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兩個老人小心翼翼的打量江沐雪,后來白萍忍不住問她晚上要不要在家吃,那一刻,江沐雪能清晰的感覺出一位母親在兒女所謂的自尊心面前的卑微。
“哦,我不在家吃了,陸晨曦還有他幾個朋友弄了個小聚會請我去,看他們挺熱情的我不好潑冷水就答應了。”
文禮大喜往外,連連點頭,“年輕人嘛就該多出去走走,不能老呆在家里。”
江沐雪嘴里應著換一身比較休閑的衣服匆匆忙忙走了。
出了門才大喘一口氣,搖搖頭朝約會地點走去。
陸晨曦念著此時還不到飯店便先把江沐雪帶到一家他常去的咖啡館,位置偏僻,里面環境優雅,裝修也比較有格調,江沐雪剛進去就喜歡上那里。
不過,她見就陸晨曦一人覺得有些奇怪,“你朋友呢?”
“他們要等一會兒,咱們先坐下歇歇,等人齊了一起去吃飯好嗎?”
“行。”
江沐雪答應的爽快,陸晨曦笑的合不上嘴,倆人點了各自飲料陸晨曦便開始朝江沐雪介紹他的朋友,三男兩女加上他們二人,正好湊一桌,不多也不少。
介紹完長相又開始介紹每個人的脾性,他的語速又快又風趣,聽的江沐雪總忍不住笑。
心里更是溫暖,這般細致到位,可見陸晨曦對文詩漫的用心。
江沐雪對暖心、細致的男人一向很推崇,所以,見到陸晨曦這樣的自然高看兩分。
其實,細細說起來,文詩漫性子內斂,為人浪漫多情,而陸晨曦陽光開朗,為人熱情大方且又有趣兒,倆人正好互補。
不過,愛情看的是對眼,不是互補,這就是它獨特又悲哀的地方。
一杯果汁兒下肚,沒一會兒,人員陸陸續續來齊。果然是什么樣的人交什么樣的朋友,來的五個人里無論男女,都是愛說愛笑舉止熱情大方的,幾人走路上說說笑笑一下子把氛圍打開,江沐雪想不笑都不行。
人雖然不多,陸晨曦還是提前訂了一個大包間,他一邊帶路一邊介紹這家餐館的特色,突然戛然而止。
眾人看他那異樣表情都覺意外,順著目光看去連江沐雪都愣了一下。
真是好巧,林鐸清一家子也在這里吃飯。
不過就他和兒子以及丈母娘,人少,所以坐在一樓的靠窗位置,看那樣子,剛吃上。
“那人是誰?”
陸晨曦的朋友中有不認識林鐸清的,便有人在旁小聲解釋,這聲音打斷陸晨的僵硬表情。
“真是巧啊,沒想到林老師也在這里吃飯。陳阿姨也在,您好。”
陸晨曦走兩步過去很有禮貌的與二人招呼,江沐雪頓了頓,跟在他后面。
陸晨曦說完,江沐雪跟著重復與林鐸清招呼,對于其丈母娘陳枚,江沐雪只淡淡掃了一眼,沒理。
一方面這個時候的文詩漫從沒有見過陳枚,另一方面,對于這樣一個沒有最作只會更作的老婆子,江沐雪壓根兒不想理會。
按理說陳枚也不認識文詩漫,不過江沐雪直覺告訴她這個老婆子對她十分不喜,并且隱約幾分敵意。
只一瞬間的事,陳枚瞥瞥眼角,繼續看向陸晨曦。
林鐸清這時也反應過來,笑著夸贊這家餐廳的菜色不錯云云。
倆人寒暄兩句要走,按照常理這個時候招呼打完,場面上的話也說完,該“各奔東西”,各玩各的,可就在這時,林鐸清又笑道:“我聽文校長說詩詩在四處找工作?”
“對。”江沐雪笑道。
“為什么不來我們系教學?你的成績是那么優異……”
“我不太喜歡老師這個工作。”江沐雪打斷他的話。
“……”林鐸清一頓,點點頭,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又問,“那你找到合適的工作嗎?”
就在這時陸晨曦聽不下去,笑道:“找到了,我們今天這場小聚會就是為詩詩慶祝呢,要不林老師也來吧?我們到時細說。”
林鐸清聽后臉立馬紅,倒不是因為受邀不好意思,而是最后那句,他也是剛意識到好像把一群人留下不停地問人家問題不好。
“那個,你們去吧……”他笑著看看陳枚,又看看兒子小豆芽。
陳枚卻笑著把林鐸清推出去,一副很識大體的樣子,并說她和外孫吃完會先回家,林鐸清還沒做出決定呢便囑咐他不要多喝酒云云。
那架勢,比親媽還親媽。
江沐雪看了就不喜,要說自己女兒還活著你一個丈母娘和女婿生活一起就算了,可你女兒已經死了,外孫又不是還沒斷奶,五歲,已經到上學的年紀……若是因為要照顧外孫的原因賴在女婿家,豈不要賴一輩子?
前世文詩漫和林鐸清的婚姻雖然受到外界的猜測與指指點點,但外部原因并不是致命的,要說破壞這樁婚姻的罪魁禍首就是陳枚。
文詩漫沒進門她多少有點兒理由賴下去,可文詩漫一進門,她一點理由都沒,身份極其尷尬。
既然這屋檐下注定只能有一個女人,那就只能讓你滾蛋。當年,陳枚也是抱著這樣一種心態來折騰文詩漫。
能文能詩能畫的浪漫才女怎么能斗得過詭計多端會哭會罵的糙老婆子?
自然,出局的那個只能是文詩漫。
陳枚把林鐸清推出來,陸晨曦斷然沒有推回去的道理只能接著,于是,這場聚會里突然多了個不速之客。
氣氛陡然變了許多,陸晨曦還好,幾方都是他認識的,而其他人彼此都不熟識,所以整個過程下來只有陸晨曦一人在說,那場景可真是把他的能言善辯,八面玲瓏發揮的淋漓盡致。
江沐雪與其他兩個女孩兒坐里面,然后兩邊依次是陸晨曦的三個男性朋友,林鐸清因為年齡最長且在學校里的職位比陸晨曦高一級,自然成為座上賓,他坐在最首位,恰好與江沐雪四目相對。
無論聊天還是游戲,他總時不時的看向江沐雪,這舉動引得陸晨曦頻頻皺眉。
或許酒喝多了林鐸清的話越來越密,就江沐雪沒有去學校任職這個話題說了很多遍,說話時表情甚是惋惜。
“當年你成績多好,這些年一直在國外深造不用我猜你在學術上的造詣指定不簡單,如今我們藝術系最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你不來任教,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