛。
“也沒什么事,就是想告訴你小夢回來了。”
路清河和路美之的反應完全不同,路美之和大姐、二姐看到小夢帶著才外回家時,臉色都像調色盤;路強那面癱臉更是像是著了火……只有路清河聽到這消息,差點開心的跳起來。
“什么什么?三姐我沒聽錯吧小夢回來了?那你們怎么才告訴我?她什么時候回來的?我都大半年沒有和她見面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她呢,小夢之前生我氣老不接我電話。回來怎么也不提前告訴我,我可以去接她呀!”
還有一個原因是,路強不許路清河總給小夢打電話,說什么不能打擾到小夢學習什么的。路清河才不管呢,經常偷偷的給小夢打電話,她擔心小夢在那邊不適應呀,會不會水土不服呀,還有能不能得習慣之類的。
半年,小夢真沒接幾個路清河的電話,到現在也不過就六個不到,差不多是一個月一個電話,每次電話都是匆匆忙忙,說的都是沒培養的話題,像你吃了飯沒,你在那邊怎么樣之類的。
想想,路清河就郁悶,她都向路逸晨抱怨過好多次呢。
路美之坐上自行車一邊用力踩,一邊聽路清河說著小夢出國后的一些鎖事,神情莫名。如果路清河現在能看到她的表情,一定會能看出來三姐有心事。
激動的路清河說了好半天后才停下來,便聽到三姐輕悠悠的飄來一句:“小四,你為什么對小夢那么好?”
清河對小夢的好,就像路強對清河的好;就像張一梅對小夢的好(雖然比不上路強對清河)。
完全沒有理由,沒有道理,沒有理智,執著得驚人。
她對她們三個姐姐也很好,也是百依百順的那種,可總是會有一個度在,清河從來都不會越過那個界,該讓三個姐姐自己做主的,還得讓她們自己想,聽她們最后的決定。
對小夢卻是不一樣的,就像平分一個蘋果,每個人都會有一份,但是那平公當中必然清河會挑選那會最大的給小夢。對小夢的好完全沒有上限也沒有下限,只要小夢要,清河真的就會雙手送上。
從小就是如此,一度她們三個做姐姐的都要懷疑,比小夢大五歲的路清河把小夢當成女兒在養。而這種養,一點也不像路強養她那般,什么都不讓自己碰。
清河的養卻是不一樣的,讓小夢學會有自理能力、讓她自己學會去思考、讓她學自己喜歡的一切,還給小夢創造最好的學習環境給她。別人會的,別人有的,小夢必然都會,也都會比別我的更好。
嗯,就像二姐形容過的,清河把小夢培養成了一個“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武,小夢不說樣樣精通,卻也是樣樣都能上手且還不比普通人差。與那種有錢人家培養出來的千金大小姐也有的一拼了。
多才多藝,還長得漂亮,還聰明懂事,這樣的小夢怎么可能不讓人喜歡?
也正是這樣人見人愛的小夢,做出了害人的事來。
“哈?三姐,你這話問得可真是有趣,小夢是我妹妹我不對她好,對誰好?我對你們也都很好呀,你知道的,我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你們這些家人了。當然,因為小夢是最小的,自然也多寵一些的。對自己家人好,哪有那么多理由?”
沒有!
她一直都記得,前世五姐妹當中,和她最親近的就是小夢了。不管自己是半夜打電話找她哭,還是她上班時間找她傾訴。小夢都是很耐心的安慰自己,等自己平復情緒了,小夢才會狠狠的教育自己一番。
路清河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根本就比不上小夢的聰明,也知道也許小夢也討厭自己的,就像大姐、二姐、三姐那樣不喜歡自己。可正是因為她們姐妹兩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她才敢厚著臉皮一次又一次的去騷擾小夢。
最后就連她凈身出戶,無家可歸時都是小夢把自己帶回了林古村,給了自己一個回家的借口與勇氣。
她欠爸媽的,欠三個姐姐的,也欠小夢的。
前世,她向小夢許諾了很多東西,她都沒有完成。
今生重來,路清河便想把兩世的遺憾一起彌補,但是這樣的話,她不能對三姐坦白。
“小四,那你有沒有想過,對我們好不值得?”路美之突然心里燥得慌,她想把小夢的真面目告訴清河,但是,又怕她無法接受。就是她向清河說明白了,清河可能也不會相信吧。
確實是如此,如果哪此突然有人跑來告訴她,讓她遠離小夢什么的,路清河一定會覺得這個人是瘋子。
靠在三姐背上的腦袋收了回來,站在后座上的路清河立了立身體,屁股扭了兩下:“三姐,對家人好,哪能用值不值得來比喻?對家人好不都是應該的嗎?三姐,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你是想說大伯他們家的事嗎?”
大伯和爸爸可是親兄弟,但是大伯一家這幾年一直在坑自己兄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