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礱挫了挫牙,將烤架支了起來,一直跟在蘇淺若身后看她給魚抹醬料腌魚。
魚烤到一半的時候,墨蓮被香味引著跑了出來,“淺若,又烤魚呢?給十五留…”話說到一半,她突然生硬地轉了口,“給我留十五條出來吃吃。”
蘇淺若頭也沒抬,啐道:“十五條,你想變大胃王啊?十五條沒有,一條兩條有,想再多吃多占你自己去抓魚削叉子自己烤去!”
墨蓮暗中捏了一把汗,干巴巴地笑起來。心里差點沒把自己罵死過去,這嘴…得把個門兒了,要是刺激到蘇淺若,以后勢必得一個接一個的圓謊。
吃到一半的時候,墨蓮才聽說了朝天宗遷宗的事,她呸了兩下,正對著明見的方向。
再聽到明見說花朝宗可能是有了新目標才遷宗的,她直接忘記了吐刺,被卡了喉,咿咿哇哇地讓蘇淺若給她掏刺兒。
蘇淺若想了想,直接取了明見的劍,拔劍直接朝她喉嚨口刺去。
墨蓮瞪大眼,含糊不清地吼道:“你…風了?挑…次,用得著這么大的賤?”
蘇淺若眉頭緊皺,自言自語道:“好像,好像我也被刺卡過,有人就直接用劍來幫我挑過!也不知道我當時是嚇得將刺咽下去了,還是他將刺挑出來了,所以我打算試一試來著。”
墨蓮哇哇大叫著跳腳道:“誰?是哪個白癡這樣教你的?”
蘇淺若被她這一驚一乍的樣子嚇了一跳,小聲音地答道:“不,不知道啊,我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了?”
墨蓮突然伸手撫了撫自己喉嚨,驚喜道:“嘿,刺兒沒了!是嚇沒的…原來用劍挑刺還真有用,人一嚇自然一吞咽,那刺兒說不定就順下去了!這人不是白癡,這人是天才啊!”
蘇淺若神情有些懨懨的,此時已近五更,她說困乏了,便徑自回自己的居所歇了。
墨蓮剛要走,明見咳了一下,將她留了下來。
應礱則是一吃完魚就跑了,因為它也是偷跑出來的,明月生還歇在城里客棧之中,要明日才會正式過來。
墨蓮不知道明見留他何事,見他沉吟不語,便不耐煩地道:“有放快說,有屁就放,你這不陰不陽,磨磨嘰嘰的小白臉兒別浪費我時間瞎扯蛋。”
明見也不知道在哪里得罪了她,但是本著謹慎的態度,還是將心中的疑惑道出:“我懷疑淺若師妹她可能還有一些過去的記憶,就是這三年中的記憶!”
墨蓮心里一驚,上上下下地看著明見,“別嚇唬我哦,花朝宗明明已經說過了,那無憂蠱吃掉的記憶永久不復,我再三確認過的。
而且,為了以防萬一,我其實不止數了三十六次,我數了六十七次,也就是說,她根本沒有這五年半記憶。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她在長安城,祖父還是太傅的時候!關于這一點,我在她神魂世界的時候就已經試探過了。”
明見遲疑了片刻,才訥訥地道:“要是花朝宗說謊騙了我們呢?”
墨蓮一堵火就冒了出來,花朝宗為了喜歡他,都已經卑微成那個樣子,將自己作賤得面目全非了,她怎么可能在這種大事上說謊騙明見?
“明見,你真的很混蛋,花朝宗放棄你真是老天開了眼!”
墨蓮咬了咬牙,轉身就走。
麻蛋,差點忘記了,明見再白目,他還是個大羅金仙,差一點墨蓮就沒忍住想要上前將他打得滿臉開花。
單單只為了花朝宗這人,墨蓮就已經極不喜明見了。
黑蓮也氣乎乎地回屋睡了,明月生來的時候有弟子前來相請,她也扯著被子將頭臉一蒙,直接不想搭理。
蘇淺若是主角,只能強撐著沉沉的眼皮自己爬了起來,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去了姬光殿見明月生。
明家人都生得俊美,唇紅齒白,眼瞳如墨,明月生雖然已經五百余歲,可依然保持著年少時的風貌,這些年養尊處優,身居高位養成了另一番矜貴的氣質,看上去就似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氣勢無匹。
蘇淺若進殿的時候,明月生正在教訓明見,明見低眉順眼地聽著訓,說到最后的時候,明見還央求道:“哥哥,我這一次是真的想回靜絕山閉關清修了,你就答應我吧。”
原來還是兩兄弟,難怪有著五分神似。
蘇淺若清了清嗓子,行禮道:“見過明見師兄,這位是?”
明見臉上閃過一絲羞意,片刻間又平靜了下來,指著明月生道:“這是月生師兄,長生門總教掌教,是靜殿宣宮之主!他是來接師妹拜師的。”
蘇淺若笑著叫了一聲月生師兄,又將心頭那個疑惑再次提了出來,“不知道我要拜哪位大能為師?
他老人家有沒有什么偏好和忌諱,師兄得提前指點我一二,以免師妹到時候行差踏錯,惹了師父他老人家不高興哪!”
明見也不動聲色地瞅著明月生,這問題蘇淺若問過他好幾次,他一直答不上來,感覺挺尷尬的。
明月生沉吟著,神光內斂的瞳孔微微閃了一下,“這個問題,是長生門的機秘,師妹到拜師那天就知道了。”
蘇淺若鯁住,機秘?
這長生門行事果然謹慎而神秘!
難道這些修道大派都有這樣的規矩?
蘇淺若不再發問,撿了個不遠不近的座位坐了,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明月生聊天。
明月生見她精神不濟,又從明見口中得知他們幾人竟然半夜烤魚,無心睡眠,不由得連續說了三聲胡鬧。
蘇淺若看了看明見,瑟縮著自己的身子裝起了鴕鳥。月生師兄一點也不可親,還是明見師兄好說話隨和一些。
可月生師兄好像是實權派,明見師兄是弱質一流…
那只能兩手抓,與明見師兄玩兒,找月生師兄平事兒!
“師妹,你要是著實困得慌,就去補眠吧。”
明月生一開金口,蘇淺若直接便站了起來,朝著殿門口走。一不留神與一個弟子撞了一下,那個弟子惶恐地跪地道:“大姬息怒,容弟子稟明師尊之后再來領罰。”
蘇淺若徑直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你說你的,我走我的。”
“師尊,有人正試圖攻擊長生門山門,還請師尊守奪,是擒還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