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參將想不到周亞夫會這么爽快就拿出虎符,他原本就黑黝黝的臉,瞬間變得鐵青。
也怪不得圣上會降周家的爵,這樣的繼承人,如何擔得起國公重任。
“周兄,虎符乃是圣上親賜之物,你怎能隨隨便便就拿出來。”段昂也被周亞夫的動作‘嚇了一跳’,他連忙把虎符推回去,做出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
慕玉白忍不住朝段昂又翻翻白眼,周亞夫敢給,你敢接嗎?說得好像是為周亞夫著想,但他輕飄飄一句話,就把所有鍋都拋給周亞夫,自己倒摘得一干二凈。
嘖嘖真是可怕的男人。
“是是,段老弟說的對。”周亞夫頭如搗蒜,擦著混著汗水的淚水,又將虎符收回衣袖。
“爭天寨一事,不知段老弟有何打算。”周亞夫牽著段昂的手,將他引到主座邊上,和自己一起坐下:“圣命已下,要我兩月之內,必須解決此事,可……”說著說著,周亞夫的眼眶中又氤氳起霧氣:“可我……”瞧著他泫然若泣,還抖動下嘴唇的模樣,慕玉白感覺今天的午飯都快吐出來了。
若是祁峰做出這種表情,慕玉白肯定二話不說,他要什么就給什么,可看周亞夫做這種表情,慕玉白就只想打死他。
惡意賣萌什么的,太惡心了。
“周兄莫急。”段昂輕輕拍了拍周亞夫的手背:“我定會鼎力相助的。”
周亞夫又掏出那張濕噠噠的手帕,擦了擦汗,又擦了擦淚,道:“段老弟你剛到,怕是也累了,我已為你安排好營帳,今日你先好生休息,討伐爭天寨一事,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議。”
“可能要麻煩周兄,多安排一頂帳篷了。”段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同時用踟躕的目光望向慕玉白,眼神中的小心翼翼讓慕玉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場都是男人,自然了然段昂眼眸中所表達的意思。
哦,都帶到軍營來了,居然還沒吃到嘴里?
恩,這個段國公的兒子也不過如此。
唉,看來大楚,又有一個英雄家族要隕落了。
“這位姑娘是?”周亞夫這才把目光落到慕玉白身上,段昂眼波動了動,慕玉白心領神會,摘下冪籬,向周亞夫恭恭敬敬施了一禮:“民女慕玉白,見過周將軍。”
“一會兒到了軍營,就不要自稱民婦了。”這是段昂在進軍營前,交代慕玉白的話:“一個寡婦進入軍營,總是對亡夫的聲譽有影響的。”
慕玉白初聽這話時,忍不住對段昂翻了個白眼,你當初非要我來時,怎么不想我是個寡婦,這可能對我亡夫的聲譽有影響?
見一個一襲白衣,唇紅齒白的小美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周亞夫愣了愣,扭頭悄聲對段昂道:“段老弟好福氣……”
“是民女有幸成為段總兵的門客。”慕玉白打斷周亞夫的話,臉上掛著冷笑。
真是不知禮數的女人,劉參將冷哼著,在心中想到。
“原來姑娘是門客。”毫不在意慕玉白語氣中的不恭敬,周亞夫的思路被‘門客’二字給吸引了去:“段老弟身邊,果然奇人無數。”
“哪里哪里。”段昂終于忍不住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即使在江南道待了五年,他這個發小,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的蠢啊。
慕玉白亦很驚奇周亞夫的態度,上一個會容忍她無理頂撞的上位者是楚星顧,她不相信這個男人有楚星顧那般心胸,還是這個男人,真的是個傻子?
在這個以男子為尊的朝代,能夠容忍一個女子的頂撞,這周亞夫的心胸,還真挺寬闊的啊。
周亞夫又牽著段昂的手聊了幾句,就被劉參將以段總兵累了,周將軍你也累了為由,將他請出了主帳。
在他們閑聊的這段時間內,慕玉白家裝百無聊賴的琢磨了一會兒地圖,發現爭天寨除了位于南蠻與大盛交界外,并無太多地理上的優勢,不可能大盛連攻幾輪都攻不下。
若說是主將太辣雞,但那劉參將顯然不像是會聽主將命令的人,胖乎乎的周亞夫應該也沒什么能力指揮的動江南道守軍。
所以接連吃敗仗什么的,真是大有蹊蹺。
“你發現了什么?”終于回到了周亞夫為他準備的營帳,段昂屏退左右,先給慕玉白斟了一杯茶,而后問道。
“我發現我可以回家了。”慕玉白也不客氣,隨手不想接受段昂的心意,但對于男人親自伺候自己這件事,她真是一點也不排斥。
在路上走了八九天,她也習慣了男人的伺候,怎么說呢,這感覺還挺好的。
沒有那個女人不喜歡一個如此俊美的男人向自己示好,對不對?
“哦?”段昂笑了笑,他沒想到慕玉白會說這個。
“剛才劉參將明里暗里都提了,他覺得軍營里有內鬼,不然他們不會接連吃敗仗。”慕玉白大咧咧坐下,伸手要去摸掛在腰上的煙袋,手指撲了個空,才想起來,煙袋也在段昂的強烈要求下,被她收了起來:“所以你們只要把內鬼找到,在去討伐,不就好了嗎?”
“某并不在乎那個內鬼,某要的是這一場勝仗。”段昂淺淺一笑,說得頗為霸道。
“事上哪有這么好的事兒。”慕玉白聳聳肩。
“這就是為什么某要找你來。”這次段昂笑出了聲,輕輕淺淺的動聽聲音,從男人好看的嘴唇里發出,晃得慕玉白有點抹不開眼。
不得不承認,她在現代,從未見過比這個男人還好看的人。
“玉白一定有辦法,既不需要揪出內鬼,又能打勝仗,是不是?”
科科噠,慕玉白在段昂的注視下抽了抽嘴角,抱歉,這我還真的沒辦法。
答小讀者問:你萌這么可愛,我怎么能拋棄你萌!(