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人能說出個究竟,就和珍珠一樣,拖出去仗斃吧!”她側首對著阮嬤嬤說道。
阮嬤嬤屈膝,目光平靜而冷漠地掃了她們一眼。
正在此時,沈靜儀在月季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看到她,老夫人明顯皺了皺眉頭,“你怎么過來了,快扶二小姐過來坐下。”她吩咐身邊的人道。
丫鬟連忙同月季一起,將沈靜儀扶到她身邊坐下,老夫人拉了她的手關心道:“可還覺著哪里不舒服?你四嬸去請太醫了,一會兒讓給你瞧瞧。”
“還好,就是有些頭疼,”她目光掃了一圈看到沈卓,猛地沉下眸子,“祖母,珍珠這件事上還是等等再說吧?靜儀與她主仆一場,想要親自審問她。”
老夫人不太贊同,“她既然已經有了背叛之心,便不可留了,無論是不是有人威脅她。”說著,她余光在沈卓身上停留了一下。
沈卓面色如常,根本不擔心自己會被珍珠指證。
因為,他原本的目的本就不是威脅珍珠,他想看到的,只是沈靜儀痛苦的模樣。
目的達到了,他又有何懼?
只是,她這會兒出現在這里,那這么說,那個丫頭還是救下來了?
想到這里,他微微沉下了眸子。
這一變化皆被老夫人看在眼里,不由地失望起來。
都是她的孫子孫女,如今卻要自相殘殺。
她要如何才能還這府中一個平靜?
“祖母,既是要查茶水,靜儀覺得,還是直接讓人查茶葉的好。”
“嗯?”老夫人點頭,“去將茶葉查一遍。”
桂嬤嬤得了令,轉身出去。
沈靜儀皺著眉頭,她知道自己中毒了,可是,卻不知道這毒是什么時候中的。
她想了想,似乎在之前的一個晚上,她喝茶便覺得味道有些不對了。
可是,那時候是珍珠已經回家了,她并不在府中。
而之前,珍珠根本沒有機會與沈卓接觸,她又是如何給她下毒的?更何況,她根本沒有給自己下毒。
而她身邊也都是最信任的人才能近身,綠拂不可能,謝嬤嬤更加不可能。
而能近她身的也就這么幾個,會是誰呢?
突然,她想到一個人,不動聲色地吩咐了月季幾聲,便見她點頭退下。
外面,正緊張地待在自己屋子里的錦屏越想越覺得不安,雖然有沈卓的承諾在先,但是一旦查到她,還是死路一條。
連珍珠都要仗斃,更何況是她?
正當她緊張不已的時候,房門突然地被踢開,她一驚,剛想叫出聲,便被捂住嘴巴……
東次間里,回來的人稟報道:“老夫人,茶葉里確實有毒。”
沈靜儀眸子微瞇,果然,不是茶水出了問題,而是茶葉。
可是,茶葉明明是她讓珍珠換過的,又怎會還有毒?可若不是她下的,那必定是她悠然居的人干的。
想到此,她目光移到沈卓身上,后者回了她一抹淺笑。臉頰邊的一個酒窩看著有些可愛,可對沈靜儀來說,卻偏偏是最可怕的。
沈卓……
“祖母,看來,我院子里出了內奸呢!這毒,早在珍珠離開府中之時便有人給我下了,如今推到珍珠身上,分明是想陷害于她。”
老夫人皺了皺眉頭,看了她有些青白的臉色,又擔心她支撐不下去,便想讓她先回去,“此事祖母會給你做主,你先回去躺著。”說著,她就要吩咐丫鬟將她送回去。
沈靜儀不答應,“祖母,這事另有隱情,怕是一時半會兒難以查明,不若等等再說,靜儀想親自審問找出那個奸人,也好揪出幕后主使。”
老夫人沉默了下,目光掃了眼沈卓,見他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一時又是憤怒又是擔憂。
“祖母……”沈靜儀目光哀求地看著她,往往這個時候,老夫人都是不忍拒絕她的,這回也不例外。
“罷了罷了,這件事就暫且擱下吧!”她道:“院子里的人都給我關起來,全部由阮嬤嬤你看管,回頭我會讓桂嬤嬤親自給你挑些人過來用。”
沈靜儀沒有意見,就在她放下心后,終于堅持不住,靠在了月季身上。
一時間,又是一團亂,謝嬤嬤和三太太兩人連忙將沈靜儀送到房里躺下。
老夫人親自守著,給沈靜儀擦了擦臉,又吩咐丫鬟點上安神香,聽說她這段時間一直沒睡好覺,臉色也差了許多。
她平時里給她送得那些補品也不知到底吃了沒有。
“好好照顧二小姐。”她說道,站在一邊的謝嬤嬤躬身,“奴婢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保護小姐,只是這次,還請老夫人明斷。”
老夫人手指一頓,抿了抿唇,沒有說話。謝嬤嬤不由地失望起來,心也漸漸冷下來。
沒過一會兒,四夫人帶著太醫匆匆來到,先是給沈靜儀把了脈,再給她喂了一粒藥丸。
四夫人看著沈靜儀的臉色不太好,便問道:“太醫,我們二小姐怎么樣了?”
“看來已經清過一次毒了,我方才給她喂了粒藥,護住五臟六腑。回頭再寫個方子,你們按照方子上給她清除余毒便可。”
四夫人點點頭,退到三太太旁邊,因著她沒能看到今日發生的事情,便詢問了下三太太。
三太太看了眼沉著臉的老夫人,給她使了個眼色,回頭告訴她,這才打發了她。
如今府中大房與二房勢同水火,二房里內亂不止,她不禁想自己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將沈敏如送去別莊避暑去了。
老夫人等人離開不久,沈靜儀也醒了,這次她清醒了不少。
謝嬤嬤見她醒來,連忙上前,“小姐,你怎么樣?”
“還好,嬤嬤不必太擔心,”靜儀目光掃了一圈,發現屋子里的人果然都被換了,“嬤嬤可瞧見月季了?”
“月季?沒有,她還在院里伺候的,奴婢去喚她過來?”
沈靜儀點頭,沒等謝嬤嬤出門,月季便匆匆進來,兩人差點兒撞上。顧不得那么多,對謝嬤嬤行了一禮便來到沈靜儀跟前,咽了咽口水,“小姐……”
“人呢?看好了嗎?”她問道,暈倒之前,她就一直惦記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