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看著笑的渾身直顫的老族長,莫名所以!
“赫爾辰這小子,肯定找到能人了!”
老坎吉對赫爾辰從小看到大,非常了解這小子的資質,要說他憨厚外表,內里有乾坤倒是真的,可惜他心思太雜用不到絨繡的技能上去,只能說他不具備匠人的天分了!
這么些年因為呼蘭王庭的原因,赫爾辰一年也只能來兩次而已,而且每次他給族里送糧,送物資從來都是數量有限的。
這一回因為送嫁,老坎吉想到了這小子會趁機夾帶糧食回來的,只是他沒有想到這滿滿的百余高箱竟然全部是他們最需要的鹽跟糖。
然而驚喜還沒有結束,在挖空了每個箱子上層的鹽跟糖之后,箱子里面竟然還有隔層。
要說外人檢查這箱子看不出來門道,可是絨繡族的人天生一雙巧手,一對慧眼。
有個漢子比劃著外箱的深度,算了一下內層的深度,“族長,這箱子有古怪!”
老坎吉似乎都不意外了,這批貨一定是赫爾辰特意送來了,至于用意是什么,暫時還不得而知。走到箱子跟前仔細看了看箱子里外,用手敲了敲,竟然是實心的!
沒有了覆蓋表面的鹽粒子,能清晰的看到這隔層的木條紋路,老族長的臉色有些變化,怎么會這樣?
細細的摸著那一橫一豎的紋路,用心的計算著穿插的距離,好一會兒,老坎吉眼睛里面有了淚光,好像又回到了那童年的時光,一個小胖妞跟在自己的身后,“阿兄,阿兄,快看!我做了寶盒給你玩!”
那個丫頭,那個聰慧過人的丫頭,那個自己唯一的同胞妹妹!
這是她送給自己的么?
這些寶石鹽粒,玉石的糖塊也是她想出來的吧?
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歡喜的朝著箱子的一個角落用力按了下去。
箱子外面的四側突然吐出了四根木條,因為想著能混上一口糖塊吃,一個才五歲大的小子早就守在一側很久了,眼前這個木條嚇了他一條,莫名的伸出手就拉出了木條。
“天啊!”
“我不是故意的!”
婦人的驚叫跟孩子害怕聲,讓所有只注意箱子里面的人,都看向這持續落在地上的一堆晶瑩的白粒,老坎吉一臉果然的笑了,顧不上擦擦有些污泥的手,接住留下來的白線,“快去找袋子來,咱們有米吃了!”
“呦吼!”
一聲聲歡呼跳躍,哪里還等得及去找袋子,圍在周圍的漢子們紛紛解開衣服,光著脊梁用衣服接住就快要落地的白米,這是珍貴的糧食啊!
老坎吉也開心的傻笑,跟個孩子一樣故意把所有的箱子一個一個都按了下去,露出那熟悉的木條,然后拔下來任憑漢子們寬衣解帶心疼的去接著糧食。
婦人們跟著老族長哈哈大笑的看著漢子們手忙腳亂,卻不幫忙,也不去找袋子。
漢子們無奈的表情,婦人們開心的大笑,還有老族長的戲謔交織喧天,讓越來越多的人圍攏了過來。然而如此熱鬧的場景,卻沒有吵到一個人,就是坐在加長馱車旁的哈迪爾!
青年的濃眉緊蹙,眼睛盯著車身,手上不停的比比劃劃,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什么,“砍五進七,當為底!”
“當為底!”
“沒錯啊?”
哈迪爾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算了幾遍了,都是同一個結論,出口在底部。他也爬到車底找了好幾遍了,為什么沒有找到呢?
這馱車的上下明明并非實木一體造的,中間肯定有東西的!
又爬起來敲敲打打了一圈,哈迪爾彎身鉆入了車底下,重新摸到了自己算的出口,“就是這里,一定就是這里!可是為什么打不開呢?”
看著眼前突然凸出的木塊,然后一塊又一塊掉在地上的木塊,緊接著一個倒立的腦袋伸了出來,“嗨!”
“啊!”
安吉看著陸陸續續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大大小小的孩子,眉頭緊蹙,赫爾辰這小子搞什么鬼?哪里來的這么多的孩子?
別說這些孩子也是送來的糧食!!!!他們絨繡還沒混到要吃人的地步吧!!!
百余孩子站在場地上,茫然中帶著害怕,緊緊的圍成一團。大一些的孩子們站在外圈,警惕的看著眼前的有些衣衫襤褸的人,他們是不是被送錯地方了?
直到最后的幾個孩子歸了隊伍,老坎吉才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請問哪位是絨繡的老族長?”
抬頭看向走到隊伍最前面的一個女子,呃!這面容!!!!壓制住胸中的翻涌,“老頭子就是坎吉絨繡,這位姑娘是?”
穹兒扯了扯自己僵硬的嘴角,行了個標準的禮節,“赫爾辰阿叔是我的救命恩人,族長叫我穹兒就好!”轉過身指著圍成團的百余孩子,“赫爾辰阿叔委托我送這些絨繡的孩子,歸族!”
坎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百余幼苗,心情激蕩的無法用語言來表達,這是他們絨繡之后!他們絨繡有后了!!
穹兒推著前面最大的一個孩子道,“去,跟阿爺說,你叫什么,父母阿爺阿姆何人!”
那孩子是個勇敢的,站出來朗聲道,“我叫帕丁林絨繡,我阿爺帕爾里!”
“帕爾里的孫子?”坎吉吃驚的抬手摸了摸這小子的頭,這老小子的孫子還這般小?
“是!”
另外一個孩子被穹兒推了出來,小聲的道,“我叫塔里木!我阿爸是塔里干!”
一個漢子突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拉住那孩子問道,“你阿爺是不是塔木兒?”
那孩子詫異的點點頭,“是!”
那漢子拉著塔里木的手,激動一把摟進懷里道,“我是你阿爺的阿兄,你叫我塔木云阿爺就好!”
塔里木的心里有些酸,在這漢子的懷里,他感受到了親人的溫暖,阿爸說等他回了族里也許還能見到親人,塔木云阿爺就是他的親人了吧?
一個又一個孩子自動的走了出來,報上了自己的姓名跟來歷,本來人數不多的人群卻越來越擁擠了起來,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群老頭老太,還有一些半大的孩子領著一群蹣跚學步的小蘿卜頭都跑過來認親了。
淚滿長襟的認親場景一直延續到了黃昏,百余孩子都沒用老坎吉分配,就被族里的人給分別領走了。
“你們倆隨我來!”老坎吉有些皺眉的看著最后出現的一個多余的男子,赫爾辰這小子怎么這么不靠譜,還送回來一個外族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