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一生無悔
真是個美夢啊,錦瑜想,伴著這樣的美夢,錦瑜沉沉睡去。
一旁盛鈺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來,他星夜兼程而歸,等來的便是錦瑜把他當成……大迎枕嗎?看著錦瑜手腳并用的纏著他,盛鈺唇角最終掛上幾絲縱容的笑意。便這么眼睛眨也不眨的借著月色看著懷里的女子。
一別幾月,他思她如人狂。
以前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多情的,便是和錦瑜成親之初,他隨秦戈遠走京中,那時候雖念她想她,也也不至如斯田地,京中一年多的相伴,不知不覺間,錦瑜已經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哪天失去她,盛鈺甚至不敢想自己會做出什么……
滅了秦家,覆了朝廷也未可知啊。
什么時候起,心中竟然有了這樣瘋狂的念頭?盛鈺不知道,他只知道待他發現時,錦瑜已經在他心中占了那么重要的位置。以前他的鴻鵠之志,如今看來不過爾耳。他如今所求的,便是懷里的小姑娘這輩子都能笑口常開的,再無煩惱,再無憂愁。
喜她所喜,惡她所惡。
待她不好的,他會回以十倍百倍……
十分淺顯簡單的道理。卻是他用了二十幾年時間才悟透的。
在和秦戈出門前,他想著要擺脫秦家,要建立一番功業,要讓錦瑜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可這些隨著看多了北境百姓的日子而漸漸變了。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不是建立多大的功業。不是擁有多少女人,不是名望有多顯赫,活在這世上最最重要的便是,和心中記掛的那個人,可以白頭偕老。直到垂垂將死之時,他們還能牽著手,彼此嘆一句‘此生無悔’。
他如今所做的,都是為了這句‘一生無悔’。
錦瑜以為自己做了個美夢,夢里,她思念了許久的人終于回來了。所以當她睜開眼睛,看到盛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時,登時傻在那里。
她用指尖戳了戳身旁的人。
哎,溫的,軟的……竟然是真的。“阿鈺……”錦瑜傻了,呆了,怔了。“是我。”盛鈺嘴角微勾,他喜歡看錦瑜這個迷糊神色。這時候的錦瑜顯得不那么精明,顯得嬌憨的媚。“你回來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原來昨晚不是做夢啊。盛鈺是真的回來了?
“夜里。沒忍心吵醒你。”
此時錦瑜的腦子有些跟不上,總覺得眼前的一幕不真實。盛鈺真的回來了?她雖然得到消息,可她始終到為盛鈺還要許久才能真正歸家,畢竟北境可著實不近呢。而且深夜而歸,便是進城門,恐怕都頗費了一番周折吧。他這么急切的歸家,是否,也如她一樣,心中思念如狂呢。
“你……我是說。你昨天怎么進的城門?”
唉。盛鈺覺得,良辰美景美人投懷這種事,壓根便別指望錦瑜。多好的氛圍啊,她一句話便給攪亂了。不過,也罷,良辰易尋,美景也終會是他的。何況他不在的時候,盛家一切都由小姑娘撐著,想必已是累極。他如何再忍受在此時欺負于她。
雖然心里有些遺憾,不,不是有些,是十分之遺憾。
“秦家名頭那么響亮,進個城自然不難。”
“你這狐假虎威用的倒挺心安理得。”錦瑜嘀咕。
“自然心安理得,他們扯我的大旗不也扯的心安理得嗎?倒是你……我不在的幾個月,你是不是整天提心吊膽的,小臉竟然整整瘦了一圈。”最后一句,盛鈺比較在意。錦瑜本來生的就秀氣,人顯得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些,雖然已經生了冬哥兒,可乍一看,還是個小姑娘模樣。
如今小臉瘦了一圈,腰身亦是不盈一握,整個人顯得氣色稍差,再加上她本就生的玉白似的小臉。昨晚看不真切,如今盛鈺細細打量過后,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嫁了他后,他費盡心思養出的幾兩肉,又都瘦了回來,如今倒比生冬哥兒前看著還纖細些。
錦瑜笑著搖頭。
她自然不想讓盛鈺知道,從他走的那一刻起,她就覺得身子擔子極重。
并不是誰不讓她放下,而是她根本放不下。擔著整個盛家的百十口人的重擔,她如何能輕松。憂思過甚,人自然憔悴些,不過以后便不會了。盛鈺回來了,一切順理成章的都交到他手中。錦瑜突然間覺得一身輕松。
“你不必騙我,你什么性子我還不知。你啊,一定是日也想夜也想,生怕我不在的時候,盛家出了任何差錯。便是真的發生什么,也不是你的錯。錦瑜,你繃的太緊了。”
“我知道。可你不在,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大事可以和母親說,小事難道也要事事問過母親。那還要我做什么?好在你不在的時候,大事倒有幾件,小事嘛……我還能應付。”
錦瑜語氣輕松的道。
盛鈺笑笑,摸摸錦瑜的頭,小姑娘不說,他也知道,必定十分艱辛。
宋夫人鬧上門來……宋夫人頂撞八公主……宋夫人被囚……宋佑翼指責錦瑜沒有盡全力去救。
這一切,不管是已經不在的宋夫人還是做為錦瑜兄長的宋佑翼,便沒有想過,錦瑜也不過才十七歲,這在旁人看來,還是需要母親照顧的年紀。
可她已經撐起了諾大一個盛家。
便是宋家,也沒少得她相助。
她這個人,其實最是心善了,只要對方讓她覺得稍有暖意,她便能有求必應。這樣的性子喲……倒被宋夫人和宋二少當成好欺負的了。
好在錦瑜心里還有個底限,還知道反駁宋佑翼。最終和宋家‘分道揚鑣’。自然,這些錦瑜不說,盛鈺也不會追問,錦瑜待他,如同他待錦瑜。他們都希望把最好的給對方。把辛苦自己背負。
想到這里,盛鈺抬手揉揉錦瑜的頭。
“傻姑娘,快起來梳洗,我們一起給母親問安。也不知道冬哥兒還記不記得我。”最后一個問題,盛四少提起來著實有些憂傷啊。
他在家時,冬哥兒看到他,便從來沒有歡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