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陸晨曦已經緊張的不能呼吸,但江沐雪戛然而止,沒再往下提。
一股強烈的念頭沖入陸晨曦腦海,讓他禁不住開口,“那個人,是,林老師……對嗎?”
江沐雪真沒想到陸晨曦會突然說出這句,盡管在她心中早就猜測陸晨曦十有對當年之事了解的很清楚。他既然能在文詩漫渾然不知的情況下默默注視了她幾年,對于她的行蹤,他更該清楚了然。
只是江沐雪很意外他會突然說出來,對于一個要追求女孩子的人,主動提起女孩兒刻骨銘心的曾經,顯然并不明智。
男追女,隔座山,如何攻克這座山?
最好的辦法是從最中間打出個隧道,要用心用情用時間慢慢去打到她們心里去,感情腐蝕其實也是一種不錯的方法。今兒帶她看場電影,明兒帶她出去旅個行,后兒給她編個精彩的故事……
時間一長,終有一天她會發現,自己的身邊全都是你,吃的與你有關,用的與你有關,就連呼吸的節奏,倆人也有了相似之處。
伐謀者,伐心為上。只有攻克最心臟的部分,這片領土才真正的屬于你。
一片死寂之后,江沐雪淡定的回了個“是”。
接著,又是一陣死寂。
良久,陸晨曦認真道:“那個人,你放下了嗎?”
“你心里的人放下了嗎?”江沐雪反問。
他搖頭,“永遠不會。”
江沐雪輕笑,“看,你自己都做不到。”
“可是,我會因為她的存在而健康、快樂的活著。”
江沐雪被這話驚呆了。
只聽他又道:“愛應該讓我們變的越來越美好,不該是憂郁和墮落。”
“謝謝你師兄,今兒我受教了。”
“你放心,我早就放下了。”江沐雪沉默一會兒才笑道。
陸晨曦歡喜的笑出聲來,簡直要大跳特跳,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突然闖進二人之間。
“你撒謊!!!”
他聲音顫顫,整個人因為激動有些站不穩。
江沐雪的胳膊被抓疼了,剛掙扎兩下陸晨曦便“全面發動”,雙臂一使勁把林鐸清推倒在地。
平時看著很孱弱頹廢的男人忽然像只打不死的小強,立刻從地上彈跳而起,這次倒沒再抓江沐雪的胳膊。
“既然忘記,為什么這么些年不肯回來?”
“既然忘記,為什么一回來就去那條小路?”
“既然忘記,為什么這么些年一直不肯找個人陪在身邊?”
說完最后一句,別人都還沒怎么反應,他首先哽咽了,明亮的路燈下,他眼眸閃閃發光,強忍著沒落下。
“這些都是我的事,與林老師無關。”江沐雪慢條斯理,語氣非常平淡。
那一瞬,林鐸清憋不住了,他低頭再抬頭,反復幾次,顫道:“我不信
江沐雪目光溫和且平靜的望著他,忽而笑道:“那林老師信什么?想聽什么?能聽什么?”
他怔怔。
過了一會兒神色黯然轉身離開。
江沐雪最后那句“能聽什么”打敗了他。
“師兄,回家吧。”良久,江沐雪收回目光,對陸晨曦笑道。
此事過后,江沐雪進入按部就班的朝九晚五的生活,這其中,陸晨曦隔三差五的打電話或者請吃飯,江沐雪一次都沒拒絕。
轉眼一個月過去,白萍和文禮忍不住,“寶貝兒啊,你覺得陸晨曦這個人怎樣?”
白萍笑盈盈的裝作尋常的模樣,說的時候還給江沐雪剝了一個榴蓮。
“很好。”江沐雪接過榴蓮,狠狠咬了一大口,“人長的帥氣不說,關鍵性格好,陽光開朗,為人特別寬容,最重要的,忠誠。”
哎喲,如此高的評價可讓文禮心花怒放,女兒說的不虛,對陸晨曦他也這么認為。
白萍笑的合不攏嘴,胳膊肘捅捅江沐雪,“若是行的話你倆就處處,你看你過了今年都三十,再晃蕩晃蕩連孩子都不好生。”
“別光吃啊,倒是給個話。”好一會兒不見江沐雪開口文禮有些著急。
江沐雪咂咂嘴,“會不會太快了?畢竟我倆才認識一個多月。再說,女人活著又不是為了生孩子。”
“快啥快,你陸師兄都等你十年了!”文禮一著急,暴露出一些“重要”信息,江沐雪趁機“嘲諷”,“爸,我就知道是你在泄露秘密,這些日子我還奇怪,怎么我一有點風吹草動陸晨曦就知道了。”
文禮憋的臉紅,半天才道:“我是為你好。”
“就是,詩詩,媽不是說你,你說這些年我們兩個可說過你什么?婚姻是結親不是結怨,就因為我們是這樣想的,所以你感情上的事我們從來不干預,可你總不作為呀……若是你還小我們絕對不說什么,可你都快三十啦,女人活著當著不是專門為了生孩子,可你能一輩子不要孩子嗎?你要是現在說不要,媽也不攔你,咱們學校的老師中也有丁克的,年親的時候說不要,年紀大了想要卻沒了,每天看著別人家的孩子玩耍心里那叫一個酸溜。媽的意思是怕你后悔,怕你遺憾。”
說實話,文禮和白萍真不愧是學者人師,短短相處一個月里江沐雪發現兩個老人從來不強迫孩子什么,在尊重孩子的方面,江沐雪相信,很少有父母做到倆人這個地步。
這也是當年文詩漫能一氣之下遠走他國一待就是七年的原因。
盡管如此,江沐雪仍然能感受到那種父母對孩子濃烈的無法言喻的愛。
只是可惜,這些愛在上輩子全部被文詩漫忽略掉。
江沐雪再次咂咂嘴,作思考狀,一會兒認真道:“那就處處吧。”
文禮大手一拍,“好!這樣,過兩天你帶陸晨曦來家里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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