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秦昭國皇后壽辰,普天同慶。不僅皇宮里煥然一新,城里的百姓們也是人人光鮮,門前高掛紅燈籠,一派喜氣洋洋,好不熱鬧。
按照慣例,帝后的早膳要與兒女們一起進餐,所以,莫幽媞一大早起來梳好妝就與秦赤瞳坐上馬車進了皇城。
入了宮,秦赤瞳轉道去給秦皇請安,莫幽媞獨自帶著壽禮前去皇后的鳳寧宮。氣派尊貴的鳳寧宮出現在眼前時,莫幽媞還是忍不住微微張大了嘴巴,十幾階的大理石臺階兩邊各站一名內侍太監和一名宮女。他們衣著整潔,腰背挺直,一動不動的,莫幽媞還真是挺佩服他們,如果不是長時間練出來的,誰能站得住。
拾階而上,許是他們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目光投了過來,雖說不認識莫幽媞,單憑她一身白蠶絲雪緞也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其中一名內侍弓著身子小跑著迎了過來,恭敬地行禮道:“奴才給漓王妃請安。”
莫幽媞詫異了下,她沒來過鳳寧宮,為何這里的宮人卻能認出她。宮里人善于察言觀色,只看莫幽媞的表情,內侍已然明白她的困惑。他輕咳了一聲,莫幽媞抬頭看著他,卻發現他使了個眼色,這才明白過來,不由羞赧地點點頭說道:“小公公,不知母后可曾起身了?”
內侍謙遜地笑道:“漓王妃客氣了,娘娘正在和霄王妃話家常,您來的正好趕快進去吧。”
“哦…”乍聽玉尋覓已經在鳳寧宮,莫幽媞的情緒低了幾分,眼前內侍還在,她復又淺笑道“那,有勞小公公幫我通傳一下。”
“奴才這就進去通傳,漓王妃隨奴才上來吧。”
內侍上了臺階去大殿通傳,莫幽媞跟在后面,踏上臺階,慢慢地走了上去。上面的宮人們象征性地屈膝一禮,便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雖說聽不太真切,可莫幽媞卻知道他們在議論自己。沒想到堂堂皇后的寢宮內,也有這些愛嚼舌根的宮人。
須臾,內侍走了出來,恭手說道:“漓王妃,娘娘有請。”
“好,謝謝你了。”
溫婉一笑,無視那些異樣的目光,議論紛紛的聲音,莫幽媞踏入了大殿。寬敞明亮的外殿正中位置設有一張軟座,一道玫紅色緞面帷幕分兩邊掛在耳鉤里,兩側依次擺著紅檀木雕花椅子。
左前方一張寬大的屏風,其上精致地繡著百鳥朝鳳圖,這些都不是重點,而是屏風后面傳來的聲音,那分明就是玉尋覓的聲音。
她們有說有笑氣氛似乎很不錯,莫幽媞有點不忍進去打擾。不過,已經來了不進去肯定是不行的,鼓足勇氣,莫幽媞轉過屏風走了進去,里面的人看見她的到來,聲音自動消失,甚至連那種溫馨的氛圍都不見了。
莫名有股壓抑卡在心頭,莫幽媞走到皇后面前屈膝一禮道:“兒臣給母后請安。”
今天的皇后珠光寶氣,一身紅色描金牡丹鳳袍,華美繁瑣的發髻戴著金光閃閃的鳳頭釵,精致的妝容,風韻猶存,她整個人看起來華而不俗,雍容高貴。
莫幽媞摸了摸懷中的黑檀木盒子,這是下馬車的時候秦赤瞳交給她的,叮囑她當做壽禮送給皇后,到現在她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忽略掉皇后眼中的輕蔑,莫幽媞將盒子往前遞了點,恭敬地說道:“恭賀母后福壽安康,這是兒臣與王爺的一點心意,還望能博母后歡心。”
到了這會兒也沒讓莫幽媞坐下,皇后隨意瞟了一眼,不疾不徐地道:“既然是賀禮那就打開看看吧,本宮倒也沒奢求漓王府能送出什么珍寶來,差不多就行了。”
皇后端起茶盞,套著長長指甲套的小指微翹,神態悠然高雅。莫幽媞默默打開盒蓋,當看清里面的東西,她不由瞪大了眼睛,純白緞面布料里放著一只血玉鐲子。當皇后和玉尋覓不經意看見時,同樣驚訝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皇后忍不住輕輕拿起了血玉鐲子對著光線仔細查看,只見這只鐲子通體瑩潤,里面還浮動幾根血絲,觸手升溫。傳說,遠古時期有位花神娘娘,她在人間邂逅一段情感,回歸九重天的那天,她流下了血淚,每一滴血淚都滴進了一塊石頭里,日積月累,后人發現里面長出一小塊類似血一樣的紅色玉石,于是有人取出玉石打磨成一只鐲子,取名為血玉鐲。
全天下只有一只的血玉鐲子,縱使你家財萬貫也無濟于事,玉尋覓長這么大也沒見過這樣的一只血玉鐲。
雖然莫幽媞不太懂,可她觀察皇后和玉尋覓的反應就能猜出一些來,想必這只鐲子肯定價值不菲,秦赤瞳這一招直接打在了皇后的臉上,可見他很了解她的為人。
皇后的態度來了個大轉變,和之前的態度大相徑庭,吩咐宮人泡茶,又招呼莫幽媞坐下,期間還跟她聊了不少,直到內侍傳話秦皇與眾王爺快來了,莫幽媞才得到解放。
一場早膳倒是平淡無常,當秦皇進餐到一半的時候,總管太監賈林慌里慌張地走了進來,聲稱巫岐國和瑯西國有使臣求覲見。
秦皇對此很是納悶,前面的使臣還沒走,怎么又來了一批呢?不管怎么說,今天皇后過壽,他們肯定是故意這個時候來的,其目的不過就是為了打秦昭國一個措手不及,他身為秦昭帝王只能迎難而上,決不能退縮。
召集文武百官匆忙協商,如今再來準備是來不及了,但也不能丟了秦昭國的面子,這就難住所有人了。鳳寧宮這邊,姍姍來遲的莫幽蘭倒是提出了個好主意。
她告訴皇后,莫幽媞自幼天生異能,就算病入膏肓的人,她也能去除大病小災。這個時候皇后當然希望能找個替罪羊出來,若是誤打誤撞辦好了秦皇還得謝謝她,若是辦得不好,也正好有個現成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