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顏

第二三二章 獸醫

第二三二章獸醫

來應門的是雙喜,先是看到一高一矮兩個黑衣人牽著一匹大黑馬,這孩子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雙喜,是我!”

雙喜揉揉眼睛:“五..”

“你把馬牽到后面飲了!”玲瓏打斷他,把韁繩遞給他,自己扶了石二往里走。

屋里的人還有沒睡下的,聽到外面有動靜,長安也從里面出來,看到玲瓏,驚訝得張大了嘴。

玲瓏給他使個眼色,又道:“快去把大家都叫起來,他受傷了。”

長安比雙喜年長幾歲,見五小姐穿著男裝,便知道不便道破,立刻回屋把所有人全都叫起來。

石二傷在后背,除了插著一支飛鏢之外,還有一道傷口,應該是被那個樣式古怪的歸去來兮傷到的。歸去來兮發射時飛速旋轉,翅膀碰到人身上的就是一道深深長長的口子。

玲瓏的腿上倒是沒有傷口,隔著褲子摁上去,很疼,想來一定是青紫了,和石二的傷勢比起來,這都無關大礙。

鑫伯見了石二的傷,吃了一驚:“這是?”

玲瓏低聲道:“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鑫伯沒有再問,忙讓人幫著將石二扶到炕上,用讓長安去燒水。

見徒兒沒按他的吩咐去東華胡同,而是來了這里,顏栩已經皺眉,又見到這里竟然一堆男人,而徒兒來到這里就像回到家里一樣,顏栩火大,這孩子還有多少事瞞著他!

“大慶,你不是懂醫術嗎?我把他交給你了,你先給他止血,挨到天亮,就能去請郎中了。”玲瓏吩咐。

大慶是山東來的后生里年齡最大的,已經十八歲,聽到五小姐吩咐,紅著臉說道:“五..我是學過。不過不是給看病的,是給大騾子大馬看病..”

獸醫!

玲瓏腹誹!

“不論是不是一樣的,受了刀傷全都差不多,你就當成是給大騾子大馬看病吧。”

顏栩氣得想給她一巴扇。可他傷在肩下,胳膊抬都抬不起來,只好任由還沒有出師的騾馬大夫給他療傷。

我府上的大夫就是出自太醫院的,你不送我去東華胡同,卻把我帶到這里。讓我看獸醫!

氣歸氣,顏栩倒也沒有糊涂,他知道徒兒是為他著想。這孩子倒也有良心,知道師父為她開罪了十二皇子,避免羊落虎口,這才來到這里。

可是這是什么地方呢?她一個女孩子,什么時候在這里藏了一堆男人,老的老、小的小,不過倒也有幾個年輕力壯的。

熱水燒好,鑫伯讓兩個后生幫著大慶給顏栩料理傷口。他陪了玲瓏走出廂房,在堂屋坐下。

“五小姐,趁著天還沒有亮,讓李升套了馬車,這就送您回府吧。”

鑫伯問都沒問玲瓏是怎么出來的,也沒問屋里那個受傷的人是誰,五小姐既然沒有說,那就是不想讓他知道。五小姐是主,他是仆,這些事自是不便去問。

他現在想的就是如何送五小姐回去。想來五小姐每日都要晨昏定省,若是明天被人發現,她不在府里,這件事可就鬧大了。

她這會兒卻不想回去。那些賊人的武功她也是見識到了。且,那些人意在滅口,她這會兒回府,若是再遇到他們,怕是還要連累甜水巷的這些人。

這些人雖然都是練家子,可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師父的。師父都傷了,更何況他們。

“先不急,快天亮時我再回去。”她隔三差五便從府里跑出來,在鑫伯看來很難的事,對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她之所以不急著回去,一是擔心再遇到那伙假流民;二來也是擔心師父。

師父雖然流血很多,但傷得并不是致命地方,倒也沒有性命之憂。只是他這人平時就挺別扭的,又是那么一個自鳴清高的性子,她不在這里守著,還不知那人會怎樣。

若是有誰好奇,揭了他的假臉,說不定他就勢一刀。總之,師父那人傲嬌傲嬌的。

這里的人都不是江湖人,自是不懂江湖上的規矩,可她卻不能明說出來,總不能告訴他們,你們的五小姐是個小賊,這個受傷的就是她師父大賊。

鑫伯見五小姐不肯回去,倒也沒有多說,玲瓏對這位老人最滿意的地方,就是他從不會以老賣老。

長安端了大銅盆出來,銅盆里都是血水。玲瓏看著,心里一沉,師父這樣,她更不能獨自離開。

大慶還是第一次給人類療傷,他剛把飛鏢拔下來,血便噴涌而出,他嚇得手都抖了,顏栩氣得咬牙切齒:“用酒給我洗洗傷口,再用針縫起來。”

“用針?”大慶努力回憶給大騾子大馬看病的情景,好像沒有用針縫傷口的事啊。

長安聞言,連忙取來針線,這針線還是芬娘留在這里的。大慶拿了針線,咧著嘴,卻連針眼也穿不進去,顏栩看到他那雙布滿老繭的手,嘆了口氣,這雙手釘馬掌還行。

“我來吧。”玲瓏已經站在門口,見大慶不敢下手,她便走了過來。

大慶那張憨厚的臉脹得通紅:“五..”

玲瓏沖他笑笑:“沒關系,我來縫,你打下手。去找些白酒過來。”

說著,她從身上掏出條絲帕,塞進顏栩嘴里,免得他疼起來咬斷舌頭。

看到炕上那人赤裸著膀子,鑫伯忙道:“還是我來縫吧,您避一避。”

玲瓏知道鑫伯見到師父光著膀子不雅,她雖有前世記憶,可她這一世是讀著女誡長大的,長到這么大,也還是頭一回看到男人身子。

她臉上一紅,選了一條最細的絲線,穿了針眼,交給鑫伯,讓鑫伯先用白酒給他清洗,再用針線把傷口縫合。

她沒有再去看師父,轉身便走了出來,站在棉簾子外面聽著里面的動靜。

倒也聽不到什么,師父的嘴被她用帕子塞住了,就是再疼,他也喊不出來了。

好不容易看到徒兒要代替那個愣小子來給自己療傷了,顏栩心里剛剛歡喜,徒兒柔若無骨的小手就換成糟老頭子樹皮一樣粗糙的大手了。

恰在這時,他聽到那個愣小子在說:“鑫爺爺,您看這人真是條漢子,用針扎在肉皮子上,他連滴冷汗都沒流,眉頭都沒皺一下。”

假臉就有這個好處..這些人都不是江湖上的,沒人知道這張臉是假的。

一一一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