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兒跟丫丫找了幾乎一夜的武耀,在被海水沖上岸前,已經暈了過去,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武耀跌跌撞撞站起身,卻發現周圍沒有春哥兒和丫丫的影子,頓時慌了神。
周圍都是礁石和砂礫,遠處有一片林子,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道丫丫與春哥兒是被沖到了別的地方,還是根本沒有能夠上岸,亦或者是去了林子里……
武耀猶豫著將自己四周都找了一遍,沒有看到春哥兒與丫丫的身影,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去更遠一點兒的地方尋找,或是……想到昨夜的風雨,武耀對能在海里找到春哥兒與丫丫,心里是不抱希望的,但他仍然回頭看了一眼,如今已經平靜的大海。
武耀回過頭,瞇縫著眼睛,視線從海面上掃過,嘆了口氣,剛準備回頭,便立時瞪大了眼!武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伸手揉了揉,再睜開眼,遠處的大船依舊緩緩向著這邊兒開了過來,不知是路過的,還是來追春哥兒的。
不管是什么船,現在小漁船毀了,春哥兒跟丫丫都不見了,武耀覺得首先還是得找到人手,幫忙尋找春哥兒跟丫丫!
船還離得有些遠,武耀記得在書院的時候學到過,現在這樣的情況,最好的方法便是升起火堆,可如今武耀身上什么也沒有,就更別說火折子了。
左右尋找了一番,武耀也沒能找到能生火的東西,不由有些著急,卻不知那艘船正是武郡王派出來尋找春哥兒的,鄭光便在這艘船上,而鄭光手中此時正拿著鷹眼筒,朝小島看來。
昨晚一夜風雨,對于虎子說的那種小船,鄭光是清楚的,別說在那樣的風雨中安然行駛,便是駛到這兒來,都已經是奇跡。一夜的尋找,沒能找到春哥兒幾人的蹤影,鄭光心里明白再找下去,也是徒然,可就是不愿放棄,那怕只有一點點機會……
一夜未眠的侍衛長走了過來,拍了拍鄭光的肩頭,嘆息道:“咱們都盡力了,昨晚那樣的風雨……”侍衛長沒有說下去,但鄭光卻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并不說話兒。
鄭光看著遠處的小島,莫明的有了突發奇想,皺著眉頭沉聲道:“派小船過去島上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點兒線索呢?或是他們就在島上?”
鄭光說完便轉頭看向侍衛長,滿眼的乞求希翼。侍衛長與鄭光也是相交多年,見此如何不知鄭光心中所想?
看著鄭光眼中的堅持,想要勸慰的話,侍衛長統統都吞了下去,點了點頭便轉身去吩咐。
很快,此次帶出來的四艘小船都下了水,一船能坐四人,這十幾人便是奉命上島尋找春哥兒的。然而,鄭光等人沒有久等,剛下水不久的四艘小船上,便傳來旗語,說是有了發現。
別說鄭光是如何的激動,便是侍衛長,也覺得總算是可以回去交差了。可誰知傳回來的消息,說的卻是在海面上發現了浮木,從斷裂口以及木材判斷,應該是一艘漁船的側舷板……
侍衛長得到消息后,拍了拍鄭光的肩頭,嘆息道:“咱們盡力了,然而這海上的事兒……回去吧,總得將消息傳回去。”
侍衛長的意思,鄭光明白。然而鄭光沉默了半晌后,際猛地抬頭看向遠處的小島,目測了一下發先浮木的地方,與小島的距離,鄭光心中不由升騰起了希望。
雖然不是太確定,但鄭光仍然抓住了正要吩咐,準備回航的侍衛長,有些激動地道:“去島上找!說不定人現在就在島上!”
侍衛長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激動不已的鄭光,搖頭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你知道昨晚是什么天氣?你知道……”不待侍衛長說完,鄭光便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不知道春哥兒那小子水性有多好!”
說著鄭光越發的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握著拳頭道:“去找找吧,說不定昨兒看天氣不好,他們已經上了島,船只是被海浪卷走的。”
侍衛長見此,還能說什么呢?只得以旗語吩咐之前那四艘小船繼續靠岸,尋找春哥兒等人……
武耀還在想著用什么法子,引起那艘大船的注意,便發現有四艘小船從大船上下來,頓時明白這是來追春哥兒,或者說是來找春哥兒的船!立時興奮了起來,朝著小船可能靠岸的地方,腳步踉蹌的跑了過去。
終究還是不放心,當日頭升到高空的時候,春哥兒便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卻發現丫丫一身中衣,里面的肚兜若影若現,整個人像八爪魚似得摟著也只穿了中衣的自己……春哥兒頓時清醒過來,環顧一周,發現外袍,被鋪在不遠處的大石頭上晾曬著。
想來應該是丫丫替自己脫下來,晾曬在那邊兒的,可丫丫為何這般摟著自己?
春哥兒抿了抿嘴,看著丫丫緊閉的雙眼,有些蒼白的容顏,嘆了口氣,輕輕地將她從自己身上扒拉了下來。想了想又給她捋了捋貼在臉頰上的碎發,才緩緩起身,朝自己的袍子走去。
可春哥兒沒走兩步,便停下了腳,皺著眉頭朝海岸看去,看了半晌,卻什么也沒看到,心中惦記著武耀的春哥兒,來不及多想,幾步來到那禿立的大石頭旁,取下自己的外袍。又將丫丫的外袍取下,蓋在了仍在熟睡中的丫丫身上,朝海岸邊兒走去。
海面已經歸于平靜,陽光灑在海面上,泛起陣陣耀眼的金光。春哥兒一路沿著海岸尋找。
在春哥兒離開后不久,丫丫便已經醒來。睜開眼,卻發現失去了春哥兒的蹤跡,好在身上搭著自己之前晾曬在石頭上的外袍,想來春哥兒便在附近。若是不在……
丫丫披上外袍,簡單的攏了攏凌亂的發絲,便開始四處尋找春哥兒。好在現在不比得昨晚,走過的路上留下了淺淺的腳印,丫丫便順著春哥兒留下的腳印,找了過去。
春哥兒與丫丫不知道的是,他們走的,正好是與武耀完全相反的方向。而武耀,此時已經與從大船上下來的那十幾人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