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寒悄悄的將她身下的棉被卷起,將顧芯語緊緊的包裹住,連著頭下的枕頭,一起抱著走出了臥室。
然后快步的走出了山莊大院。
夜巡的護衛微微拱手問好。
目送著將軍大人抱著棉被的背影......
彼此看了一眼,都捉摸不透,將軍大人想做什么。
大院外是顧芯語的馬車。
是顧芯語在冬天經常使用的那輛馬車。
王一一把掀開車簾,旺財早就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趴下。
周慕寒很小心的將顧芯語放在馬車厚厚的羊毛墊子上。
然后將她腦袋下的枕頭放好,擺正她的身子。
是顧芯語最喜歡的睡姿。
小心的將棉被再度蓋在她的身上。
輕輕的整理好顧芯語的頭發。
看著這樣的顧芯語,周慕寒心里是說不出來的愛意......
竟覺得有些癡了......
王一和小天做了車夫。
主人要做什么,作為護衛定當生死相隨。
雖然不知道周慕寒帶顧芯語深夜出發要去哪里。
他們兩個什么都沒說,而是默默執行周慕寒所有的指令。
但是他們知道這輛馬車的方向是一路向北。
在經過雁門關的時候,周慕寒從馬車里下來,然后負手而立于馬車的旁邊。
微微抬頭,看向雁門關的城墻。
這里以后還要加高加固,然后作為第二道防線,第一道防線要建在青巒山,報請朝廷之后,這里就要開始修建了。
也許在未來,雁門關就會變成另一個蓉城也不得而知。
周慕寒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屹立在夜風中。
月光很明媚,照著這些深夜前行的人馬。
戍邊的守將是王二。
接到信息后,興奮異常。
以最快的速度跑來見周慕寒,
“見過元帥!”
王二躬身施大禮。
周慕寒一擺手,“我要去青巒山。”
“元帥,我派一隊士兵護送!”
“不必了。”周慕寒擺了擺手,沉聲的說,“我只是單獨出行,不用如此興師動眾。”
城門打開了,王一揮動馬鞭繼續出發。
在路過王二的時候,挽起馬鞭打了一個響亮的鞭花。
“王一,你等著!”面對著王一赤果果的挑釁,王二咬牙,在身后揮了一下拳頭。
不過,心里卻在納悶,將軍這是要去哪呢。
馬車里是誰呢?
與此同時,在北辰國的二皇子領地上。
室內一燈如豆。
歐陽靈兒身著貂絨夾襖,呆呆的坐在桌子旁想著心事。
后天王城就要準備遷徙了,聽侍女說大約要往北五百里。
自己離家越來越遠了。
歐陽靈兒從小在眾星捧月中長大,和家里的兄弟姐妹們并不親近。
再加上自己生的絕世容顏,也因為有意或者無意的作為,其實有很多姐妹們是恨不得她永遠消失的。
也許,自己的這番遭遇她們肯定會拍手稱快的。
歐陽靈兒悔恨無比,教養嬤嬤和娘親為什么會那么縱容自己呢。
她是在和顧芯語接觸的幾次,暗暗分析出來的。
女人之間的相處,不是明爭暗斗,你死我活。
而是像春風一樣,可以熨帖你的心。
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愛,還有另一種情感,讓你心生心悅。
她羨慕長樂嘰嘰喳喳的和顧芯語說著心事。
她也羨慕顧芯語寵愛長樂,但是并不去放縱她......
做錯了,一樣會狠狠地責罰。
而不是如自己那樣,做錯了,娘親也輕描淡寫的揭過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家里的人長的都不像。
本就聰慧的歐陽靈兒在前幾日,心里有個大膽的猜測。
那一刻,她的心都冰冷的如冬日的寒冰。
也許,她并不是歐陽家的女兒!
那個自己魂牽夢縈的地方,也許,并不是自己的家!
可是,這里自己更加陌生。
一時之間,歐陽靈兒只覺得彷徨無助,悲戚無邊。
忽然,外面傳來了馬蹄的噠噠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隨即,帳篷門被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一把掀開。
隨之而來的是夜晚的涼意。
烏力噠自從敗給周慕寒后,每天都是這樣,早出晚歸的練武。
“過來。”烏力噠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歐陽靈兒抬頭,看著他渾身蒸騰的熱氣,還有被汗濕透的衣衫,斂下雙眸,她赤著雙足走到他面前。
看到他伸出的雙手刺進不少細微的木屑,泛著血絲。
被汗濕透的衣衫也沾滿了泥土。
很自然的,她跪坐在地毯上,細細的為他的雙手挑出木屑,并讓侍女端來一盆溫水,歐陽靈兒親自為他洗凈滿手的泥污和血漬。
當他沒有散發威脅與危險的氣息時,她總不由自主的從他的眼神中知道他的需要,默默的做著一些事后自己會深覺不齒的事。
像是一種蠱惑吧!她不曉得這是怎么回事。
某些時候,他可以算是柔和的。
當他靜靜的凝視她,當地興致來時梳理她的長發,當他伏案看書時......
她會敏銳的察覺到他們之間有著一股無法言喻的親昵。
一種無法抗拒而又甘心淪陷的情感。
那種感覺每每都讓她惶然,但是卻隱隱有著期待。
烏力噠凝視著燈下的歐陽靈兒。
忽然,他一把拉她坐入他的懷中,她想要掙扎......
“別動!”他用結實有力的雙臂圈住她,輕輕在她耳邊說著:“就這樣乖乖的!別動。”
她沒再動,臉蛋自然而然的貼近他的心口,任他摟住。她問:“后日遷移之后,這里再也不來了,對嗎?”
烏力噠沒回答,而是反問,“靈兒,你難道還想回來?”
她低下頭,半晌沒有說話。
他抬起她的下巴,斬釘截鐵道:“歐陽靈兒,你是我的女人,你這一輩子只能跟著我,我在哪你就要在哪,我呆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那你為何要這樣待我?我有什么錯?我何其無辜必須忍受這一切?你將我關在這里,我現在和一個犯人有什么區別?”
又開始了!每見到她不到一刻鐘,他就想掐死她!
“你沒有資格要求我什么!”他咬著牙說。
“那我就不是你的女人,而是你的囚犯,也不要說什么你呆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那不是家,是牢籠!”
歐陽靈兒冷然的說道,聲音不大,但是卻重重的敲在烏力噠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