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榮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幫你,只幫你!

“禾苗,你馬上帶人去那邊檢查一下,注意安全!”

見眾人似乎都還有些沒回過神,顯然更像是被她剛才的反應舉動驚到了,孟夏只得輕咳了一聲,吩咐禾苗先做正事。

聽到孟夏的吩咐,眾人總算是恢復過來,連忙收起剛才的震驚與失神,應該查探的查探、應該護衛的護衛。

片刻后,孟夏重新坐了下來,看著依然站在那兒望著自己有些回不過神的顧展說道:“看什么,坐呀。”

“哦……”

聽到這話,顧展下意識地應了一聲,而后倒是愣愣的跟著在一旁坐了下來。

“還有水嗎?明明剛剛才喝過不少,這會不知怎么突然又覺得渴得厲害。”

孟夏又問,盯著顧展微微笑了笑。

“有、有!”

看到孟夏的笑容,顧展總算是徹底醒悟地來,趕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水袋找開塞子遞了過去。

看著孟夏接過水一連喝了好多,他反倒是松了口氣,打心底里頭更是佩服眼前的女子。

一般而言,面對極為緊張的突發狀況,事后人的身體都會出現一些較為正常自我調節反應,比如像九公主現在一般。

這說明剛才的事情孟夏有著正常人一般的緊張與懼意,只不過在那一刻則被她強行壓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無與倫比的鎮定與高度集中的超快反應。

放在軍中,這是一個出色將領最為可貴也是必不可少的能力,顧展覺得,孟夏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剛才你救了我一命,謝謝你。”

將水袋遞回,孟夏這會感覺整個人放松舒服了不少,她誠懇地道著謝,若不是顧展機警而反應奇怪,那第一枝袖箭已經要了她的命。

“九公主客氣了,保護九公主,本就是顧展應該做的事!只是剛才公主應該留個活口嚴加拷問才好,這些人實在太過猖獗!”

顧展此時想想也是后悔不已,好在今日他沒去爭什么頭籌,好在他厚著臉皮跟到了孟夏身旁。

只是當真沒想到,前兩天皇上才剛剛那般嚴厲的懲治了七公主以及一干人等,今日還又有人膽大包天的出手直接趁圍獵之機刺殺九公主。

這些人當真是瘋了!實在是可恨到了極點!

“真留得下活口也不見得有用,宮中最不缺的便是替罪羊。”

孟夏神色平靜,顯然并不覺得剛才的做法有什么損失:“我活著,對某些人來說便是罪不可恕,總有一天不是他們死便是我亡,倒也沒必要死糾著去查。”

在顧展面前,孟夏也沒刻意掩飾什么。

而這話真是字字誅心,卻偏偏又實際得不能再實際。

顧展頓時覺得自己心如刀絞,整個人難受得要命,突然間想要殺人,殺掉那些夜夜總在暗處里不斷用著下作惡毒的手法想欲要加害孟夏的人!

“你不能死,你得活著!”

他狠狠地攢著拳頭,咬著牙說道:“罪不可恕的是他們,是那些想要加害你的人!不管他們是誰,我都幫你,只幫你!”

太多的話、太多的情感他無從表達,但顧展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真正的決定。

“我說的都是真的,信我!”

見孟夏看著他沒有出聲,他有些急切地又強調了一回。

只要孟夏一句話,讓他做什么他都愿意,甚至于,就算她什么都不說,他也會為她做一切能夠做到之事!

“我知道,我信你。”

孟夏沉默了少許,微笑著道出了這么六個字。

她沒再多言,只是將自己的手帕遞給了顧展,示意他擦一下額頭上冒出的汗。

也許是太過緊張,也許是下意識怕她不信的擔心,不然這樣的深秋怎么會無故出汗。

見孟夏說信他,還微笑著將自個的帕子給他擦汗,顧展激動得無法形容。

他強壓著心頭的歡喜,微微顫抖的接過了那條繡著芙蓉,沾滿著獨屬于孟夏體香的帕子,連聲道著“謝謝”。

“禾苗回來了,看來已經查探完畢。”

看著快速朝他們走來的禾苗,孟夏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另外一邊。

顧展暗自松了口氣,片刻間也快速恢復了常色。

不過,那條帕子他卻完全舍不得用來擦汗,趁著孟夏看向了他處,連忙悄悄塞入了懷中,小心貼身收好。

“九公主,已經查清了,一共三名刺客,放第一箭的,當時就被顧公子的暗器擊中而死,另外兩人也已經全都被您射殺掉,一個沒逃掉。”

禾苗當下稟告道:“三名黑衣人身上都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而且他們牙齒中藏有巨毒,就算活抓了也會咬毒自盡,根本無從追查下去。這幾人都是死士,本就報著必死之心。”

對于這些東西,禾苗還是相當清楚的,江湖上專門有人豢養死士,而達官顯赫也有不少。

死士出手,向來不是目標死,就是他們自個亡,根本查無可查。

“可惡,果然下手夠狠!”

顧展當下說道:“雖然沒法再追查,但這幾人的尸身也得讓人帶回去交給專人報備,到時我親自稟明皇上,絕對不可讓這些謀害九公主之人這般便宜!”

“算了顧展,沒必要那般麻煩。”

孟夏說道:“這幾人很難看出與之前墜馬一事有什么關聯,最多也就是被當成普通的刺客。既然父皇已經親自結了七公主的案,此時又緊跟著鬧出這些根本查證不了的事來,非但對我起不了半點作用,反倒只會讓父皇覺得心中不快。”

“可是……”

孟夏的意思,顧展自然是明白的,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剛才九公主可是差點又丟了一命,難道就這般白白的過了,讓那些人什么事都沒有?

“其實真沒什么,你也長年在宮中行走,難道還不知道這里頭的深淺嗎。我說過了,除非是我死或者他們亡,不然這樣的事情也就再正常不過,較這一時長短沒什么意義。”

孟夏邊站了起身,倒是真的沒太當成一回事。

自打娘親死后,她便明白自己要走的是條什么樣的路,一路上若沒這些血雨腥風那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