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門春秋

第一百三十章 仇恨

正文第一百三十章仇恨

正文第一百三十章仇恨

我們這位偉大的皇上,專愛出身貧寒的女子,越是膽小瑟縮,越是卑躬屈膝越能博得皇上的寵愛,這兩位雖然出身也低,卻還是遠遠不夠呀。>八≧一小>說網

這事兒前些年還不顯,只有一位安嬪,是雜役罪奴出身,生了六皇子李梓。

過了幾年,又納了御膳房的燒火宮女韓美人,生了八皇子李植。后來還有九皇子李椴的生母,出身浣衣局的孟美人。生了十皇子李杞和保定公主李樺的王昭容,是不知哪里冒出來的獵戶家的女兒,據說在家做閨女的時候還能彎弓打獵,拿個獵叉殺死個把野豬什么的不成問題。

近兩年皇上新寵幸的宮女,不管有名分沒名分的,全都出身低微,不是邊疆俘獲的罪奴,就是御膳房、浣衣局這些地方連掌事姑姑都看不上的角色。

不過皇上的這個愛好,多少正了正宮里的風氣,上位之人不敢過分逢高踩低,因為今天被你踩在腳下的人,有可能第二天就飛上枝頭,變成能決定你生死的人。

因為這事兒,皇后覺得受辱,還道太后宮里哭了兩回,惹得太后煩躁,訓斥一二,后來再也沒人敢置喙了,理論上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皇上的,他愛找誰找誰。

秀蓀幸災樂禍夠了,正待仔細打量一番這兩個二老太爺千里迢迢從蘭陵精挑細選來的姑娘,不料卻有婆子來傳話,說是老太太要回了,讓她們四姐妹也跟著回佛手湖別院。

怎么這么快?方才不是還說要和二老太太說話嗎?

秀蓀疑惑著,跟著姐妹幾個一塊兒給繡樓的姐妹們行禮道別,回了小二房的院子。

姐妹幾個又給二老太太和三太太道別,秀蓀偷眼去看二老太太的臉色,似乎還算平和,雖然今天的事情不太順遂,應該是沒有和自家老太太起爭執,她松了口氣。

回去的路上,秀蓀與老太太和阮氏坐一輛車,其他幾個姐妹坐在另一輛車上,秀蓀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阮氏,都很疲憊的樣子,決定回家再問,自己也靠著車壁閉目眼神起來。

等車子進了府,老太太問了一句,“八老爺回來了嗎?”

來接車的婆子答道,“八老爺晌午的時候就回來了,還帶了幾個朋友一起進的府,這會子正在外院品茶呢。”

老太太聽了就垂下眼簾,暗暗嘆了口氣,這個傻兒子,一大早跟著二老太爺去碼頭,興致那么高,她還以為兒子終于開了竅,猜到了什么。

沒想到迎了駕,還沒見到皇上,他就先自己個兒消失了,連江浦老宅都沒去,直接回了佛手湖別院,還帶回個不知什么狐朋狗友。

豈有此理,年紀都一大把了,出門還是不帶腦子。

“去,跟老爺說,讓他過來,我有話說。”老太太語氣不自覺添上些冰霜。

那婆子聽出老太太語氣不善,也沒敢猶豫,趕緊去了外院。

阮氏這邊正扶著老太太坐上羅漢床,端上一碗新沏的茶。

老太太趕緊讓阮氏也坐,“你今天也累了,快坐下歇歇,”吩咐曉燕上碗溫水,又叮囑道,“這天氣漸涼了,以后不能再貪涼,年輕的時候注意保養,年紀大了才能少受罪。”

阮氏恭敬應是。

碧紗櫥那邊,奶娘將睡醒的靈卉抱了過來,老太太笑著問靈卉中午吃了什么。

阮氏在旁邊就有些坐不住,一大早出門,半天沒見秀芃了,也不知道怎么樣,秀蓀也擔心秀芃,正想問能不能讓陳媽媽把孩子抱過來給老太太看看,外面婆子進來傳話,說是要帶朋友一塊兒來拜見老太太。

老太太就皺了皺眉,根本不是什么世交,這還有必要往她面前帶?

阮氏則更加耿直,她是女眷,當然不方便見外男,直接起身告辭說是要回去看看秀芃了。

老太太當然準了,囑咐她好好休息,晚間不用來問安了。

阮氏退了出去,秀蓀卻留了下來,這邊靈卉還在呢,她正考慮這要不要將靈卉抱下去。

老太太卻想起幾個孫女年紀都不小了,不再適合拋頭露面,便讓她們帶著靈卉一塊兒去碧紗櫥玩兒。

秀芷秀芊立刻答應了,笑著去抱靈卉,靈卉卻不叫人抱,自己出溜到地上,噔噔噔噔一路小跑穿過了廳堂,秀芷秀芊趕緊追過去護著,奶娘戰戰兢兢撿起腳踏上散落的鞋子,也趕了上去。

秀莞和秀蓀反倒落了后,她們一個不想陪個小孩玩,一個另有疑惑。

碧紗櫥的隔扇就要關起來,東邊老太太的宴息室有了響動,曾經無比熟悉的聲音幽幽在秀蓀的耳畔晃蕩起來,就像那酒壇子里的酒,仿佛飛越了千山萬水的阻隔,出現在她的現實里,又是詭異,又是刺激。

怎么會是他!

秀蓀又將掩了一半的隔扇敞開一些,隔著重重珠簾,看到那個模糊的身影,實際上,根本看不清楚。

說自己叫李可,京城人士。

秀蓀撇了撇嘴,她卻是不會認錯的,這個中年人,真名李鈳,當今皇上,今年四十有六,比老太太還大一歲。

秀蓀抿緊了嘴唇,就是這個人,皇祖母去得不明不白,她的未婚夫,她的好朋友,她的舅舅舅母的柯家滿門覆滅,這個人是她的伯父,也是她的仇人。

原先遠在朝堂,可望而不可即,而如今,他竟然猛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有種奇異的**在秀蓀的心底冉冉騰起,如毒液一般滋生全身。

她將稚嫩的小手緩緩揣進袖子里,那里面藏著一柄大小合適的簪子,精鋼打造,鍍上銀,鑲上了松綠寶石,看上去亮閃閃,還很新,當然,也很鋒利。

她白嫩柔軟的手指摩挲著簪子的尖端,感受著那尖利劃過指腹帶來的疼痛,想象著這芒刺般的簪子插入那人動脈之時,如巖漿一般迸的鮮血。

他會拼命捂著那個扎出的血洞,無論他多么用力,還是阻止不了鮮血爭先恐后奔涌著離開他的身體。

他會瞪大他的眼睛,用無比詫異,無比恐懼,無比怨恨的目光瞪著她,他也許會破口大罵,也許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也許會滿屋子亂竄,將鮮血撒滿青石地磚。

然后精疲力竭,轟然倒下,再也一動不動。

秀蓀嘴角勾起狠厲的弧度,五指在袖中抓緊那柄鋒利的簪子。(未完待續。)

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