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娃實在無奈,開始低頭玩起小丁丁來,他與這大個子,實在是無法溝通了。
愛咋咋滴吧。
戰無明小心翼翼地伏在地上,一點一點地爬過來,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著小奶娃,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顫著聲音問:“我?爹爹?你說的是,滾,你,爹爹,是…么?”
小奶娃玩丁丁玩得正起勁,沒搭理他。
在等待的這一息時間里,戰無明像被滾雷轟炸過般,整個人都內焦里嫩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比那天洞房還要緊張。
毛毛也瞪大了眼,學著戰無明的樣子一點點的爬過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小奶娃。
小奶娃肚子有點餓,收了手,沖著戰無明奶聲奶氣地喊道:“爹…,寶…餓。”
戰無明興奮地手舞足蹈,一下子將湊得太近搶鏡頭的毛毛打出了山洞。毛毛將小奶娃是戰無明兒子的事兒一說,外面傳來一陣地動山搖地奔跑聲。
那些看熱鬧的動物們,全都瘋了般朝著山野之間不停瘋跑,邊跑邊叫,“大王的兒子來了,大王的兒子來了!快來看啊,快來看小王子啊!白白胖胖的,鮮嫩可口!”
戰無明聽到這破鑼嗓音兒,臉瞬間就黑了,“誰誰誰?誰說小王子可口的?你們誰牙癢癢了?”
動物們瞬間閉了嘴,噤若寒蟬。
跑出數里后又改了口大叫道:“大王的兒子來了,大王的兒子來了!快來看啊,快來看小王子啊!白白胖胖的,鮮嫩多汁!”
戰無明無措地看著小奶娃,小奶娃奶聲奶氣地道:“蠢!”
戰無明眨眼也不敢眨,生怕這小奶娃是幻象是什么小妖精變出來哄他玩兒的。直到他上上下將小奶娃摸了一個遍,連小丁丁都檢查了老半天,終于相信了,這是他與墨蓮的兒子。
這小奶娃叉腰叫他滾爹爹的樣子,罵人蠢的樣子,與墨蓮要發火打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毛毛更高興,把山林里所有能吃能咀的東西都弄了來,外面還有走獸們在源源不絕地往這處趕,都馱著見面禮,要來瞻仰瞻仰小王子的風采。
小奶娃在一堆如山的食物之中爬來爬去,挑挑撿撿,忙得不亦樂乎。時不時的咯兒咯兒笑兩聲,萌得戰無明和毛毛都全身都酥軟了。
這時候,只怕小奶娃拉泡屎給他們吃,他們都能邊吃邊喊香。
戰無明開始后悔離家出走,沒能及時截住墨蓮。也恨自己不解風情,竟然屢次不肯去相信墨蓮的心不是冷的。
毛毛在這興頭上當然也不敢把墨蓮走前那番話和盤托出。
直到三日之后,戰無明才在和毛毛一起蹲點的時候聽到這樣一段話,當時就跌到糞坑之中去了。
遲了。
他的心中突然浮現現這兩個字,這輩子來遲了,也愛遲了,懺悔遲了。
墨蓮將小奶娃交還給他,便是了了這段因果,真的不會再與他有任何瓜葛了。
這是他明悟得最深的一次。
他在寒冬臘月的天氣里站在溪水之中泡了足足一天,感覺到了什么叫透心涼之后,才緩緩爬上了地面。
年節將近,戰無明終于記起蘇淺若說過的話,他是人,不是猴兒,是人就得過人的節日。
他開始學寫字,學寫春聯。
開始學著給小奶娃講睡前故事。
冬去春又來,小奶娃已經能滿山遍野地跑動了。雖然跑得不快還不太穩,偶爾會跌咬,一抽一抽的咬著唇強裝著不流眼淚。
新一年伊始,修真大會也要開始了。
這幾個月,從南一直往西走,墨蓮與蘇淺整整走了三個月才來到未央之城。
高大巍峨的城墻,迎風招展的黑底旗上樹著鐵筆銀勾三個大字,未央城。
未央城的護城陣旗據說有十萬八千面,遍插墻壁之上,迎風獵獵,無人能碰。
排隊進城的人墨壓壓的一片接一片。
蘇淺若和墨蓮前面排著那些宗派的小青年和人尖兒們都極為穩重,安安靜靜地呆在方寸之地,隨著人流慢慢移動。
不像其他地方來的隊伍,時不時會環顧四周,指指點點,好一副熱鬧喧囂的景象。
此處與他們一比,便像一潭死水般,特別的惹人注意。
有好事之人不斷地打聽著這一列的人是不是都是古墓派出來的,全都一副死人臉,不茍言笑,好似一群啞子般。
無數被燙壞屁股或者剪刀威脅過,或被螞蟻大軍舔過的人尖兒們都隱晦地往后恐懼地望了一眼。
墨蓮戳了戳快要睡著了的蘇淺若,“哎,那些人都又在看你呢?你說你這一路上一點也不消停,跟個夜貓子似的,白天打坐晚上打人,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頑劣呢?都快跟小奶娃有得一拼了。”
蘇淺若迷迷糊湖地嗯了一下,勉強撐開眼皮白了她一眼,“都是你故意搞來的練習用具,我這幾個月一個好覺都沒得睡,打人被打,已經麻木不仁了。說真的,你一歲就給小奶娃斷了奶,你就真不怕他找娘娘?”
墨蓮抬起下巴,哼道:“戰無明連一個小奶娃兒都搞不定的話,還不如掉糞坑兒里淹死算了。老娘跟他兩清了,那小奶娃是他的種,折騰也該折騰他去。
那次與聞公覆斗法,要不是我突然奶脹閃了神,會被劃得那么慘么?
這都要怪姓戰的。”
墨蓮一說起怪罪戰無明的話來,便是意氣難平,滔滔不絕。
蘇淺若自動閉上了耳朵,過濾掉這些聽習慣了的怨念,抓緊時間補覺。
她的眼下青黛一片,像是兩個大大的熊貓眼,下巴益發的尖了,整個人黑瘦黑瘦的,簡直看不出來美丑了。
進入未央城之中,兩女先投了宿安頓了一下,才隨著人流去報名,初賽為期一個月,第一域的參賽者中只有五十個人能晉級,復賽的時候便是七大域一共三百五十名參賽者中決出十名佼佼者,授以玉碟。
得到下碟的人擁有使用傳送陣的權力之外,還需要聽從界王的調配,參加一年后的界賽,如果界賽名次出眾的,將會往上推舉,參加三千小千世界的賽事。
這些往后賽事,就沒在蘇淺若二人的關注范疇之內。
她們倆就是沖著這十枚玉碟之中的其中兩枚去的。
至于以后要參什么什么大賽,她們倆在哪兒都不定,當然也無法履行這個義務了。
光是乾域之中這場賽事,報名的人都達到了九千人,東南西北四個賽場每天各開一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