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妖孽

第十八章 淺草院中謝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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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蘇淺若覺得自己快忍不住了,趕緊低下頭,壓抑著怒氣,“我求佛求己又關與你何干?我什么時候求你了?”

“你們不是一直在說求佛不如求己嘛,你既然求到我面前來了,我又正好看上了你,當然就燒了你姻緣帶啊!

當然,我答應的方式是與常人略向有那么一絲絲不同,但是你也用不著反應這么大吧?

我說我倆姻緣就這般結下吧!”

“什,什么!”蘇淺若如同五雷轟頂,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一副無所謂模樣的灰袍少年。

“你這是什么表情!”少年微微皺眉,蘇淺若的反應一點也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什么時候求過與你結姻緣了?”蘇淺若極力壓制著怒氣,不停地默念這人有病,不能計較。

“你求姻緣,我燒了你姻緣帶,你家老仆說你求佛不如求己,你也默認了。

那么你既然求的是己,我便是己。

你求我,我也應了,這姻緣不就結成了么?難道有什么錯處?”

蘇淺若一瞬間呆若木雞。

這個叫己的少年果然是有病,還病得不輕。

少年又轉身進了姻緣殿,從功德箱的上將功德簿強行扯了下來,翻著首頁蘇淺若剛添的那一行紀錄,他砸了砸唇邊念邊往門外跨:“信女蘇淺若添香油錢萬兩求姻緣有成…”

蘇淺若見他渾不在意地把自己香油錢的數目念了出來,臉上便是一熱。她寫這數目的時候便有些猶豫,因為那本冊上最多也就是一百兩,她原本想寫十萬兩的,可終究怕太駭人沒有添上那一筆。

可饒是這樣,已經好像有點賄賂神佛,生怕嫁不出求不得姻緣的意思了。但是想到商墨允,她是真的害怕,如果夢是真實,她已經在那個真實中壽終正寢,商墨允身邊已經有了如花美眷,她已經被替代,那么她的姻緣要怎么圓滿?

她到底是重生了一次,還是已經歷過一世,她已經有些分不清了。

可不管是怎樣,她放不下商墨允是事實。

當時她不爭,可現在她不想放棄。

她打算保住祖父之后便是要去尋他。

見著蘇淺若略帶憂愁的臉,灰袍少年挑眉想了想,道:“嗯,放心,你這銀子老和尚不敢吞掉的,我這就找他去把銀票拿回來.你在這等我一會兒,不要走開哦.”

少年揚了揚功德簿,又仔細叮囑了一句,這才一溜煙似地朝著大相國寺的后山跑去.

眼見著他消失在山后,飛屏和花雨才如脫困的鳥兒般跑向蘇淺若。

忠伯臉色灰敗,額際全是汗,看了看四周又凝神聽了聽,這才心有余悸地道:“小姐,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謝家的人在戒律禪院第十一院淺草院之中,從這邊過去大約需要兩柱香時間。”

蘇淺若何嘗不忌憚那個腦子好像被砸過了的少年,聞言也直接撩起裙腳,急急地隨著忠伯往淺草院那邊行。

大相國寺依山而建,六十四殿,八十一院,若不是有人引路,在這彎彎繞繞的殿宇之中,只怕走上一天也走不出去。

淺草院處在最偏僻的一處禪院外圍,蘇淺若一行人一面急行,一面聽著后面有沒有人追蹤,這一路行來都繃著一根弦,沒有再交談。

“到了!“忠伯指著掩映在一片樹榆林之中的一處灰頂小院道。

蘇淺若放下裙擺,掏出絹子印了印額頭的冷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處極為僻靜,人跡罕至,小院的門緊閉著。忠伯上前扣了扣門環,過了半息香時間,院內才傳出一道渾厚的男音,“誰?”

“是我!”忠伯應了聲,又回頭瞟了蘇淺若一眼,“蘇家后人應約前來,還請謝公子開門。”

哐…

那門從里被人打開,卻沒有聽到腳步聲。

飛屏和花雨大叫了一聲,蘇淺若伸頭朝里一看,庭院之中空無一人,這門竟像是自己打開了似的。

“見鬼了,小姐…”飛屏扯了扯蘇淺若的袖子,弱弱地望向她。

花雨將手中的絹帕捏得變了形。

忠伯先走進院中,大踏步朝著那空院子后的三間小屋走去。

蘇淺若跟上去,飛屏和花雨咬了咬牙,白著臉也亦步亦趨地追了上來。

當三女進了門剛走到院子中間時,那門又哐地一聲自動關上了。

飛屏和花雨嚇得都快哭了,睜著水朦朦的眼委屈地看著蘇淺若,卻又不敢說什么。

“門縫里的彎刀,屋內兇!平素里在太傅府內叉腰罵婆子的膽氣兒去哪了?”蘇淺若啐了一口,甩著帕子自己往前走。

忠伯已經打開了最中間的一扇房門走了進去,飛屏和花雨簇著蘇淺若進門后才發現那里面只有兩個人。

忠伯和一個穿著麻衣的魁梧男子。

不同于一般長安男子,他臉部的輪廓鮮明如刀刻,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剛毅俊挺的臉孔,異常緊繃著,全身散發著一股凌厲逼人之氣。

見著幾女進來,男子順手執起身旁木桌上的壺往杯中注了三杯水,“我這里只有水沒有茶。”

蘇淺若也不拘謹,撿了個偏遠的椅子坐了。

男子將水杯推了推,飛屏硬著頭皮上前取了一杯,遞給蘇淺若,然后再取了剩下的兩杯,分了一杯給花雨。

飛屏站回蘇淺若身后,方才被嚇得不輕,喉頭有些干澀,飛屏端起杯喝了大半杯,嗯了一聲,“這水真好喝!”

水有什么好喝的,花雨不信邪地伸出舌頭舔了一口,也忍不住直接將一杯水全喝進了肚子,然后才砸著唇道:“是很好…”

喝字還沒出口,花雨便已經軟軟地倒向地面。飛屏扶著蘇淺若的椅背晃了兩下,擔憂地看了蘇淺若一眼之后也倒了地。

蘇淺若騰地站了起來,伸手指著男子怒道:“為何對我的侍女下藥?”

男子也站了起來,蘇淺若只覺得眼前的光線都被他遮蔽住了。坐著倒沒看出來,他竟然足有近九尺高,一站起來便如同一座小山一樣堵在身前,令人望而生畏。

“你真是謝家人?”蘇淺若心中陡然生出一絲不安,一個煉丹世家的人怎么會長著這樣一副肌肉軋結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