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先是嚇了一跳，然后驚奇的地瞪大眼睛
“也許吧！”她淡淡的一笑，依然接著低頭做手里的繡活。
“少夫人！”
“少夫人你來了。”歐陽靈兒趕緊放下了手里的小衣服，從榻上下來，微笑著看著顧芯語。
春雪開心的來到顧芯語的身邊，好奇的看著顧芯語的肚子，感覺少夫人的肚子更大了，圓滾滾的呢。
“嗯，春雪，你們幾個出去玩會，我和靈兒說幾句話。”
“是，少夫人。”幾個丫鬟答應下來，春雪給顧芯語泡好一杯香茶之后從房間里退了出去。
等丫鬟們都走了之后，兩個人都坐在了榻上。
顧芯語思慮了半晌，欲言又止的看她。
“想問什么，就問吧！少夫人不用顧忌。”
“你，很愛肚子中的小娃娃？”
其實顧芯語想問的是，孩子的爹現在知道不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她心里是如何打算的......
又見到歐陽靈兒對胎兒百般呵護，心里的猜測也準了三分。
歐陽靈兒看著肚子，眼光黯然，她豈會看不出顧芯語的心思？
“我愛他！”
“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顧芯語盡管與烏力噠見過一面，但是沒說過話，也無從了解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但是歐陽靈兒這樣不行啊。
在這個時代，單身媽媽會生活的很艱難的。
還有總要弄清楚這歐陽靈兒內心真正的想法啊，然后好對癥下藥。
否則這樣拖下去，等孩子出生了還會有后續的麻煩。
不說別的，萬一是一個綠眼睛的孩子怎么辦呢。
顧芯語無所謂，她見多識廣，但是這里的其他人不知道啊。
所以，顧芯語覺得自己還真是一個喜歡操心的性子。
“他嘛......”她陷入沉思，輕喃：“暴躁易怒，強取豪奪，粗野無禮，霸道蠻橫，心機狡詐......但是從來不會傷害我，而我總是惹怒他。而且，他愛我，以他的方式來愛我，但是他從來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呼！”顧芯語杏目圓瞪。“也合該是這樣的男人才適合你了！但，他真的有這么槽嗎？”
她笑了，“糟糕透頂。”
“只要他愛你，就沒問題了呀！靈兒，你是個值得男人愛的大美人，但是能愛上你也不簡單。能被你愛上更不簡單，而你又從來不說出你心中的想法，要找對方法愛你就更難了。一不小心，弄錯了方向就會造成猜忌，如果那男人再愚鈍些，豈不是一拍兩散了？只不過，那人，是不是以為你死了？”
“是的，他認為我死了。”她臉色微白，想起了烏力噠那哀傷絕望的眼光......他與她，已沒有任何交集了。
“靈兒，我今天只問你，你想沒想過，假如這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有一雙和他父親一樣的眼睛怎么辦？”
“什么？”她猛地抬頭。
老天，該不會是從來沒想到這一點吧。
顧芯語扶額，半晌才看向歐陽靈兒，察覺她淡定的神情不在淡定，而是充滿了惶恐和不安。
“其實如果你對烏力噠一點沒有感情，今天我絕對不會找你來說話，而且我也敢保證只要你喜歡這里，你就可以一輩子呆在這里，沒人敢輕看你一分，但是，今天我才知道你們兩個是相愛的，他為了你也做了很多，你也付出了自己的感情，而且從北辰那邊并沒有傳來二皇子大婚的消息，所以，你是不是要重新考慮一下，但是，我只是建議，一切還要聽憑你自己的心愿。”
歐陽靈兒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來，她撫著肚子，感覺腹部、胃部又在翻涌，忍不住苦笑，這個小家伙與他的爹爹一般會折磨她！
但無怨呀！這一切......
往事已如輕煙，來去無蹤，再怎樣濃烈的感情也只能擺蕩在心中。
也許在午夜夢回時會有一絲甜蜜閃過，但現實中，決計不會再有緣份相見了。
她已死了，不是嗎？這下子，他終于可以心無妨礙的去娶那個公主了，而不必為她這死去的人天天動怒。
他也算是容忍她的了。
否則相處的幾個多月里，她早該死了好幾次。
他對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更不是不領情。
可是領了心，領了情，便是自己真心的沉淪。
一但捧上真心，光是對她好已經不夠了。
她要他的愛，而且只給她一人。
可是，他的身份、他的處境容不得他做主，她也知道，可是她就是無法忍受。她不能睜眼看別的女人來與自己分享心愛的男人。
于是，她選擇退讓，選擇死亡來表示她的抗議與控訴。
命不該絕是因為情緣未了嗎？有緣無份又該是怎樣的終結呢？
想他想得心都疼了，這就是她往后得受的煎熬嗎？這就是她所該承擔自己選擇結局的后果嗎？
她，錯了嗎？還是，得一份真情摯愛真有那么難？
“可是，現在就算是我想回去，我該以什么身份回去，烏力噠恨透我了，他為了我做了那么多的讓步，而我還是選擇了和他訣別，他......”
她說不下去了。
具體他會如何，歐陽靈兒也是不得而知。
“好了，你也不要想太多，暫時我們也沒有那邊的消息，先一切順其自然，好不好？”
顧芯語輕聲的問道。
歐陽靈兒點了點頭，兩個人低聲的說了幾句話之后，顧芯語就起身離開了。
此時周慕寒雙手環抱在胸前，靠在外面的廊柱之上，微微抬頭，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的聽力極好，在顧芯語轉過身子的時候就已經的聽到了。
他轉過頭，眉眼帶著笑意，專注的看著顧芯語。
這一刻的她款款的向著他走來，竟然有了一種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感覺。
他緩緩地迎上前去，伸出了手，顧芯語笑盈盈的將手搭在了他溫熱的手心上，然后周慕寒將其溫柔的握住，牽著她慢慢的走出了客院的花園。
這里一景一物都透著蕭條，樹上的葉子已經掉沒了。
落葉掉下來的時候已經被下人及時的掃凈。
彎曲蔓延的石子路顯得異常幽靜。
但是顧芯語的心卻別樣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